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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幻夜

幻夜。

夜色初生,星光乍现。

在渐深的夜幕的笼罩下,我一如既往的无精打采地行走在通往回家的道路上。或许是因为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近乎一成不变的工作,难眠会使我心中生出些许厌烦,时常会莫名的感到这样的生活模式异常的单调、枯燥、乏味,甚至是了无生趣。

许多时候,我也曾反复的扪心自问,拷问自我怎么会过上这样的生活?若是放在多年之前,这简直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现在,它却以如此形象生动、清晰具体的方式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当真是一种无言的讽刺啊!

我明明最憎恶的便是这样的生活模式,为什么自己反而偏偏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模式呢?难道是因为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和能力吗?

我想不明白!

······

······

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又低沉的灯光,懒洋洋而又沉甸甸地照射在我身上,并且在我的身后投射出一天略显消瘦而又冗长的影子。我在道路两旁连绵不断的路灯的照射下渐行渐远,身后的影子也被愈拉愈长。行走间,我蓦然回首,望向身后的一切,情不自禁地陷入进了一种玄妙难言的状态之中······。骤然发现,我身后长长的影子似是正在被不远处的黑夜吞噬,又像是正在彼此交融,逐渐合二为一、融为一体,终至难分、甚至不分彼此。此情此景,一时间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好似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猛省到现目前我所过着的生活模式不就正像是我那被黑夜吞噬的影子一样吗!它正在一步步地蚕食着我的身心、摧残着我的意志、折磨着我的灵魂,······。现在想来,不知何时起我竟变得暮气沉沉的了,全无青年人应有的青春气息。······一念及此,我猛地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强行打断了原本的思索。我已不敢再任由这些念头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发展下去!如果再任由它们肆无忌惮、横行无忌的在我脑海里游走,我想极有可能发生些我不可想象的事情。

我心有余悸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Marlboro(万宝路)和打火机,并以极其熟练、近乎于本能的动作点燃了一支,旋即猛地吸了一大口(足有二分之一),酝酿良久,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来。我似乎想寄此将积郁在心中良久的种种负面情绪排除体内,然而这仅仅是个美好的幻想罢了。当然,我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大的功夫一根香烟便已经燃完了。我顺手将烟头弹向身前的黑夜,看着它在夜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跌落在远处的道路上,极力地跳动了几下,不过最终还是逃不过熄灭的命运······

我轻微地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呼出一口浊气,旋即继续迈步行走在通往回家的道路上。

还未行多久我便停了下来,非常的突然。说“突然”这是因为不是我想要停下来,而是被一个超大的行李箱挡住了去路,被迫停下来的。正当我心中疑惑将欲抬头看个仔细的时候,一声“对不起!”却在此时响起,传入耳中。听到这道声音的瞬间,我顿时懵了,与此同时,我的脑海内闪现过无数的画面,就像电影快进一般······

还好这只是个极其短暂的瞬间,紧接着又一声“对不起!”适时地“唤醒”了我,于是我只得循着这声音的源头望向它的主人。

只见这时,我又一次懵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浮现脑海;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奔涌而出;······。

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是石化。这是因为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是你!”我惊讶地说道。

“是我。”

“······”

“······”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不难看出,这是一段近似于机械式的对话,无疑是那种典型的没话找话的聊天方式。

当两人说完这段话之后,随即迎来的便是长时间的静默无言,静至两人都能轻易的听清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它们听起来竟是如此的“刺耳”。

良久良久之后,我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秦婧闻言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来,不过她很快便恢复如常,旋即道:“好啊!去哪?”

我想了想,几乎是出于下意思地头口而出道:“去我家吧!”说完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旋即又补了一句:“方便一点。”

秦婧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

······

来到家中,招呼秦婧坐下,然后问道:“你喝点什么?我这有茶水、饮料、啤酒······”

我还未说完,秦婧闻言不假思索地答道:“就啤酒吧。”

我道:“好的,请稍等!”说话疾步来到冰柜前,打开并从中拿出了四瓶啤酒,然后关上冰柜门,接着转身来到茶几前,将手中四瓶啤酒放在茶几上依次打开,随后拿起其中两瓶递与秦婧一瓶。

我举起手中的啤酒瓶,说道:“来!为了我们久别后的重逢干一杯!”

秦婧闻言不语,径直举起手中的啤酒瓶迎向我手中的啤酒瓶。

“碰!”

两只啤酒瓶结结实实地碰在了一起,旋即应声而分。

秦婧提瓶就喝,一喝小半瓶啤酒便没了。

我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一如往昔,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仍能牵动我的眼睛、身心、灵魂,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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