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里,凌宇刚从御书房出来,候在一旁的玲珑便迎了上去:“颜统领,娘娘有请。”
凌宇心底纳闷,柔儿成婚这些日子来,从未单独要见过他,这次却这么唐突,难道身为皇后竟不知这栗夙的典制?凌宇犹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玲珑并未带他去凤翎殿,而是去了御花园的深处,只是刚走进,凌宇便看见那在柳枝重重遮掩后的明黄身影。凌宇作势要跪下去,裳柔远远的开口:“大哥,这里没有外人,虚礼就不必了吧。”
凌宇见裳柔很是直接,觉得如今面前的,还是那个血亲妹妹,便也不再拘束。当他脚步准备走进裳柔时,裳柔却又出声制止了他:“大哥,我们还是这样说罢。”
刚刚涌上凌宇心里的想法,一下子被这夏风吹得烟消云散。凌宇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妹妹唤我来,可是有何要事?”
“我倒是无事,只是心里放不下绾绾。”裳柔眼睛看着那高墙外的天空,若有所思。
“绾绾怎么?”从那日离开颜府,凌宇便不愿再去想那日,月夜下的人儿,眸子含着冰冷,疏离的语气,那句淡淡的哥哥请回吧,就像一根银针,刺进了他的心,每每一想起对他来说都是无形的鞭策和煎熬,可是如今又听闻伊人的消息,凌宇的心就算再疼,却又被悬在了半空里。
“前两日日,德妃携着馨妃两人过来,说是很好奇绾绾究竟有怎样聪慧的才思,能让第一才女妍公主也赞不绝口,且那日虽见着绾绾,却是佳人柔纱遮面,众姐妹都甚觉遗憾,于是便托了德妃两人,才前来凤翎殿,请我将绾绾叫进宫来,也好让姐妹们都见识一下。”裳柔边说便走到了那荷花池边,如今池子里的小荷已经探出了尖尖角,那一抹抹翠色在清澈见底的河池里,伴着来往的游鱼,煞是好看。
凌宇见裳柔停住这话,心里的焦急又加上了一分:“柔儿,你倒是说,绾绾究竟如何了?”
裳柔倒没回他话,而是对玲珑说道:“玲珑,本宫有些渴了,你回凤翎殿沏壶茶,本宫和哥哥说几句家常,便回来。”裳柔吩咐玲珑道。
“是,娘娘。”玲珑自知娘娘是要支开自己,便乖顺的退下了,可是心里却极为诧异,为何娘娘总是提及绾郡主,莫不是那人出了何事?玲珑心里竟生出些担心来,不过片刻,她又暗自笑了笑自己,那绾郡主不过与自己一面之缘,何必如此牵挂与她,于是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玲珑走远以后,裳柔快步走向凌宇跟前:“哥哥,明日圣上要携着我,与后宫的妃子前去陪太后娘娘,是不会找你了,你若是无事,定要回去府里瞧瞧,昨日我遣人去接绾绾,我的宫人却又独自回来了,说是父亲说的,绾绾身子欠安,不便前来。可是,昨夜我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加上听圣上说,父亲这几日来,都抱病在家都未上朝,我恐事态严重。”
凌宇这几日几乎都窝在御书房里,商讨北国征战之事,忙的焦头烂额。也听得父亲抱恙之事,只是觉得父亲身子骨硬朗,该是并无大碍,想着等手里空着了再回去探望,可如今柔儿怎又说是绾绾身子欠安?若不是家中有何大事?凌宇细细的思量了一番,重重的点头:“明日一早,我便回家中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