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出突然求援手
王捕头接过茶不客气地坐下:“能不愁么,翰王是什么人呐,那可是决定不能得罪的主儿。王爷要吩咐下边的人办什么事,若是一直交不了差,怕是过两天京畿尹和皇卫提督都别想再干下去了。若果这两日还没消息,估计禁卫军真的要出动了。翰王爷这么兴师动众地找一个丫头,估计这女人是在王府犯了什么大事。”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肯定自己的猜测。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天,这些人都太有想象力了。
景大娘摇摇头,叹道:“那个丫头怕是要有苦头吃了,邪王……”被王捕头一瞪赶紧改口,“翰王爷,翰王爷那手段……唉,若是被捉回去,怕是会生不如死吧。”
忍不住一个激灵,天,翰王以前到底干过什么?名声这还不是一般的臭啊。
王捕头点点头,咂了咂嘴:“可不是,刑部的那些酷刑估计都得用上。不过活该,谁让她惹到了这尊大神?行了,很晚了,我再去别处问问。这些日子遇见外人可要小心了,记住,那个女人左脸上有道疤。”
景大娘答应着,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他。
呼……终于走了……
“婶婶,咱们吃饭吧。”摆好碗筷,压住心里的紧张,招呼他们。
景大娘坐下,端起碗,看了看我又放下碗:“念儿,你跟婶婶说实话……”
心突地提了起来,“婶婶,你要念儿说什么?”
“这个丫头会不会是你家小姐?”
“啊?”原来是这个啊,放下心继续圆谎,“不会的。婶婶,我家小姐可是最娇弱无力的,在府里的时候二姨娘总是欺负她,她也都是忍气吞声,从来不会强出头,何况是在邪王府里逃跑?其实,小姐觉得这次进了翰王府倒是有些好处,在家里处处受姨娘们的欺侮,倒还不如到王府,不定还能得到宠爱平步青云呢。”
景瑞点点头,“念儿说的是,这样一来,你家小姐可是真的没有逃跑的必要。况且,娘,王叔不是说了么,逃跑的是个丫头,念儿的小姐怎么的也是个侍妾不是。”
景大娘这才点点头,放心地吃起饭来。
“景大哥,你看,那里有茶馆哎,我们去喝杯茶怎么样?走了半天的路了,有些累啊。”
“呵呵,好吧。”
来到一个简陋的茶馆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细细地打量起来。这是个很普通的茶馆,竹屋里就摆了几张桌子,很破旧,桌子因打理不勤有些油污,但人倒是不少,怕是这里价格便宜的缘故吧。虽然很不起眼,但是北面台子上说书的老汉是个亮点,只见他手持竹板,表情一板一眼,颇有现代说评书的模样。
“话说靖国邪魔,这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啪一拍桌子,顿了顿,“想必在座诸位对这邪魔二人早就有所耳闻。”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人不知道邪魔啊?”一个莽汉哈大笑起来,引起周围听众一片哄笑。
说书人也不恼,只是笑着咂了口茶,摆摆手继续说到:“邪魔自是‘美名’天下扬,咱们大靖的邪王虽说有些事天下人不解,但毕竟功勋卓著,我们老百姓如今能过上这样的安稳日子,可不多亏了邪王爷……”说着对空气抱了抱拳。
听众又是一阵议论,但是这次不是起哄,而是赞同。
咦?看来邪王并不完全是个恶意的称呼嘛,从来不知道老百姓还这么爱戴翰王。
“想当年忠王叛乱边境不安,是年幼的邪王辅佐先皇还有当今圣上稳住大局,更令人称赞的是,邪王爷在十六岁时率区区三万军士硬是把十万西北夷虏打得屁滚尿流!那场战役真是痛快!自此西北小国甘愿臣服于我大靖,这些年来再也没起战火。”
“可不是,我那时候二十岁,对邪王爷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才十六岁……”一个胖胖的大叔忍不住大声感叹。
“你还能跟邪王爷比?人家那是天神下凡,能是你这个平头百姓比得了的?伍师傅,您继续……”
“呵呵……这位兄弟说得没错,老夫也是对邪王爷止不住的敬仰啊!邪王幼年时征战沙场平息战火,弱冠后将军权交与贲王,一心辅佐皇上安定天下。当今陛登基七年庆典上,刚刚接手刑部的邪王爷居然在短短几个月内交出整理完毕的文华大律,对律法进行了全面完善,令皇帝龙颜大悦!从此之后,我大靖再无以往糟乱的诉讼刑案,一时路不拾遗。虽说邪王喜爱貌美女子,但哪个英雄不爱美人,哪个皇亲不是三妻四妾,老夫倒觉得,那些女子很是幸运,能伺候咱们大靖第一王,是何等荣耀!”
看着底下百姓一阵附和,忍不住撇撇嘴,我算是终于知道翰王强抢民女这些年,为啥没有人反他了,合着这些女子的家人都是这种心理,纵使女子不愿,怕是她们的父母兄弟也是求之不得的吧,唉,这些愚昧的人啊!
“再说魔王。要说这魔王,老夫自认为将其与邪王相提并论有辱邪王威名。虽是江湖第一宫宫主,但对天下苍生他可有何作为?虽说在他的影响下,江湖安定,但要和邪王比起来,怕是差远了。”
“哈,伍师傅你说这话就不怕敛夜宫的门人来找你麻烦?”那名胖大叔又发话了。
“怎么会,敛夜宫人虽凶残,但只是对与之有过节而又罪大恶极之人,你何时见敛夜宫人滥杀无辜了?”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开口反驳。
“你俩能不能安静点,大家在听书!”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嘭地一拍桌子,不耐地吼到。
“诸位说的对,敛夜宫人虽恶名在外,但行事也还算光明磊落,如若不是对其有大威胁,敛夜宫人除有任务外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话说这敛夜宫,高手如云,江湖有人称,敛夜一出,断无失手!敛夜宫宫主莫问更是神秘,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确确实实都命陨当夜……”
他说什么?敛夜宫宫主叫什么?莫问?轰的一声,脑中一道闪光,莫问!这个被我遗之脑后的名字!莫问?不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么?不对,第一个应该是少坤。天,他居然这么有来头?
“你可知上一个见过我笑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冷冷的声音犹言在耳,尘封的记忆打开,天,传说中神秘冷酷的宫主竟然是那夜那个好心的男子,那个一笑间刹那芳华的男子?
天啊,我居然和这样的人物擦肩而过?
呵呵,想想好兴奋呢!谁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活不过当日?这里不就坐着一个么?哈……
“念儿,你在笑什么?”景瑞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我,一脸不解。
“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师傅讲得真好。”说着忽略他的迷惑,催促道,“景大哥,喝完茶我们快走吧,早点买到盐早点回家!”
景瑞点点头,看着我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好,早点回家。”
啃着糖葫芦,看了看正牵着毛驴的景瑞,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景大哥,那个邪王,听那说书的老大爷的话功劳很高的样子,为什么还会被叫做邪王呢?就是因为他喜欢收集美女么?”
景瑞摇摇头,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放心地开口:“其实不光是这样。我听说邪王的名号其实自他小时候就有了,收集美女不过是他弱冠之后的事情。”
“啊?一个小孩子就被称为邪王?”诧异地看着景瑞,翰王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啊?难道跟云贵妃的死有关?突然间发现,其实自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性格,他的想法,他的过去,他的痛苦……停,冷亦晨,不要再想了,你不是已经决定放手了吗?
“听说翰王自当年的云贵妃去世后性情大变。先皇和上任国师一举端掉忠王势力后,有一日,忠王府里突然去了一个人,将忠王吓得硬是几个月寝食难安。”
“什么人?邪王?”
景瑞点点头:“对,就是只有十岁的邪王。后来听忠王府的人说,那日,一个相当俊美的小男孩儿笑眯眯地站在王府大厅里,说是给忠王送奖赏。忠王很惊喜,以为先皇原谅他了,便和小男孩儿寒暄。听说那日,小男孩儿一直客客气气的。可是,等到下人们将赏赐打开,当时所有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有的摔倒在地上,有的呕吐不止。赏赐的盒子掉在了地上,一颗颗头颅滚了出来,全是支持忠王谋反的将领大臣。
有人清楚地记得当时忠王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颤抖不已。可是那个小男孩儿依旧笑着,平静得很,还对忠王恭恭敬敬地提议,‘皇叔,侄儿还给皇叔准备了几件新衣,府中思过几载也要有新衣穿不是’,话音一落,他一招手,手下人就上前呈上了一箱‘新衣’……”
说到这里景瑞一个哆嗦,我也忍不住一阵颤抖,大大的不妙涌上心头……
“待众人看清楚了那些新衣为何物,一个个面如死灰,吐得不成人样。那,那竟然是那些谋反大臣的皮!”
好冷!手中的糖葫芦掉在地上,我抓住景瑞,忍不住哆嗦,天啊,翰王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狠辣?云贵妃的事竟给了他这样大的打击?我,我真的是不了解,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笑得如沐春风的王爷吗?
景瑞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继续道:“听说当时朝野震动,先皇却没有说什么,此事就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翰王是怎么在一夕之间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这些人秘密处决不漏一丝风声。当时朝堂里人人自危,看到这个年幼的小王爷都退避三舍,天下人更是唏嘘不已。但是,自此朝堂清明了许多,而忠王更是一蹶不振,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景瑞看看我,有点担心地轻声问道:“念儿,你还好吧?”
摇摇头,“没事,还好……”
“那你可还想听下去?”
还有么?赶紧点点头,我迫切地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景瑞扯了扯嘴角,继续讲着:“当今圣上在九年前登基,边疆小国趁我国主年幼,时常骚扰我国边境。文华元年,只有十四岁的翰王主动请缨,四处平乱。战功赫赫。
文华三年,西部边陲一个叫赫兰的蛮夷之国大举犯我边境,扰得西部人心惶惶。皇上派翰王出兵,当时边境不稳,我国兵力受到很大牵制,翰王只向皇上点了三万兵士,开赴边疆直面赫兰十万大军。
记得当时的赫兰猛将出兵挑衅,要求与翰王一较高下,结果仅十六岁的翰王徒手就将其制服。听闻那时这个将军不服,对翰王恶语谩骂,说什么黄毛小儿,还将云贵妃的事情扯了出来,翰王登时大怒,一下将他首级砍下,还不解气就命属下把他大卸八块。第二日,赫兰兵营大门上就挂着那个将军的尸首,惨不忍睹。结果,赫兰军队里一个个惊恐不已,再也不成气候,十万大军霎时间灰飞烟灭。
更恐怖的是,没过几日,翰王带着几十影卫夜探赫兰皇宫,结果,第二天,赫兰皇室便消失在了这个世上。从此,再也没有了赫兰,因着翰王的威名,诸国也不敢再冒犯我大靖,自此开始了文华盛世……”
上帝啊,翰王怎么还有这样的经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冷亦晨,你招惹到了他,完了,千万别被他找到,否则,不堪设想啊……
不行,我得赶紧找到那块该死的破石头回到现代,我不要被他找到……
景大娘病了,病得很严重。
那****和景瑞到盐政司买回盐,回到家中没有看到景大娘忙碌的身影,找了一圈,发现她竟昏倒在灶台边。
我俩当下便傻了眼。景瑞更是伤心欲绝,这些日子里不思饮食,连休息都忘了,怎么也不能劝他歇上哪怕就那么一会儿。
家里的银子都快用完了,我手里的银子也是投进去不见水花,景大娘的病来得太快,周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突然,我想起了洛离,对啊,洛离是第一神医,说不定他有办法呢?刚说出这个想法,乡亲们一阵同意,景瑞更是激动地一跃而起,急急冲我说了句:“念儿,你照顾好娘。”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景大娘憔悴的模样,心里难受不已。那双慈爱的眸子紧紧闭着,也不见了温暖的笑容,心里一阵揪紧,泪水又滑了下来。景大娘,来到这个世界,是你让我体会到了母爱般的关怀,你那么善良,对我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上苍怎么就这么狠心……
“念儿姑娘,别哭了。好人有好报,景大娘会醒过来的。”隔壁的李大娘拉着我,给我擦着泪。可是泪就是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掉。
景瑞出去了一夜,邻居也都回家了。我静静地给景大娘擦着身子,不停地跟她说着话,泪水肆虐。
“念儿!”沙哑的叫声传来,睁开眼,就看到景瑞通红的双眼,灰尘满面的脸。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就睡着了?
“景大哥你……”
“念儿,洛神医来了!”景瑞激动地流着眼泪,像个孩子似的咧嘴笑着。
洛离?惊愕地看向门边,那个立在晨光中英俊的银色身影不是洛离又是谁?
洛离眼色复杂地看着我,嘴张了又张,最后狠狠皱了皱眉,目光转向景瑞:“还不快让我瞧瞧病人?”声音不辨喜怒。
景瑞赶紧闪到一边,激动地把屋里最好的椅子搬到床边。
洛离不再看我,轻轻拿过景大娘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
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一时透不过气,赶紧跑到院子里,扶着墙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