他活了快五十岁,居然要听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说医案,他当时就觉得又羞又气,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要往哪里搁?
难道是皇后娘娘故意对他之前一直没有治好病不满,所以故意羞辱自己?
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后,见她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再一想,最近这一段时间她也没有为难自己,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是。”他弓着腰,应了一声。
见傅卿和正在给皇后诊脉,诊完之后又将皇后的病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怎么用药、怎么辩证都说得清清楚楚,她一边说,皇后就一边点头,一幅十分认可的样子。
罗院使心里头就梗了一根刺。
皇后的这个病症,傅卿和的确治的好,在傅卿和用过几次药之后他就知道原理了,毕竟皇后的脉息是他负责的。
他已经知道了,却还要再听一遍,傅卿和也是过分,说一遍就是了,偏偏说的那么详细,好像别人都不懂似的。
她每说一次,就是在皇后面前夸耀她自己一次,她夸耀自己一次,皇后就越来越觉得太医院的人无用。
他越想越觉得傅卿和可恶,踩着太医院朝上爬,不给太医院的人留活路,实在是心思歹毒。
罗院使憋了一肚子气,脸上还要装出一副认真聆听谦和有礼的样子,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傅卿和,他心里将傅卿和骂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等到傅卿和说完了,他正准备告退,皇后却道:“罗院使,刚才傅小姐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可还有什么地方不懂的?”
罗院使肺都要气炸了,却还是点了点头,柔声道:“没有不懂的。”
“嗯。”皇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将傅小姐刚才说的写下来吧,写好之后,让傅小姐看看,要是没有问题,你就带回去给太医院的人传阅,省得以后再遇到这样的病症你们束手无策。”
皇后这几句话不异于在罗院使头上炸了一个响雷。他很想问问,她傅小姐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碰巧治好了皇后的病,就要自己给她记录医案。记好了还要给她过目,不仅如此,还要自己亲手交给其他人传阅,给她扬名立威。
罗院使站在那里,浑身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