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询问要准备些什么时,道叔和杨瀚微微一笑,从房间取出几个背包递给我们,里面塞满了各种野外生存用品,我简单翻了翻:瑞士军刀,多功能工兵铲,火机,登山绳,指北针,强光手电……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我们一声答复便可拎包上路。
毕竟是一场未卜之旅,我在出发前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考虑到他们会担心,所以我并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话说回来我自己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要和道叔出一趟远门。不寻常的是,爸妈对此似乎并没有感到诧异,连我出去干什么他们都没多问,好像他们事先知道了一样,我问道叔是不是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道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
第二天,道叔驱车带我们到了会和地点。我观察了一下,对方一共六人,那个史密斯老头子并没有来,其中面熟的只有艾兰琳和秃子摩森。他们中领头的是一个亚裔面孔的中年人,那人带着眼镜,身披一件棕褐色的大衣,看上去斯斯文文却一脸严肃,他们管他叫吴博士,据说是个研究物理学和考古学的美籍华人。
吴博士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美国小伙,那家伙看上去傻不拉几的,但对我们还算热情。他自我介绍叫约翰,是吴博士的助手。
剩下那俩人都是亚裔,少言寡语,虽然能说些中文,可看不出究竟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或者韩国人,问他们也不答,看上去很不友善。他俩都身着作训迷彩,背着combat2000的军用包,有点像雇佣军。其中一个匝着暗红色头巾的家伙叫黑斧,另一个头戴奔尼帽,左脸有道刀疤的叫七鹰。这些应该都是他们的代号,但我估计干他们这一行的,行尸走肉久了,恐怕早就忘了本名,只记得个代号了。
根据对方的要求,为了体现合作的透明度,我们两拨人混坐两辆吉普:我,郑天,杨瀚,艾兰琳,黑斧坐一车,道叔,吴博士,卫颖,摩森,约翰,七鹰坐一车。就这样两辆吉普油门一踩便一路向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家庭联谊搞自驾游呢。
我们这辆车由杨瀚和黑斧交替着驾驶,郑天和艾兰琳一左一右坐我两边。由于所属阵营不同,杨瀚和艾兰琳他们之间火药味十足,彼此都扳着张脸,一声不吭,
我当时非常庆幸有郑天这个话痨在我身边,不然车内的氛围将变得异常压抑。刚上车,郑天似乎就忘了先前被羞辱的事,腆着张贱脸问艾兰琳知不知道当初和她一起的那个莎莎去哪儿,有没有联系方式。好像还妄想再续前缘,将啪啪啪进行到底,结果那艾兰琳压根就不睬他,一直偏着头观望沿路的风景。
我原本想给这花花公子打个圆场,但想想他确实没骨气,也就不加理会,闭目养神起来。郑天见那洋妞比较夹生,便转移注意力,拍了拍前面坐在副驾驶上的黑斧,讪笑着说:“哥们,既然你喜欢匝红头巾,又为什么给自己取名黑斧呢?叫红斧岂不让人好记些?而且听起来红红火火的多喜庆!”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以为黑斧会转过头来教训这飞机头一顿,可那位仁兄直接无视了郑天,一动都不动。连吃了两次闭门羹,郑天也觉得自讨没趣,不再说话,转而掏出他的土豪金摆出各种POSE玩自拍,P图美颜一番后立马就传上了朋友圈,还配了段让我很想呕吐的文字:从现在起,忘记自己是位高贵俊美的王子,做个简单的旅行者,让这个世界感受到我的呼吸。发完后飞机头一脸贱笑的戳戳我说:“城子,趁现在还有信号,你快给我点个赞呗!”
驱车行驶了大约一天时间,我们已经驶入了凉山彝族自治州境内。可这麻烦说来就来,我坐的这辆车不知为何突然出了故障,熄火了。所幸车上还有些简单的维修工具,杨瀚也会修理,当下就维修起来,但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此刻距离最近的县城还有二百多公里,经过商议,我们决定让道叔他们那辆车先走,到县城先找个落脚地安顿下来,再在当地补充些物资,我们这辆随后赶上。
道叔他们走后,杨瀚和黑斧便拿着工具忙碌起来,艾兰琳下车走到了河边一直望着远方,好像在沉思些什么。我和郑天也没啥事,见这里风光不错,就跟俩****似得拿出手机在路边上各种自拍,摆拍,期间我瞧见艾兰琳眺望河边的姿态挺有范儿的,还很猥琐的偷拍了一张。过了几分钟,郑天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拍拍我肩膀,指向不远处的灌木丛。那灌木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等待片刻,我们居然发现了一只野兔!“想不想弄点野味尝尝?”郑天边说边扑了上去,那野兔反应很快,嗖的一下,就跑进了身后的原始森林。我见郑天窜进了林子里,也立刻追了上去,现在想来,我俩当初那种没事找事做的愚蠢行为纯属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我和郑天在城里养尊处优久了,很少有机会见到这种原始的自然风光,所以心里难免有些激动,目的也就不单单是想要捕什么野味了,而是准备在这天然氧吧里饱览一番自然风光。冬日的暖阳透过参天大树荫翳的缝隙,不均匀的洒落在被古老植被覆盖的泥土上,积雪刚刚融化,我们踩着沾满雪水的落叶,仗着手里的指南针和沿途的记号在林子里越走越深,沿途免不了拍了许多森女系,哦不,是森男系的清新(zhuangbi)照。
可正当我们站在一颗大树后面拿出自拍神器想来张合照时,我讶异的发现,镜头里除了我和郑天,好像还出现了第三个人!由于当时林子里起了雾,镜头有些模糊,所以那第三个人我们不怎么看得清,等到我转身查看时,发现身后并没有什么异样,郑天当即就嘲笑我胆子小,一惊一乍。可他笑声未落,我们就听见了一声凄厉的狼嚎,这下还得了,把狼给招来了!我们拔腿欲跑,可惜为时已晚,只见四条饿狼露着森白锋利的尖牙,跳到我们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我们。我和郑天都快吓傻了,心想怎么这么背,出来啥也没干,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不行!这些饿狼随时会扑向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我把背包转到胸口,从里面取出了一包牛肉干向那些饿狼扔去,同时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那些恶狼看见肉干,立刻扑了过去,竞相争夺。郑天也学着我的样子扔了点食物,战战兢兢地问我是不是立刻跑。我摇了摇头告诉他狼奔跑的时速达五十五公里,想和它们赛跑根本就是个笑话,我思考了一会拿出强光手电朝他们照射,希望用光源将它们逼退,可那些饿狼丝毫没有后退之意!这时我见到身旁的郑天从包里掏出了他的巴力库德弓弩,他边搭弩箭边说:“和它们拼了吧,正好试试这美国货怎么样。”随后他就瞄准了一只狼射出,运气不错,中箭的那匹狼哀嚎着倒地挣扎了一会就没了动静。虽说射倒了一只,可却激怒了其它三只,那三只狼见同伴倒下,都气势汹汹的向我们扑来。
我瞅准了一只凌空扑向我的狼的脖子,将匕首狠狠扎了下去,可惜方向没把握好,不慎扎偏,那只狼只受了点擦伤。它眼露凶光,嗷地就咬住了我的手臂,还好冬季我穿的比较厚,它的咬痕不太深。我握紧匕首蓄满力量再次扎向了这家伙,这一次伤到了它的后腿,受伤的饿狼松了松牙,可却仍不罢休,猛地就给了我一爪子,我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血印,鲜血一点一点地滴答在地面的枯叶上,立刻浸染红了冰冷的雪水。更加麻烦的是,另一只原本攻击郑天的狼突然也扑向了我,这下玩完,我一只短匕首怎么可能战过两匹饿狼!
千钧一发之际,我发现正撕咬我的那饿狼不知为何怪叫着倒了下去,身上还插着一把宝蓝色的飞刀,那只准备扑向我的饿狼也转头向远处逃去。我回身一看,居然是艾兰琳!这下有救了,脱险的我立刻爬了起来。这边经历了一番苦战后的郑天也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躺着一只被扎了三只弩箭的死狼。
我和郑天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但我似乎伤得更重。艾兰琳走过来掏出绷带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我立马向她道谢,并询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这时她抬起了头,冷冰冰的说了声:“我有监视你们的义务,看你们刚才单独行动,所以就跟过来了。”我心里暗叫了声“次奥”。等她给我包扎完毕,我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艾兰琳刚才我们自拍时站在我们身后的第三个人是不是她,艾兰琳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她刚刚赶到。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想到这,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