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巡夜人瞬间发现了蜷缩在石桥底下的男孩和女孩。
男孩小脸一变，拉着女孩就想跑，奈何两个强壮的巡夜人仅仅迈了几步路就把他们给抓住了。抓着他们的脖子，像拎兔子一眼拎了起来。
“小兔崽子，跑什么跑。”巡夜人又把男孩直接摔到了石板路上，摔得男孩生疼，疼的眼泪都溢了出来。
可是男孩不敢呼痛，赶忙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给两个巡夜人磕头。
“大人，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这个时候还在街上的，只是我们无家可归……”
“归你个头！”其中一个巡夜人凌空一脚，直接踹到了男孩的胸口。男孩被踹翻了几个跟头，巡夜人还不满意，又走上前狠狠的踢着男孩，“******！你们这些杂种总是有理由！宵禁就是宵禁，不遵守就要死！”
“小小哥，小小哥！你们不要打小小哥！”女孩看到这一幕，立马尖声叫道，一边叫还一边哭，同时想要挣脱另一名巡夜人的束缚。可却被那人死死的抓住了头发，见女孩如此不老实，他便狠狠的扇了女孩两个巴掌。
“死丫头！给老子闭嘴！吵死了！”
两巴掌下去，女孩的小脸直接肿了起来。被按在地上踢的男孩看到这一幕，也红了眼，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巡夜人的脚，大哭道：“大人，打我好了，打我好了！别打我妹妹。”
“呦呵。”看到这一幕，两个巡夜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讥笑起来，“看不来，还是一对苦命鸳鸯呢，哦不对，一对苦命兄妹呢。这不是从戏剧里才有的吗？你们两个倒是给大爷我免费看了一出戏呢。”
男孩不敢回答，他甚至无法开口。因为他的嘴里含着一口血，他怕吐出来还要挨打，也就只能死死的忍着。可巡夜人并不买账，见男孩没有回答，他又是讥笑一声，露出了一口大黄牙。然后又是一脚把男孩踢飞了出去，这回男孩忍不住了，噗呲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小小哥！”女孩见此，直接抓着巡夜人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哎呦！”巡夜人痛呼一声，同时也被女孩彻底激怒。他抓着女孩的头发，用力一扯，将她拉开，然后直接把她的脑袋往石墙上撞。
随着清脆的一声“砰”，女孩小小的脑袋与坚硬的石墙撞在了一起。男孩猛然抬起头，在灯笼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石灰色墙上多了一抹鲜艳的红色，而女孩此刻也不闹了，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小玲！”男孩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也顾不上遍体鳞伤，就爬起来朝女孩冲去。可另一个守夜人又是一脚把他踹飞，他小小的身影再次倒飞出去。
“还他吗的来劲了是吧！”巡夜人走到男孩的身体旁边，一脚踩下，踩到男孩的肚子，不让他动弹，“你这个小杂种，不给老子乖乖躺好！还他吗的来劲了是吧！”
男孩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巡夜人看到自己的手臂被咬出血后，发怒的一遍一遍的将女孩的脑袋撞向石墙。
“小畜生！敢咬伤我！小畜生！”
石墙上那朵鲜艳的红花，随着巡夜人一次又一次的动作下越开越艳。男孩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任由着另一个巡夜人一脚又一脚的践踏，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女孩，他只希望女孩出声呼痛，可是女孩已经安静很久了。
……
“畜生啊！那是一群畜生啊！”不远处的房屋里，一个中年妇女正捂着自己的嘴巴，流着眼泪看着窗外的这一幕。
她的丈夫此刻正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我们不看了，不看了好么。”
中年妇女呜的一声把脑袋埋在了丈夫的怀里：“他们真是畜生啊！这么小的孩子，都下的去手！”
“怪我，怪我啊。”男人哀叹一声，“我今早看他们可怜，还给了一些钱。可怎么没有想到他们没有地方住呢！要是我把他们带回家来，也不会这样了。怪我啊。”
女人在男人怀里呜呜的哭着，很快便打湿了男人的衣衫。她听了男人话，抬起脑袋，一双哭红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老李，这世上还有正义存在吗？”
男人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也只得悠悠的叹了口气，满是沧桑，媳妇的一个问题，似乎让他老了好几十岁。
“滴答滴答。”
女人回头一看，竟是下雨了，雨滴打在了窗户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先是小雨，很快便成了大雨，于是窗外的场景越来越模糊。男人却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即使是他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孩子死去。
……
下雨了。
男孩如同死人一般的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不远处同样躺在地上的女孩。只是女孩满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了。
男孩想哭，然后很快就哭了出来。只是眼泪在离开眼眶的一瞬间便被突如其来的雨滴混在了一起，流到了石板路的缝隙里。随着缝隙流向了小河。
“这小兔崽子不会这么不禁打吧，这么快就死了？”杀死了女孩的巡夜人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擦了擦，向这边走来。
“没死呢，不过也差不多了。”站在男孩身旁的守夜人哼哼道，“杀死他也没什么意思了，明天抓去剁了脑袋得了。省的还有不长眼的人大半夜让哥俩费心。”
“也是，快点把这小鬼拖走，雨下大了。”
“知道了。”
男孩的余光看到巡夜人缓缓的弯下腰来，伸出了手。只是在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男孩的时候，男孩突然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混在雨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锵。”
声音小的低不可闻。
巡夜人的身影不动了，很快男孩感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混着冰凉的雨水。而后巡夜人的身体缓缓的倒在了男孩身边，发出一声闷响，男孩转过头，正好看到巡夜人的脑袋正如同一个车轱辘一般滚开，还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什么人！”另一个守夜人刚想提起灯笼，一道银光闪过。他也缓缓倒下了，胸口的血液如喷泉般涌出。
然后男孩看到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朝他走来。
“起来吧。”一道温柔的男声在男孩耳边响起，而后男孩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将他拖了起来。男孩抬起了头，正对上了一双深黑色的眼眸。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道。
“小，小小。”男孩回答道。
“小小吗？”男人长得很好看，男孩觉得他是他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人。眼睛大而有神，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湖水。而后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头，笑了笑，“你恨他们吗？”
他们？男孩用呆滞的眼神看了看四周，两个巡夜人的尸体依旧躺在石板路上，大雨正将他们的鲜血冲散，更远一些的，女孩娇小的身子也在大雨中永远的沉寂了。
男孩抽了抽鼻子，放声大哭。
男人抹掉了男孩的眼泪，可是男孩的眼泪像是瀑布一样，永不断线。男人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扣在了男孩的头上。感觉头顶传来了一阵有力的温暖，男孩一愣，暂时停下了哭泣。
男人黑色的长辫在雨中飘扬，他拍了拍男孩的脸，笑道：“男人，永远都不能哭。因为男人哭了，这世间就没有希望了。我就姑且把刚才当做是雨水吧，以后别再哭了，听到了没有？”
男孩愣愣的点了点头。
男人又拿出一块玉佩，塞到了男孩的手里，捏了捏他的脸说道：“我要走了。如果你想拥有可以为你妹妹报仇的力量，那就想办法找到我吧。”
“记住我的名字，小家伙。”男人最后冲男孩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斗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男孩。
“我叫叶楚。戒律，叶楚。”
男孩呆呆的看着男人转身离去，这时他才发现男人腰上挂着一把细长的黑剑。他全身上下都是黑的，一头黑发扎起了长辫，在风雨中飘扬，很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像是从未出现过。
男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可以很勉强的看出“戒律”二字。然后他便感觉到脑袋一疼，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只是在昏迷前，他好像听到了很多人在呼喊。
“抓刺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