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小姐,我们要打烊了。”服务生很有礼貌的走到他们面前,欠着身子轻声说道。
方睿琛抬头,发现了萧潇,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绵绵你来了。”
她轻轻的抽回了手,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跟镇定,“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会等你来的。”
“可如果我没来呢?”
“那我也等,”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会一直等,今天等不到就等明天,直到你来为止。”
萧潇咬了咬唇,“人家要打烊了,走吧。”等待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相信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她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等待他的回眸,等待他的爱情,今天,老天是可怜她曾在他身上耗费的光阴而要他也尝一下等待的滋味吗?
见她转身离去,方睿琛也立刻掏出几张钞票甩在桌上一起追了出去。
街道上很安静,偶尔有一辆车从他们身边越过,发出呼啸的声音,两个人都沉默着,像是怕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终于在走过了一个街口之后,方睿琛终于忍不住悄悄抓住了萧潇的手,萧潇浑身一颤,几乎是本能的收了回来。
他有些急切,“绵绵,你既然来找我就说么你想通了是不是?你愿意给我机会重新开始了吧?”
萧潇只是平视着他胸前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有点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吧?”这个问题她没办法这么快给他答案,所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更何况她记得在餐厅里只看到他面前有一个咖啡杯,他既然打定主意等她过来,自然是不可能先吃饭的,所以他应该还没吃。
方睿琛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了嘴角,她有一个特别好的习惯,每天晚上7点之后就坚决不吃东西,就算再饿也不会例外,所以她应该是怕他没吃饭才这么说的吧?“我记得这儿附近有一家河粉店开的比较晚,你不是喜欢吃河粉的吗?就那家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率先走向了他说的那家店。
方睿琛猜的果然没错,这个说自己饿的人自从坐下来之后就没有动过一下筷子,只是低着头慢慢的喝着茶,他也没戳穿她,一个人慢慢的吃着,“还记得你十七岁那年的暑假,非要在家里学做河粉,结果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
萧潇别开视线,淡淡的笑了笑,“已经那么久的事情了,我都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事实上是,那年暑假她得知他喜欢吃河粉,那个年纪的女生大多喜欢亲手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做些什么,于是她也不能免俗的想要亲手做给他吃,结果好端端的河粉变成了一团焦黑之外,连厨房都差点着火,也使得从此以后大哥再也不准她接近厨房,曾经的年少轻狂,现在想来竟是满腹的酸楚。
“很多事情我也以为我不记得了,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其实一点一滴都清晰的存在于记忆之中,只是一直没有去好好回忆过,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明明最宝贵的东西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到,非要等到失去了,才会追悔莫及。”他说着伸过一只手来覆上了她的,“萧潇,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萧潇像是触了电一般收回了手去,“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走吧,不早了,我再不回去的话大哥该着急了。”
方睿琛也没有再说些什么,默默的站了起来结了账,他曾经伤她那么深,要她重新接受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只有慢慢来,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一晚她睡的极不安稳,做了很多个梦,有的很真实,完全是她和方睿琛年少时候的记忆,有的也很虚幻,虚虚实实,朦朦胧胧,以致于她醒来之后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分清现实和梦境。
头有些痛,她下楼找了药片吃下,今天萧逸会在医院陪爸爸,所以她准备晚一些过去。
正在吃饭的时候,萧寒的电话打了进来,“萧潇,你和方睿琛怎么回事?”
萧潇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回事?”
“你昨晚不是跟我说去超市买东西的吗?怎么会和方睿琛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她冲口而出,说完之后又心虚的敲了自己一下,对于她昨晚的晚归,她只说是逛街逛过了头,大哥并没有怀疑,可现在这么说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昨晚是和方睿琛在一起了吗?大哥一向都不喜欢他,这下又该生气了。
果然,萧寒的声音立刻变了,冷冷的抛下一句“你自己看报纸”就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拿起晨报翻了翻,最终定在了娱乐版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不是头条新闻,可图文并茂,声色俱全,煞是惹眼,先是多张她和方睿琛在泰国餐厅双手紧握的照片,然后是小吃店里的喁喁细语,最后是她坐他的车离开,旁边还附有极其煽情的文字,多半是说他们离婚半年后深夜幽会,疑似有复合的迹象,紧接着他们的旧闻也被翻了出来,甚至连方睿琛前几日为萧正平输血的事也写了上去,而身为正牌男友的乔阳也没能幸免,不过可能是碍于他的身份,并没有对他多加报道。
看完那些新闻,她简直为那些记者们的速度由衷的感到钦佩,她和方睿琛昨晚才见过面,这么快就上了报,甚至还能翻出她和乔阳的关系,神通之广大不能不让人为之折服。
萧寒的电话没一会又打了过来,像是算好了时间似的,“看完报纸了吧?这几天别出去了,省的被那些狗仔队跟上,暂时留在家里,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