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和风袭人,天气一片大好。梨白桃红交相辉映,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云涵经过那天的谈话又恢复了活力,人生就是要向前看,不到黄河又怎会知道结果。这不她寻了个时段,又去南苑溜达了。
“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吗?”云涵看着一身青衫的金昀扬问。
他眼波里有一丝别人看不透的伤,他一定很苦,云涵想。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昨天是清明节,他是想家了吗?虽然已经是朋友了,可是对于他的事情自己是一无所知。
“这里的景致很好。”
“这宫里那一处的景致都不错,你是有心事吧。”云涵一针见血地说。
他抿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云涵接着说:“想家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他诧异地看着这个不满十八的女子,她看人十分透彻,如果是个男的,一定是危险人物。
“我猜的,每天去同一个地方看风景,看得不是风景,而是望故土的方位。”云涵云淡风轻地说,“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向我倾诉我不是大嘴巴,不会到处宣扬的。”
他看着眼光澄澈的云涵,不知怎地,话匣子很自然地打开了。“我是金翊国人,十二岁时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年了,再也没有回去过。我想回去,但又不能回去,没有亲情的家庭跟冰冷的这里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一个缺乏家庭温暖的人呀!没关系,只要乐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不也活过来了吗?“你的人生不会只有一个家的,那只是你成长的家,以后等你娶妻生子了,又会有新的家庭的。别丧气,充满爱的家庭会有的。”
他望着十年如一日的庭院,一岁一枯荣的草木,这样的人生还会有希望吗?从小就是被放弃的人,说得好听是贵宾,说的难听是人质。家,他此生恐怕没有家了。望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女子,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温暖呢?
“也许吧!”为了不让她难堪,他还是应承了一下。
“一定的!”云涵抓住他的手,给与他温暖,给与他信心,给与他支持。
眉宇间那灵动的神态,话语中那老成的哲理。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主动跟陌生人搭讪,他记忆中泽国的女子没有这么开放的。不过,正因为她,自己才能稍解郁结。金昀扬会心一笑,可能老天待自己也不错太差。
“对嘛,只要笑一笑没有什么事过不了。”云涵激动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的笑太美了,自己竟然沉醉了,连宫中生存之基本法则——装傻充愣都给忘记了,更别说女子的矜持。
金昀扬凝视着她那纯真无邪的笑意,忘了自己身份的尴尬,忘了自己的苦恼,忘了本属于自己的保护色。“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闺阁教条会忘,但危机预警的本能还是如条件反射般自然。“不了,你应该也不能自由走动吧,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们下次不见不散。”
他不再坚持,她的料想不错,自己是个失去自由的人怎能随意走动。目送她离开,消失的背影,衬托着他孤寂、孑然。下一次,他们还能如此畅谈吗?他期待地想,他希望能,这也许是他唯一与外界接触的窗口。
怎样才能彻底让他摆脱孤寂,重新融入正常的生活呢?云涵边走边想。那个彰显我朝华丽的地方,禁锢着的人,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听小柱子打听的消息称,南苑住着一个金翊国的皇子,如果说他有可能是我国与金翊国结盟时,派来的和平使者。那么他心中隐藏的秘密就可想而知了。
在本国不受待见,在异国寄人篱下,空有一副热情无处表达,压抑着的环境、无人与之交心的精神空白,他的确很可怜。
“在想什么?”一个沉稳的男声想起。
云涵顿时被吓到了,抬头望向声源,一个晴天霹雳砸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