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心头一震,立知此人乃生平从所未遇的劲敌,当下收敛心神。慕兰剑略一后顿,猛地前递,刹那间似一条蓝色的电蛇,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划出一道不规则的路线,同时指向许十三浑身上下六个要害。
许十三亦是暗自惊异。瞧这奶油小生软绵绵的像个女人,出手之凌厉,招数之精妙,运用之火候,无不达到上乘之境。虽看似轻巧的挡下了他密集的攻击,可是浑身像是深处泥潭,形格势禁,捉襟见肘,总觉施展不开。
眼看浑身对方的剑同时指向自己身体的六大要害,眼中绿火大盛,一道绿色的光芒自他身上一闪,倏忽即逝。脚下生出两朵绿火,像装了机括弹簧,身形暴退至十米之外。随后脚下在地下一踩,轰隆一声烟尘翻滚,被他踩下的石块分崩爆裂,身体像导弹一般向疏桐激射过来。双手随之一展,两只手掌光芒炽烈刺目,如同两只小型的太阳。
这招疏桐见过,那晚在客栈时,遇到的那个鬼鬼祟祟下毒的黑衣人,用的就是这招。她冷笑一声,那晚她使用的是普通的剑,对方人才敢以手相抗,如今使用的可是四品元器慕兰剑,空手来拿,直如找死无异。
当下剑交左手,剑势陡变,电行偏锋,直向着许十三的两掌点去。许十三倏地感到慕兰剑所指的掌心,被剑气掠的生疼,不敢轻撄其锋。膝盖一蹲,双手下按,攻向疏桐的下盘。
正当疏桐与许十三斗的难解难分时,馨露与那使双刀的汉子也打的火热。双刀男子使用的不知是什么武技,一把普通的双刀,经他口吐火莲一喷,与她的叹菊剑相冲猛荡,兀自不损。
非但如此,剑上还荡漾着澎湃的热力,比之普通的火至少要高出数倍,馨露不小心一靠近,衣服竟燃烧了起来。虽说把火扑灭,毕竟也闹了个手忙脚乱。
此剑唯一的缺点就是攻击力增加的并不多,那汉子所依仗的似乎就是这股高温能量。而且能量消耗十分巨大,百招一过,双刀上炽热的白光已开始渐渐温和转红,汉子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静月与一名使火尖枪的汉子战在一起。静月缓慢的挥动着素女剑,像舞蹈一样轻盈妙曼,神情平淡,倒像是在台上表演,哪里像是在与人生死搏斗?但是此刻那汉子叫苦不迭的心情,只怕除了杨天行,再没有人能体会到。
那汉子也是技术流,一把火尖枪戳刺搠回,颇有法度,劲气四溢,声势骇人。这样的枪法在别人面前也就罢了,静月修为本来就稍高他一线,如今更是将他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许十三和那位双刀高手,都达到了丙阳初期之境。而使火尖枪的那位,则达到了丙阳中期之境。除了静月占了上风,疏桐和馨露也只与对方打成平手。依杨天行的观察,疏桐和馨露的火候毕竟还欠缺,想要占上风,至少要到千招以后。但想完全击败,却不大可能。
其余的汉子们约有十三位,在一旁掠阵。最值得杨天行注意的是,一位面容古拙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后面背着一把奇异的大刀,双目精光灿烂,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元气已修至小成,至少达到了丁柔之境。
他双腿自然分开站立,整个身体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凝若泰山,风吹雷打不动,凌厉内敛的感觉。这人耐性十分之好,望着场中混乱的战斗,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与他无关一样。
使双刀的汉子因为元气消耗过度,终于渐渐落了下乘。一名汉子大喝一声,提着双锏,像一只大鸟往馨露扑来。双锏上的金光在夕阳在熠熠灿烂,划下一片金光,霎时间砸到了馨露的头顶。馨露微一皱眉,回手一剑,叹菊在手上飞快转动一圈,如飞花乱坠,将使双刀的汉子逼退一步。
劲未使足,她手猛地一收。身体平平仰后跌到,同时剑气上冲,砰的一声巨震,在锏上开了一个小口,荡了开去。随后,连绵无尽的剑招便似洪水一般向着双锏的汉子潮涌。那汉子只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险些握不住,大惊之下,不敢再与她硬拼,步步后退。
这使双锏的汉子只有乙生后期,馨露以一敌二,兀自不落下风。
眼看久战不下,又一声大喝,一名提着巨斧的壮汉似一头野牛冲上来。巨斧锋芒霍霍,双锏金光灿烂,双刀火光炙热,三名大汉合战馨露,馨露后继无力,开始还能勇猛进招,但渐渐有些勉强起来。
“妈的,老子也来!”一名汉子禁不住心头焦躁,提着一把钢刀,往静月当头猛劈。此人有丙阳初期之境,静月不敢怠慢。脚下仿佛有着无穷的玄妙,玉足只轻轻向左一走,衣袂随风鼓动,那大汉像撞上了一堵墙,手足滞碍,顿觉自己这一劈实在是世间最糟糕,最垃圾的招数。
轰隆一声,他这一刀终究没收住,硬生生的砍在岩石上。岩石被罡劲冲的爆裂开来,他心头又惊又怒,巨大的身躯像狗熊一样转过,手腕随之一转,钢刀随着腰力划破空气,发出嗤嗤之声,急削静月的柳腰。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又一名大汉冲入了静月的战团。静月心知难以抵挡,索性转身敏捷的游走,那三个大汉像蠢牛一般被逗的来回冲撞,怒叫连连,却奈何不得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