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丫环仆人随侍,兰烟显得毫无公主的架势,反而更添小家碧玉的灵秀之气。苏敬轩虽然飞檐走壁,但他的观察始终在继续着。
“去通报你家主子,本宫想找她闲聊。”兰烟面上含笑地说。
春桃高傲地走进去,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过来领人进去。这架势自贤妃走出冷宫后便愈加跋扈了,她已是这里资深的宫女,她有资本趾高气扬。
走进陌生的宫殿,兰烟显得有些生疏,直到坐下她都还是胆战心惊。“莫婕妤深夜打搅,是兰烟冒昧了。这是我们那里特有的首饰,一点心意,还望您别嫌弃。”
蓝田玉石做的首饰,任喜欢名贵珠宝的人都不会拒绝。莫婕妤自贤妃受冤枉打入冷宫后,日子过得十分拮据,现在也没多大起色,这套珠宝,够她在别人面前炫耀好一阵了。“哪里,是公主太客气了。”
文静的兰烟不是个聊天的料,只能由莫婕妤问,她说说笑笑地回答。好在莫婕妤能说,不然还真冷场了。
别国的风土人情,云泽的山川大河,她们侃侃而谈,爱面子的莫婕妤自然是摆足了架势,宫女太监云集,其他的地方自然是空空荡荡了。
“嘉嘉!你这是在干什么?”苏敬轩看着一位节食以至于病怏怏的爱人,心疼极了。
仪美人望着那似真似幻的身影,她想开口,却又怕是黄粱一梦而不忍失望,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与自己一般憔悴、落寞的样子。许久之后,才按耐不住,道:“是你吗?”
“是我,为什么要如此?”他握住那纤纤玉手,感觉手中那冰凉透骨的冷,心里更加怅然若失了。
仪美人感受那久违的温度,这才故作坚强地说:“为什么要来,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苏敬轩听着她冷中带情的话语,心里愈加刺痛了。“你不安好,我怎能开颜。”
“我若安好,只怕此刻仪美人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骨。”她淡然地说,仿佛死是一种快乐,而非其他。
她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为了爱甘愿千方百计避宠,只愿为他保留当初的自己。一方面,她又不得不为了父亲,入宫为妃,以偿爹爹欠下的人情债。她这么进退两难,都是自己害的,苏敬轩看着她那一片冰心只为己的样子。他拥上前去承诺:“终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的,现在只求你好好保重自己。”
他的拥抱,是自己一世最美好的回忆。仪美人贪恋这美好时光,如水的眸子,只愿记下他的音容笑貌,其他的因素已经不在她的眼里了。
“敬轩,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别再如此冒险了。现在云涵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帮你。”
“嘉嘉,你忘了还有我师兄,金昀扬会协助我呀。”苏敬轩云淡风轻地说。
宫墙的月,就是那么萧索,两人相依相伴,没有过多的话,只有同呼吸的默契。也许情到深处,只言片语便胜过朝朝暮暮的相守。
漫步月光,兰烟的心情十分复杂。没有自己独自回去的勇气,她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一对璧人像神话传说中的一年一会,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人至深。
夜已深,唯恐苏敬轩出问题,艾嘉焦急地催他离开。“你快回去吧,我答应好好的等你带我离开,行吗?”
两情别离依依不舍,又耽误了好一会儿,他才孤独地离开。月下的兰烟,吹着冷风,让自己变得清醒,而她却还是沉浸在他的关怀中。
“是我疏忽了,这件披风你用吧。”苏敬轩这次终于主动跟她说话了。
一改冷漠,眼前的他好迷人,兰烟想,也许不能成为她的妻,做个妾,只要能天天看着他于愿足矣。
他体贴备至地陪她回去,一路上他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说说笑笑,他是另一种样子的。
“你们才回来!真是的,让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你有没有道德呀。”汪百鸣气愤地说。看着她苍白的面庞,他就无名火直烧。
苏敬轩一尝心愿后,心情大好。“安全,只要不碰上皇上,谁还敢欺负公主呢?”
“你也知道宫里有男人呀,我以为你满脑子只有嘉嘉了。”
“那你呢,我心有所属,你在吃什么干醋。”苏敬轩好不谦让地说。
这场斗嘴,金昀扬倒是看得惬意。苏敬轩终于碰上对手了,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干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