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骄鬓,二哥骄髦,三弟骄髯
长门茗眸,惊门穴学
1
蛾人成灾,左都告急。
天下方士云集,誓斩尽蛾人,杀灭蛾皇。百姓生活更不好过,因为他们苟且在下面,无论是蛾人赢还是万仙阁赢,被吸血的都是他们,当然这里有个气节的东西,所以说穷苦人家还是一边抱怨着,一边承受着为了抗击蛾人的沉重赋税,当然无论如何的承受,终究有个极限。
2
大雨滂沱,行人模样的男人钻入破庙避雨。
庙里有个光头模样的年轻男子在等他。
“茗眸?”
“嗯,我的雇主,小生算到你会先来这避雨,所以提前赶到。”
“叫我骄髦,我对你也算知根知底。”
电闪雷鸣中,茗眸年轻却脏兮兮的脸倒是磊角分明,“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啊,您这么讲是见外,我可是要加钱的。”茗眸师出荏苒堂,荏苒堂出了整个帝国数量数一数二的官署方士,声势显赫,偏偏教出了个大名鼎鼎的败类——茗眸,理由很简单,他太爱财了,爱到违背师傅命令,这就是最大罪过,所以他被逐出师门;但本质上来讲,茗眸是个好方士,他违背师命,但绝不违背方道,有钱一定挣,他能把斩倒的巨兽的毒牙倒卖一个很高的价格,他能把藏在深阁中的秘术捣弄出来买个高价格,这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无论是云游的方士还是官署的方士,但他的民间名声真的很好,因为他的钱基本全都接济难民了。其实这种雇佣方士虽然名声不太好,其实跟正常的方士没什么区别,就是要钱要的太直接了,所以讨方士嫌,大家都懂。
“你知道吗,我此行来这边,原计划是把赤沙岭的三害除掉的,没想到盼宁氏的两个儿子来了,一天就全给灭了,要不然我还能跟那三害斗智斗勇,大半个月的吃喝也有民众接应了,那想到落到如此地步,还得请庙祝接任务给我,就为了混口饭吃。”
骄髦听他说时,也仔细地打量他,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压阵方士,能看得出面前的人有气旋,要不然,面前这厮的气质——明明像是一条败狗啊。
“我找庙祝请的是两人.”
“另一个手头的生意没忙活完呢。”
“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活吧?”
“知道,不就是个大号蛾人。捉妖嘛,分分钟搞定。”
“希望你能行。”
“你自己明明也是方士嘛,这活还要找外人。”
“我需要绝对的把握赢它。”
“好吧,雨停了就去,我手头活多,忙着呢,抓紧赶路。”
“你一点钱没攒下来?”骄髦看他穿着实在寒酸。
“我不贪钱,贪得是赚钱的感觉,一边从大户手中接来,一边散给穷人了。”
骄髦默然,默默等雨停。茗眸拿块破布擦自己的光头,雨快要停了,沿着峭壁弯弯曲曲的栈道,通向深处的一个矿场。茗眸哼着歌,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
3
矿厂的生意不好做。这里的都是苦役,重犯,也有看守,但看守呆久了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囚犯。
旁边的大怪兽在盯着整个矿场,他是这里的守护者,监督矿石,这里盛产一种稀有矿石,对于方士来说是宝贝中的宝贝,然而对于凡人来讲,就是换钱牟取暴利的货物,不然的话不顶吃不顶穿,劳役轮不到交易,如果被那怪物发现私藏或者携带逃跑,死路一条,那怪物本来与那种旷世精矿是共生的,后来被方士驯服,对于一切除了自己主人以外的人私藏宝物逃跑,是绝对要吃人肉解恨的。
骄鬓想要逃跑,干干净净,不偷不拿地离开这里,这都成了奢望。
因为阴雨季节冲垮了栈道,下面虽说有个小小的村落,但是可以歇脚,还是无法逃跑,然而如果再不逃,却也是死路一条。焦家三兄弟骄鬓、骄髦、骄髯生长着同样骄傲火红色的耀眼须发,不同的位置在于唇上、两边、下巴,他们的父母都是顺顺帖帖的老实人,而这样骄傲的血统来源于他们的爷爷,那是一个在盼宁氏时代杰出的将领,据说浓密的头发与胡须都像是火焰一样高高竖起,杀敌杀鬼的时候整个人能在须发的带动下高高飞起,杀势如同火的洪流。就连群妖都要敬他三分,望到他的火红头发落荒而逃,乃至很长一段时间方士们都以戴火红色头套为辟邪方法。但是英雄的血统到了孙子辈就彻底的服服帖帖了。
一代不如一代,骄髦的老爸总是这样说,他一家吃爷爷剩下的也算得上是怂州的大户,老爸总自居州县中的二把手,现实是天天被左都或者门宗安排来的换来换去的一把手,骂得狗血喷头,然后回家大醉朝着列祖列宗以及他爹留下的破烂,哭诉子孙不肖无为。骄鬓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大吏,然后被赶到了这暗道矿场,他以为是太守大人跟自己那个永远不甘心当二把手的爹吵架,把自己扔过来,想到了太守气消了调遣,想到了老爹求情,没想到就是没盼来人调自己出去,这全都是死囚,他问一个老犯什么时候能换人,老犯说从没有,全都死了,或者疯了,骄髦欲哭无泪,然而就算单纯想要混日子,他都做不到了——蛾人来了。
4
蛾人刚开始从天险处飞过来,掠夺牛羊,抢就抢了,忍一忍等它们过去就好了,后来开始抢夺矿石,要最精炼的矿,不给便要杀人,给少了也要杀人,骄髦简直痛恨那看门巨怪,嚼起来凡人津津有味,但是面对蛾人就怂了,比怂州还是怂!而且接连发出去好多次求救信,没有外援,而且无法撤退——一个劳役生长出奇怪的触角以及蛾人的各种特征,它作为寄生蛾人宣布——暗道矿场属于蛾人,所有在场人员要为它们效劳。
骄髦感觉世界观崩塌了,这是红果果的侵略!
幸亏二弟到了,托梦过来,三兄弟里面二弟梦到过灵犀与如意兵刃,也被师傅领去传授方道,三弟也好梦到过灵犀,也算爱好,但是气旋残缺,使不得方术,称不上方士,至于大哥自己,废人。
大雨滂沱数日,骄鬓昏昏而睡,梦里面见到二弟在下面村庄喝酒,朝自己笑了笑,“外面的栈道被蛾人弄裂的!”
“没错,凡人过不来,方士过的来。”旁边的秃头搂着个姑娘说,“你那里有蛾人监视,小心点,你知不知道方士还修炼房里术呢,哈哈哈哈哈哈”
骄鬓醒来时,雨停了,皓月高耀。
5
茗眸搂着小妞上了楼,骄髦肚子在楼下喝闷酒。
问题比较复杂,对手太过强大甚至控制了整个矿场,现在他们所在的村庄,所在的酒馆,其实这里也没干净到哪去,山上是豁出命悄悄运下来的宝矿,下面便是经手倒卖的黑店,所以大意不得,关键在于蛾人这种怪物究竟应该。。一盆开水从上往下浇得骄髦如同脱胎换骨,没等暴跳而起,一双手卡住自己脖颈应将自己稳稳地摁在座位上,自己嘴里破口大骂,老板娘急忙赶来,上来便给那稀里糊涂的店小二一巴掌,“你说我怎么有你这傻儿子!”那傻儿子捂着脸啊啊地叫着,蹲到很远的角落去了,老板娘满脸赔笑地帮骄髦意思性地擦擦,说是楼上那位爷费用免了。徐娘半老,骄髦对这样老的没什么意思,也就把拉开她那乱摸的手,自顾自甩下去湿透的衣服。
“请问这位爷来这干什么啊?”
“我哥哥是这里的头,我路过,来看看他。”
“您是不知道着整个矿场都被蛾人占领了吧?”
“有这样的事情?”
“哎呦,那些怪物连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也有几个劳役想要造反,把四肢摘下去,直接把他们的幼虫还是卵还活着就给塞进去,直到成虫!”
“那我哥哥岂不危险?”
“何止危险,要命是早晚的事,是祸谁也躲不过,还不如及时行乐,是吧,爷?”
骄髦在这样的老女人面前还是坐怀不乱的,就算那老板娘下了药,自己在怎么说也是个官署的方士,这点药不算什么。
老板娘终究还是悻悻地走了,骄髦脖子后面还是隐隐作痛,那是个傻子?明明是个方士,但又是何必?
骄髦挑了个离茗眸远些的房间住下,这里倒是有几个常住客,基本没有散客,后面有个膀大腰圆的厨子,一个店小二,一个店小三,还有两三个女孩,外加一个老板娘。在门口又遇到傻笑着清理楼梯的傻子,傻子冲他吐瓜籽,骄髦直到躺在床上才发现,瓜子里面藏了虫子,而且已经咬了自己,深深担忧,然后眼前出现了幻影,看到那傻子坐在面前桌子上面,他说“我便是你请的穴学,早早侵入,问题在于这家黑店也被人监控了,所以我暂时不能暴露行踪,一切随机应变,你主要跟茗眸联络,而我们合作愉快。”傻子又举起一盆开水冲自己浇了过来,骄髦清醒过来,感到深深的寒意,自己感觉在外行走几年,为人滴水不漏,世事洞明,没想到这家黑店问题竟然这么大,自己掖好护身符,咒符封了门窗,惴惴睡去。
6
蛾人不但抢东西,竟然还往这里送东西,比如活人,比如还是个方士。
夜里面刚晴过来,蛾人竟然送来个活人,骄鬓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那个蟲头奴,也就是半个蛾人,也就是被蛾人附身那个,指挥几个劳役把活人拖到后面去,还指名让自己去喂食,“他奶奶的,虫子还能说人话。”骄鬓骂咧咧地到了后面,地上绑着的方士惊吓到他了。
那方士想必年龄已经不小了,披头散发,鲜血尚流,琵琶骨穿着骨,周身刻了符,这是一种简单粗暴的防止方士逃离控制的方法。
“这是位大方吧?”大方之家,是对一位资深方士很高的评价,骄鬓小心翼翼地问,地上的人猛然从昏迷中惊醒,凶狠一怔,吓得骄鬓坐在地上,定了定神,把食物递了过去,“方师,我们向来是推崇方道的,但是这矿场封闭,雨下了好多天呢,您老先对付吃,等咱们出去的时候。。”
“你是个人!”那位大方大吼,吓得骄鬓缩在了地上。
“我确实是个人,但我没干坏事,也没打小报告,再说谁愿意在这地方还是给那些怪物当奴隶啊。”骄鬓一边说着,一边哭出来了,那位方士吓到了也就停住了,眼睛几乎被打爆,却勉强看着面前哭得稀烂的大老爷们,那服服贴贴的红色小胡子尤其醒目,然后听着他哭哭啼啼吐出一肚子苦水。
“我叫鑫钢。”
骄鬓彻底不哭了,简直傻掉了,他还记得自己家收过全城的香火钱给土木观,这简直就是神仙啊,问题在于他俩这见面也太不隆重了,一个是囚犯,一个是蛾奸。
“嗯,您不早就隐退了吗。”
“这不是蛾人归来嘛,方士抗击蛾人,天经地义。”鑫钢说的时候,和缓了许多,想到的是傲独倔强的笑容,身上的疼痛倒也舒缓了不少。
两个人在一起谈了许多事情,关于天下大局,关于西疆未来,关于方士与帝国,关于早已经引退的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被擒,不知不觉,太阳升起。
7
大晴天,出事了。
黑店养在外面的白乌鸦递进来开着红色花朵的树枝,这是悲剧的警告,黑店里面的一众人急忙赶去,原来是早就已经断掉的栈道,趁天晴赶路的行人大概是赶了马车却又不认路,直接坠了下去山崖。骄髦比谁都清楚,三弟骄髯绝对是一起来的,来这里的人,看山里面的亲戚、看望矿场的亲人、还有倒卖晶石的,后者占据大多数,而自己来的目的是斩妖。他们找了半天路,勉强下了山,到下面去找落难者,远远看去竟然是杂草堆里,三驾马车在地上支离破碎,满地的行李,就是看不清活人在哪。
那些人混乱地寻找,骄髦不知如何下手,忽然听到哨声在背后,悄悄走近转弯处,发现了藏在丛中,怀里搂着一根短小火铳的骄髯。看到自己微微笑了,骄髦伸出手,接出了三弟。“为什么藏起来?有野兽袭击我们,刚才就是它们将我们推了下去,我怕他们会追击,所以先躲了起来。”
骄髦揉揉他头发,骄髯年龄比两位哥哥小得多,心眼却也多得多,方士的意识实际上比自己还要好,可惜气旋残缺,练不成方术,不可以不说遗憾。
剩下来的果然没几个活口,大家见到提前藏好的机敏少年,又惊又羡,别无他话,捡拾起来东西,草草埋了死者,也便上去。
店中人少。
傻子去找秃子,
“头发这么少难看死了,真是远远不如当初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傻子,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还有你这么疼爱地跟我说话,还不如接着装傻子,我看你也挺有天赋的。”
“谁是内鬼?”
“那几个女孩排除,我试过了,都不是,三个常驻的一个有病,另两个是晶石贩子。”
“这么确定?”
“确定,相信我。”
“计划?”
“首先控制住这家店,然后趁蟲将来时一举歼灭。”
“现在呢,趁人少,我玩失踪进矿里探探路,你继续装傻子,干干活。”
敲门声。傻子一跃上了房顶,在上面用秘语说,别忘了咱们在这店里吃的是人肉。
最早的时候也是灭掉幼王最轻易的时候,但是同时望气斩杀第一个幼王时,两人付出了大半条命的代价,在不包括其他已经丧命的方士的情况下,穴学也染了剧毒,为了在当时逃不出去的山谷中熬制奇药,茗眸一边骂着,一边割下自己全部头发,在遍地死人的环境中,为穴学熬药。
那次伤亡惨重的围攻,穴学醒来时看见自己已经是个秃头,他吓得惊魂未定,自己笑着问,“好消息与坏消息,先听哪个?”
“一起说。”
“坏消息是咱俩一时半会儿出不去,需要吃死尸,蛾人肉很多很难吃。好消息是这里还有许多人肉,味道还可以,你已经吃过了,在昏迷的时候。”
穴学一下哭了,“老子当年就是因为不肯那方奴做实验被师傅赶出来了,你咋非让我破戒呢?”
两个方士,很优秀,但是都被逐出师门,一个是贪财,一个是不杀生。
茗眸去开门,是那厨子,“有事吗?”
“你是个方士。”面前的人满脸横肉,目光呆滞。
“对啊,我竟然这么火,如此偏远的地方都有人认识我,看我开心,有什么活,我给你打个半价,咋样?”
“我是个放荡子。”
茗眸下意识退后,所谓放荡子,还跟茗眸这种心术不正被驱赶出来的有区别,放荡子原本也是方士,但是在尚未修成正果的情况下走火入魔,彻底成了变态,成了完完全全的变态,不分敌我,嗜血为乐,经常吃人肉,尤其喜欢吃方士,绝大部分都遭到追杀或通缉,被发现也就迅速群起而攻之,杀掉,也就是因为极其危险,在没有围攻的情况下危险至极。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遇到个如此危险分子!茗眸算是废物,还可以废物利用,放荡子则是鬼怪,终究祸害人间。
“后堂没肉了!”厨子吼,手中的菜刀砍了过来,他的刀法底子本来就好,再加上走火入魔,九分功底加上三分魔性,十二分的杀伤力,茗眸出名,但不是名家,抵挡得住八分力道就已经不错不错了。茗眸连连后退,厨子的面貌瞬间绽裂,那是早年贪用禁术的后遗症,整张脸刻满了贪婪用禁药用禁术的痕迹与骨迹。茗眸手腕抖下来细索,先夺取他的菜刀,再封驻台的喉咙。菜刀夺过来刀背把自己拍在地上,锁链不知道甩到哪边去,厨子不甘示弱一脚摔了过来——没错,脚是脱离身体甩过来的,那接连飞来的两只带着钢齿的铁鞋直接把猝不及防,勉强站起的茗眸打翻在地,整个扎在肉里。
上面穴学一式千斤坠,没想到放荡子一闪身,随身携带的铁锁,封住穴学脖子,然后狠狠地甩到一边去,用一双铁脚踝哒哒地在地上走。同时狼狈地趴在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茗眸暴起,如意兵刃立现,手里一根闪电似的长枪,穴学将身体一展,灵犀从他背脊里面伸展出来,一只肥大虫子,貌似蚜虫,但是比人还要大外加其他修饰显得分外狰狞。那是蛊的一种,原型是蚜虫,蚜虫长大会由绿变黑,生长出翅膀,穴学这个长得夸张了些,能把大半个房间塞满,魔性也多了许多。
茗眸手里两根长钉,把放荡子的先后飞来的一双脚钉在地上,穴学让巨虫自己蹭出去,顺便喷出大股小号飞虫包抄放荡子,巨虫像是生长着硬刺的车轮滚动,碾压而去——放荡子真不愧是从前的方士,侧面一拍,车轮原地打转,侧身一顶,车轮倒地,接连几脚,几招之内就把那么大的灵犀打得如同一滩烂泥样趴在地上,穴学看得很丢脸,自己明明是个人精,灵犀在古书里面记载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实际上正面交锋的能力烂得可以。茗眸抢到前面,一枪挑翻了他,穴学眼尖,徒手正面抵挡住了那双险些斩掉茗眸首级的菜刀,地上的浪荡子一瞬间自己肢解!
触目惊心,随后白骨人头一起往上涌,将茗眸身体裹住了大半,穴学几步跳远,免得自己也被包裹进去,随后稍作迟疑,腰间取下一枚铜铃,里面有一团火星,灌一口符酒,念动心诀,一喷,一团传灯活火把那两个人一并点燃,眼前只有一团浓烟滚动。
浓烟散去,茗眸已经一团漆黑,幸好还有气,因为分离开来,支离破碎的放荡子终于烧死,只不过他至死还叼着茗眸身子下面,穴学在前面本来惊恐,怕火候不当,两人同归于尽,留自己一人凄惨惨的,却也哈哈大笑,
“笑你妹啊,”茗眸说,抹着脸上的黑灰,“看来我得装厨子,然后给你们做烧肉吃了。”
“你那么执着藏起来?”
“这样才能找到谁是内鬼啊,还有你哪来的活火种子?”
“许多年前的宝贝了,从别人那里顺来的,活火这玩意,从原始那里放出来,能保存一次,像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再也收不起来了。”两人说着,手里都甩出袖里箭,齐刷刷地射翻外面的偷听房客。装回傻子,踉踉跄跄地出去了,“这就是内鬼,但你还得藏。”
“为什么?”两人用密语交流。
“因为我的虫虫告诉我,这黑店里面有两个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