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草跟小米粒说起沈正找她重续旧好,承诺跟曾莹离婚的事。
小米粒得意地说:“怎么样?我上次就说过你俩缘分没断吧?”
夏小草低头不语。
小米粒拍拍夏小草肩膀,“祝福你们有恋人终成眷属。虽然后面还会有挫折,但好事多磨。”她想了想又问:“你不会嫌弃他是二婚吧?”
“说什么呀……”夏小草鼓着嘴巴说,“我跟他……哎……也不知到底什么结果。他那里还麻烦着呢。”
“据我判断……我的判断是比较准的:你们最终肯定在一起,不过其中还有很多磨难。”小米粒两眼一闭双手合十,仿佛算命先生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地说。
夏小草笑了:“你这什么啊,装神弄鬼,好像真成大神了。”
“我跟人学过周易八卦,你不造吧?”小米粒笑道。
“去你的!鬼才相信。”夏小草推了小米粒一把。
此时,两人正在小米粒的卧室里说笑,夏小草一使劲,把小米粒推倒在榻上,小米粒顺手一拉扯,夏小草也倒在了榻上。两个人嘻嘻哈哈互相咯吱对方。
夏小草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就立即挂掉了。
“谁啊?”小米粒问。
“不知道。可能是广告推销的。”夏小草把手机扔在榻上,看了看窗外说:“咱俩到哪里去吃东西?我有点饿了。”
“嗯……去吃拉面还是牛肉粉丝?要不去吃凉皮或者馄饨?”
“哎,我想吃贵妃凉皮。走,咱俩出去。”夏小草起身拉小米粒。
这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了。
她拿起一看,“这是谁啊,不接还不行?一准推销房子或者股票的。”她点开手机接通电话,有几分不耐烦地问:“你是哪里?”
“我是……我是一个和你关系密切的人。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低沉厚重的男声。听上去有些年纪了。
“什么?!你到底是谁?”夏小草看了一眼小米粒,有些惊讶地问。
对方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是否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再次说:“我是谁,我现在不方便说。等会儿我们见面再告诉你。”
“见面再告诉我?”夏小草一边重复着他的话,一边看着小米粒。
小米粒眼珠转了几转,立即用无声的口型对她说:“好。同意见面。”
“那好吧,我们在哪里见面?”夏小草问。
“在城市花园咖啡厅吧。那里距离你上班的地方不远。”对方立即说。
“哦,城市花园咖啡厅。那……好吧。”夏小草边重复边继续看着小米粒。
“你看什么时间合适呢?”对方又问。
“时间?就现在吧。现在我有空。”夏小草答道。
对方再次敲定,“好,那我马上过去。一会儿见。”说罢立即挂了电话。
“这是谁啊?”放下电话的夏小草满脸狐疑地自问道:“该不会是曾莹家里的人吧?”
“曾莹?她还敢来找你?反正这回有我陪着你,我随时准备打110报警。”小米粒边说边起身穿衣服。
夏小草也穿好衣服,“不知是不是她找了什么男人来?不过今天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大不了叫警察。”
小米粒开上她的高尔夫,带着夏小草去见那个神秘男人。
城市花园很快就到了。两个人下车。
这家位于主干道路边的咖啡馆招牌很醒目,进门却是一个狭小的接待处。旁边就是楼梯,上楼才是店面。
当她们开始上楼时,夏小草的手机响了。
“楼上右手第二个包间。”神秘男人的声音传来。
“好。”夏小草和小米粒向右走,找到那个门上刻着215的房间。
推门进去,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休闲室。墙上挂着西式油画,另一侧是灯光闪耀的红酒柜。一圈欧式沙发围绕着铺着地毯的玻璃茶几。旁边是一个麻将桌。
沙发上坐着一个50开外的中年男人。男人长方脸型,目光深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生活优渥的成功人士。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休闲西装合身高档,皮鞋铮亮。
看到夏小草和小米粒进来,他立即起身笑脸相迎。
他看了一眼小米粒,问夏小草说:“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学,最好的朋友。”夏小草说。
男人目光游移了下,随后对小米粒说:“这位同学能否……暂时回避一下?我跟小草要谈一点私人事情。”
夏小草立即与小米粒对望一眼。两个人皆为惊讶表情。
“不必了吧?我跟这位同学情同手足。我的事就是她的事,我跟她没什么要隐瞒的。”夏小草对男人说。
“可是……这确实是我和你的秘密,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谈。”男人再次提出,同时看了看小米粒,似乎在请她包涵。
“好吧。小草,我在外面卡座等你。有需要随时找我。”小米粒看了看男人,起身离开包间。
小米粒离开后,男人从西装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夏小草低头看那些照片,发现有几张是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其中一张她在母亲相册里见过。还有两张是母亲与这个男人在一起谈话的照片,背景是母亲和自己的家。
“小草,我首先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作为父亲,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个女儿。让你受苦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忏悔。
夏小草闻言瞬间呆住。
什么?!这个男人是——父亲?!
这怎么可能……自己的父亲不是早就因病去世了吗?
看到一脸诧异惊恐不已的夏小草,男人继续说:“因为当年……我对不起你母亲……我犯了大错……当你母亲得知我有家庭还与她同居之后,立即不辞而别。我一直在找她,想跟她认错并给予补偿,可她不给我机会。我更不知道她当时怀孕了……不知道你的存在……”
此时的夏小草,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你说什么?你是……父亲?!这怎么可能?我没有父亲!没有……”
“是的,我是你父亲,是你的亲生父亲。”男人再次重复着。
“不!不可能!我妈妈怎么从来没说起过?!我妈妈呢?她怎么不来?”夏小草尖声叫道。
她的脑袋顿时一片混乱……眼前的男人是个骗子!他在冒充自己的父亲!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妈妈……因为当初我没有对她说实话,他一直不肯原谅我。所以,当我得知有你存在,我去找她要求见你时,她坚决反对。”男人又把那两张他和夏小草母亲谈话的照片拿起来,放到夏小草面前的茶几上。
脑袋里一片浆糊的夏小草,还是有一点清醒。她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有个男人跟我说,他是我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夏小草大声对着手机喊道。
男人在旁边补充道:“我叫贾海城。”
“贾海城,他说他是我爸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草,你让他接电话!”小草母亲厉声道。
夏小草把手机递给面前的男人。男人拿着手机镇定地说:“丽芳,不管你怎样讨厌我,不待见我。女儿总是咱俩的。我要认回我的女儿,要给她应得的一切。”
夏小草听到母亲在电话那头说:“贾海城!你不要去打扰我女儿!她跟你没任何关系,她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丽芳,请你冷静点好吗?我对你犯下了大错,我对不起你。这是咱俩的事。可是女儿跟这个没关系。她也是我的骨血,我要对她负责,要给她作为父亲应当给予的。”
“不行!你不要去打扰我女儿的生活!她跟你没关系!你让她接电话!”夏小草在一旁听到了母亲气愤不已的声音。
男人不得已把手机还给夏小草。
“妈……”夏小草不知说什么好。
“小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不是你父亲,根本不是!你赶紧回来吧。”夏小草听出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无助。
“好的,妈我回来。”夏小草收了电话。
“小草,无论你母亲说什么,咱俩的父女关系是不可能改变的。如果你还有疑问,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男人的目光虽然严肃,但夏小草看得出那里有着一份慈爱。
男人说罢,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夏小草颤抖着手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海城集团总裁贾海城。
夏小草放下名片,仍然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真是自己的父亲吗?
凭空突然冒出个父亲——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好吧。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你需要慢慢消化。你母亲那里我还要继续做工作。她对我积怨太深了,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我。”男人站起身,弯腰把茶几上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再重新放进衣袋里。
夏小草默默地看着他,思绪还没有缓过来。
“小草,我的女儿。我前半生对你亏欠太多,今后要给你补偿。你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男人以一种慈祥的眼光看着夏小草说。
看着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夏小草,男人走过来轻轻地拥抱了她。
夏小草本能地挣脱了他的拥抱。
男人看了看依旧呆傻傻的夏小草,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