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你不要有事!”
急于奔驰,一心狂奔不停,影儿根本不管身体是否吃的消。
破狱门:
“请门主赐我圣心。”
妖冶横生,是唯一看见能表达的词汇。夕颜静静的跪在厅堂冰冷的地面上,雪白的长袍早已染上了鲜红,可他依旧平静,嘴角的弧度,没有因鲜血而破坏美感,倒是平添了一丝张狂与嗜血。
“夕神医背叛我破狱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今天呢?”站在夕颜一旁面带刀疤,表情狰狞的黑衣男子率先开口。
“就算我夕颜背叛了门中众人,也轮不到你说话!”
“你!”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激怒了黑衣男子,正准备痛下杀手。
夕颜渐渐面露疲倦,双眼焦距溃散,就连扯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剩多少了,这一掌要是下来,恐怕直得昏死过去。
“摩里~”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夕颜上方传入耳边,摩里不甘的收回手,眼睛望向大厅正中上方。
如果说夕颜是稍带美感,那斜躺在上方紫檀躺椅上的男人就只能用妖孽形容。一拢红衣太过于宽松,男子锁骨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那无任何修饰的黑发随意散落,好个狂野不拘。
“夕颜我已放了生路给你,你还跑回找本尊赐圣心,真当本尊不敢那里怎么样是吗?”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气,甚至还有些情趣的玩起自己的青丝,丝毫不在意厅下跪的人。
“请门主赐我圣心!”夕颜不顾危险,继续张口求破狱门门主:炎风。
炎风手指一顿,青丝缓落于胸前,嘴上的笑容越拉越大:“你这是找死!”说时迟那时快,夕颜突然无形中被打翻撞向门槛,伸手欲扶的他,始终强忍,却还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
“门主,有一男子为夕颜而来,求见门主。”破狱门守门之人快速来报,打断了炎风下一步的动作。
“夕颜,本尊未成想到你还能有人前来找寻,倒是要看看了,带进来。”
不用猜,夕颜都深知这“男子”是谁,可他并没有害怕真的见到心中那人,而是心中带有欢喜。想他一介神医救人无数,可真愿救他的人,世间也仅此一位了。
破狱门前:
门前的影儿,焦急地渡来渡去,她很怕对方出事,心中有了无数个猜测,这样不确定的等待就是一种痛苦的过程。
“开门!”
高墙上传出男子宏厚的声音,随即门便伴有咯吱的声音缓缓打开。
“影儿此生此地,永不后悔。”
破狱门有来无回世人皆知,影儿独自前来早已怀揣着“万一”,她紧闭双眼迟迟未踏出一步,心中默默下决心后,猛地睁开双眼,坦荡的向前走去。就连大门关闭的声音也不曾让她动过离开的心思,抱着轻松的心情往门中深处前进。
“这女子性格刚烈不容小瞧。”
“女子?这分明是男人!”
“好好好!傻丫头!”
影儿潇洒的一切,早已落入不远处楼阁内的两人眼中,就连自己女扮男装也逃不过其中男子的法眼。
世人眼中的破狱门是阴暗、魔鬼的象征,可影儿亲眼所见却不由的感叹:花鸟鱼林,到处都是绿草匆匆,没有过多的奢侈,却寂静奢华。
“你这外人到哪里去?还不快跟上!“
对于破狱门的一切影儿渐渐卸下戒心,不知为何她总认为这样一个娴雅之地不该和嗜杀扯上一块儿,能建造如此神仙雅居,主子必定心肠不坏,想必是世人过多的假意描述,才让所有人对破狱门充满恐惧。
揣测仅仅是揣测,这破狱门是上代破狱门门主为其夫人所建造的,也正如影儿所想上代破狱门门主夫妇确实是菩萨心肠,可这并不代表现在的门主慈悲为怀。
“敢问还有多久能到呢?”
“吵什么吵,这不是到了吗?进去吧!”对于外人,门中之人都是十分厌恶的,他们讨厌那一份假惺的正派姿态。
“谢谢!”
影儿抬头盯着梁上的匾额与紧闭的大门:无赦殿,这名字和周围的一切大相径庭,独立的就像被排除在外的私宅。
“既然有客人到,就请进来吧!”
听着声音影儿不免有些紧张,她深深的吸气打气,为即将到来的宣判做出最好状态,可有些东西却使她终身难忘。
影儿双手撑住正红朱漆大门,轻巧的一使力阳光透着细缝爬进了屋内,渐渐将不清晰转为了清晰明了。
“夕颜!”
影儿惊魂地大叫出名字,双手交叉遮盖住惨白的双唇,泪水缓缓流下。不知如何形容这场景,夕颜双脚无力的跪在地上,布满鲜血的双手牢牢拴住于十字木架左右两旁,头垂落于胸前,青丝零落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这样的无力挣扎在影儿的眼中就像已经死去一般。
“不会的,夕颜我来了。”影儿丝毫没注意周围站满了人,准备上前探究夕颜是否还伴有呼吸,是否……还活着。不知是否感应到了影儿的到来,夕颜被铐住的双手指尖微动着。
“没想到夕大神医如此抗打啊!”话声刚落,一紫衣女子手持赤红长鞭狠狠地打落在夕颜的身上。
“不要!”影儿冲向夕颜,谁知紫衣女子长鞭一挥将她绊倒在地,膝盖重重的直落地面,钻心的疼痛席卷影儿全身。
“不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紫衣女子根本不屑影儿的求饶,肆无忌惮的鞭打,一鞭一鞭落在夕颜身上,影儿感觉自己心痛的都快窒息了,膝盖的疼痛导致影儿根本无法站立起来,只能靠着双手艰难爬向夕颜。
“我要杀了你!”
夕颜没有一丝挣扎,使紫衣女子不满的起了杀心,鞭子顺手挥起。影儿虽不懂武功,可这一鞭如若真是打下,那夕颜必定无生机,意念促使影儿拼上全部的力气飞奔至夕颜前将他紧紧抱住。
“噗!”来不及收势的紫衣女子,将鞭子打向了护在夕颜前的影儿,而影儿用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活生生的扛住了,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绑发的丝带因为鞭子的厉风被劈成两块残布,乌发散落下来,引起周围无数人的惊叹。
“刚才没觉着原来是个女人,还如此动艳迷人。”
“是啊!是啊!”
周围人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在厅内珠帘上方的破狱门门主:炎风一句话未说,不过他的眼睛却直落在影儿身上:“你是夕颜何人?”
无形的压力从影儿上方席卷周围,先前还吵杂无比,现在丢根针都是可以听见的。
“我……。我是夕颜的朋友。”
“朋友?不会是情郎吧!哈哈哈!”站在左侧的大胡子壮男粗狂的笑声伴随着震荡。
影儿不用再加以考虑的认定上方人必定就是破狱门门主,虽从未见过传说中的人物,可站在厅下众人的反应诉说了一切,她将夕颜微微扶正,自己有些颠簸的站起身来。
“想必您就是炎风门主了,请您放夕颜一马吧!”
影儿不知道自己说话会应出怎么样的后果,只能孤注一掷,壮起胆子冒犯。
“奴儿这一鞭已经把你打得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想来这罪人借圣心是为你吊命。”炎风从影儿跨进门那一刻,便看出影儿身子虚弱,如果不是好深照料早该消香玉损。
原来真是因为自己,影儿能猜到个七八分,可事实真被讲了出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为了自己这残破的身体,夕颜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这次入鬼门关也是为了自己,这要她如何是好?
“这圣心我们不借了,求门主放了我们吧!”
不管怎么样影儿都不希望为了自己活而害死了无辜的人,谁知话一出口裙角被人轻扯住。
“影儿!”
夕颜使上自己仅存的力气拉住影儿裙角:“傻瓜,就是不借我们也走不了了,你怎么这样傻!”
“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们相识到现在,我是怎样都不会抛下你的,就算你离去,我也会随你一起。”影儿蹲下身子,示意安慰的笑容。
“好!”
两人已经做出了最后的打算,既然已经走投无路,那就等着宣判结果吧!
“都想死?长生!将你的佩剑扔于他们面前。如果谁愿意赴死,那另一个便可活下来,就看谁愿意牺牲了。两人一心求死,炎风觉得好是没劲,便自己导出戏来观赏。
长风谨遵命令抽出长剑走到影儿和夕颜面前将剑递在两人中间,影儿迅速抬手抢夺佩剑,可没想到夕颜却比她先行一步。
“夕颜不要!”
夕颜将佩剑抢夺来,压在脖间利用轻功飞离影儿身旁,他很感谢炎风的喜怒无常,让他还能选择让影儿活下来的机会:“影儿刀山火海你不怕,可我怕你跟着我离开,我一命换一命你且珍惜。”
“不!”
夕颜一个旋转侧身压在脖间的利剑随即划破他的喉咙,喷涌出的鲜血溅洒四周。
“夕颜?夕颜!”
影儿快速奔跑到夕颜前抱住他:“求你,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影…。儿,你的……命有……。。我。”夕颜用最后的一口气支撑着,每一个字都是那样出口的辛苦。
“不要,我求求你,我不要你的命,你是神医你肯定可以救自己。”
影儿她好怕夕颜突然闭上眼睛,不停地用双手揉着他的脸,迫使对方不要睡过去,可是这样的办法并没有留住该离开的人,只留下了最后的几个字:上不负天,下却负了你。夕颜再也没有力气的紧闭上双眼,抓在袖间的手缓缓垂落,安详的离开。
“不会的,怎么可能?你别吓我。”影儿不相信夕颜就这样离开了,她忽认为夕颜并没有死去,浓密的睫毛好像还在微微的颤动着,她紧紧地抱住夕颜,想着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促使他醒过来,可过了好久,他依然沉睡,他,真的离开了。
“你不是说最喜欢听我唱曲儿吗?我唱给你听,你起来听好不好?”影儿心里明白夕颜已经不可能再睁开眼睛,她流着泪缓缓唱着:
繁花妖冶舞人间
静入遍地相思路
相思渡口相思度
鸳鸯悄然凝对望
几度春秋度雪霜
眉间紧缩两人茫
清泪直溅落两行
岂少梦中相视笑
鹣鲽情紧深寥寥
雾弥漫散曲流芳
即终留不住欣赏
却酒中仍带酸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