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其实我们还可以调动别的地方的血库,但那样的话耗费的时间会比较长,对病人也很不利,所以才会用这个办法,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了她一眼,方睿琛淡淡的说道,“绵绵,萧伯伯对我来说就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所以你没必要有什么负担。”
“二姐,”萧逸将她拉了过去,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二姐你傻啦,血库的血不够,幸好姐夫的血型与爸爸的相符,他也愿意输血救爸爸,当然是先救爸爸要紧了,别的事以后再说啦,别浪费时间。”
萧潇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萧逸说的也没错,现在最要紧的是爸爸没事,如果方睿琛不输血给爸爸,爸爸可能会很危险,和这个比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显得无足轻重了。
见她没有异议,护士很快就带着方睿琛走了,而这一去,一直等到萧正平手术结束都没有再看到他的人,听到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全家人都欣喜若狂的围了上去,萧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也隐隐的有些不安,爸爸都出来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出来?
看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医生,请问给我爸爸输血的那位方先生在哪里?他……没事吧?”
“哦,方先生一次性给萧老先生输了800cc的血,身体比较虚弱,已经安排他住了下来,观察一晚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走了。”
萧潇愣了一下,他给爸爸输了800cc的血?虽然她对医学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一次性输那么多血会很危险,“医生,他一次性输了那么多血,真的没问题吗?”
“正常人一次性失血那么多是会有些问题,但幸好方先生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我们已经给他检查过了,事后好好休息,多吃点补血的食物和药物,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萧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们给他安排了贵宾休息室,有专业的护士照顾,萧小姐你可以放心。”
“谢谢医生。”
和医生分开之后,她慢慢的走向了他所说的那个贵宾休息室,站在房间外,她犹豫了很久,心里的感觉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想见他,却又害怕见他,自从生日那天接到他的电话她就明白了,她心里始终都忘不掉他,可是,曾经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也都历历在目,她好怕自己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
深吸了口气,她鼓足勇气敲了敲门,不管他们之间有过多么不愉快的经历,这次是他们欠了他的,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隔光性能很好,所以里面有些昏暗,但朦胧中床上拱起的一团证明那里躺着一个人。
她轻轻的走了过去,心脏随即揪紧了,在门外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也在瞬间消失于无形,他的外套仍然穿在身上,连领带都没有解下,就缩在被子里熟睡,英挺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想到他穿这么多衣服睡觉怕是要感冒,她轻轻的掀开被子给他脱衣服,手刚触及到他衣服的领子,就被他用力抓住了,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却看到他依然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他的手很凉,却抓的她生疼,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唤了一声,“阿琛哥哥。”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找人过来帮忙拉开他的手,他却皱眉呢喃了一声,“对不起。”
萧潇顿了顿,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梦话,只听到他又含含糊糊的说道,“别走!”
她的脑子蒙了一下,竟有些抗拒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他这么依赖,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想离开的人,应该是李泳洁吧?她承认自己就是只鸵鸟,对他虽然已经死心,却仍不想听到他嘴里说出对那个女人的爱恋和想念。
她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可他的力道是那么大,竟让她怎么都挣不开,看到他苍白虚弱的神情,她最终还是没狠的下心,渐渐放弃了挣扎。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经过了这么一番拉扯,他竟然还紧闭着双眼,似乎在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里。
不放心他的状态,她叫来了医生,医生给他做了检查之后说可能是失血太多身体太虚弱了才会昏迷,然后给他开了吊针。
昏睡中的他非常不配合,打着吊针的手一直乱动,萧潇只好坐在床头,轻轻按住他的手,盯着药袋里的药液沿着透明的塑料管一滴一滴流下,幸好,他没有再说什么梦话,紧紧抿着唇,一直沉沉的睡着,睫毛长长的覆盖着双眼,偶尔忽闪一下,连呼吸声都轻弱的仿佛察觉不到。
萧潇是被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惊醒的,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趴在床沿睡着了,双手还紧紧的抓着方睿琛的胳膊,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认真而专注的看着她,见她醒来才有些局促的移开了视线。
萧潇赶紧收回了手,有些尴尬的退了一步,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醒了就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绵绵,”他突然叫住了她,沉默了一会之后轻声说道,“我饿了。”
萧潇抿了抿唇,“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说着,她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直到房门在身后关上,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刚睁开眼看到的他那个专注的眼神,无端端的让她心慌意乱,他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