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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乐于省人(1)

纣为象箸

◎居高常虑缺,持满每忧盈。——梁·简文帝

帝辛(生卒年不详),人称纣王,是中国商朝末代君主,帝乙之子,子姓,名受或受德,商谥帝辛。帝辛有雄才,致力于用兵东南;牧野之战中周文王之子周武王在距离朝歌(今河南淇县)七十里外的牧野击败商军,商帝辛登上鹿台,“蒙衣其珠玉,自燔于火而死”,商朝灭亡。《左传》称:“纣克东夷而损其身。”

纣王初为商朝国君时,并非像后来那样荒淫无道,大家认为他还是一个明君。有一次,他吩咐工匠用象牙给自己做了一双筷子。朝中大臣没人对此事有异议,唯独箕子对纣王的这一举动深感不安。

有人不解地问箕子:“不过是一双象牙筷子而已,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箕子回答说:“贵重象牙做成的筷子,是无法把它和泥土烧成的碗、杯一起使用的,必然要配上名贵的犀牛角或玉石做成的碗、杯;而用上了犀牛角或玉石做成的碗、杯,就不可能再吃普通的豆子饭、豆叶汤了,必然要以牦牛、大象和豹的幼崽为食;而吃上了牦牛、大象和豹的幼崽,又怎么再会穿粗布衣服站在茅草屋底下,必然要穿美丽的华服,铸造雄伟的宫殿才能与之匹配啊!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啊!”

果然不出所料,五年之后的纣王过上了极度奢靡的生活。他命人用美酒注满池子,把园子中的树上都挂满了烤肉,还美其名曰“酒池肉林”,整日寻欢作乐,并对敢于进谏的忠臣施以极刑。商朝最终灭亡在他的手上了。

箕子仅通过一双象牙筷子,就可以预见天下的灾祸,这是他能从小事预见到大事的本领啊!

◎故事感悟

纣王因在小事上放纵自己,逐渐一发不可收拾,直至亡国,这说明事情的开端、发展和结局之间是相互联系的。因此,人要学会“防微杜渐”,时刻保持警惕,不断反省自己。

◎史海撷英

《封神演义》

《封神演义》是一部神话小说,俗称《封神榜》,又叫《商周列国全传》、《武王伐纣外史》、《封神传》。

该书以姜子牙辅佐武王伐纣的历史为背景,描写了周朝与殷商的对抗以及阐教、截教正邪两教诸仙斗智斗勇、破阵斩将封神的故事,其中包含了大量民间传说和神话,塑造了姜子牙、哪吒等生动、鲜明的形象,最后以姜子牙封诸神和周武王封诸侯结尾。

关于它的作者,有人说是许仲琳;也有人说是王世贞一夜写成的,这种说法比较不可信;还有人说作者是吴三桂的部下;又一说为明代道教学者陆西星。

该书多处引用道教经典《黄庭经》中的内容,因此,推断此书作者应是道教人士。约成书于隆庆、万历年间。全书共一百回。其原型最早可追溯至南宋的《武王伐纣白话文》,可能还参考了《商周演义》、《昆仑八仙东游记》。

目前已知最早的《封神演义》版本是明代万历年间金阊舒载阳刊本(雕版印刷),藏于日本内阁文库。

◎文苑拾萃

九诵·箕子

(宋)鲜于侁

伟夫子之正谅兮适遭世以离尤,

悼祖宗之累积兮大命颠而逢忧。

忠良屏远兮谗谀浸昌,神龟在涂兮虺蟒升堂。

紫鸾笯置兮鸩羽飞扬,驺虞潜逐兮豺虎纵横。

江蓠鉏割兮钩吻日滋,芳荃不御兮蔓草难图。

比干剖心兮夫子佯狂,蒙难以正兮大明其伤。

灵修不察兮国以云亡,旧邦维新兮武功以成。

囚奴释辱兮作宾於王,九畴演绎兮大法以彰。

五事钦明兮君道日隆,彝伦攸叙兮庶政其凝。

朝鲜分封佤夷貊化行,传国中山兮蕃子以孙。

庙貌有严兮祀典攸存,岁时奉事兮斯千万年。

齐桓公求祷

◎知不足者好学,耻不足者自满。一为君子,一为小人,自取如何耳。——《省心录》

鲍叔牙(?—前644年),姒姓,鲍氏,亦称“鲍叔”、“鲍子”,春秋时代齐国大夫,颍上(今属安徽)人。父为鲍敬叔。

公元前684年,寒冬腊月,百草凋谢,大地凝寒。

忽听人声嘈杂,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旷野一只山羊正在没命地奔跑着,在它的后面,一群身着戎装的人骑马飞驰而来,紧追不舍。只见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弓如满月,“飕”的一声,一箭命中,山羊顿时扑倒在草窝里。

“吁——吁——”马群停住了。

几个士兵跑上前,叫着:“快看,正中脖颈,好准的箭法啊!”

“好肥的山羊,今天我们可以美餐一顿啦!”

在欢呼声中,射中山羊的人动作矫健地翻身下马,对那射中的山羊看也不看,独自大步地走进旷野,欣赏起西沉的落日来。

“该回了吧,大王。”说话的人是齐国大臣鲍叔牙,射中山羊的人正是齐桓公。

桓公是个胸怀大志、敢作敢为的人,可是自从哥哥襄公死后,他感到自己仿佛搅进了一团乱麻。

原来,齐襄公继位以后,为了免除日后两个弟弟夺他王位的后顾之忧,便把二弟公子纠送到了鲁国,将三弟公子小白送到了莒国。但襄公死后,因为没有儿子,王位应由弟弟来继承,由哪一个弟弟继承,朝中大臣却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应由公子小白继位,因为齐国乱了这么长时间,需要由一个有才能的君主才能治理好;一派认为应立公子纠为帝,因为他年长,理应由他继位。

最终,公子小白在鲍叔牙的巧妙保护中躲过管仲的暗杀,抢先回到齐国。公元前685年,公子小白继位成为齐桓公。

齐桓公继位之后,整天考虑如何治理齐国这个乱摊子。和鲁国打了几仗,虽然打胜了,但消耗了国力;国内连年战乱,百姓不能从事生产,灾荒遍地,饿殍遍野,怨声载道;而宫廷内部,明争暗斗,人心难测。

按照齐桓公的理想,不仅仅是让齐国强盛起来,还要称霸中原,做中原盟主。他年轻气盛,恨不得这些理想明天就实现,为此,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鲍叔牙是看着齐桓公长大的,桓公内心所思所想他都能猜出几分,近几日看桓公心中烦闷,就提议到郊外来打猎,一来,让桓公散散心,二来,为桓公引荐一个人。

鲍叔牙的话,提醒了齐桓公,是该回去了。

齐桓公刚走到自己的马前,却被一位老人挡住了去路,向他施礼问候。

齐桓公很奇怪,问道:“您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老人答道:“我是麦丘邑人,听说大王到此打猎,特来问候。”

齐桓公与老人攀谈起来,当他得知老人已经八十三岁时,非常惊奇老人的长寿之道,恳请老人为他祝祷。

老人说道:“大王您胸怀大志,年轻有为,齐国的盛衰全仰仗您了。我要是给您祝祷,首先要祝您长寿,祝您重义轻利,不以金玉为宝,不贪不义之财,不兴不义之师,不做不义之事。这样必能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

桓公高兴地听着,说道:“您说的好极了,俗话说,‘至德不孤,善言必再’,您一定要再说一条。”

老人想了想,又接着说:“祝您虚心好学,礼贤下士,虚心纳谏,从善如流,这样便能得到贤臣的辅佐,施政有道,即使有了过失,也可亡羊补牢。”

这一番话正说到齐桓公的心里,他连连点头,请求道:“好极了,俗话说,‘至德不孤,善言必三’,您再说一条吧。”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又说道:“好,您既然愿意听,我就再说一条。祝您永远善待群臣百姓,以得到群臣百姓的拥戴,而不可得罪他们。”

这时,齐桓公不解地问道:“君主得罪臣子,这怎么可能,您还是再重新说一条吧。”

老人认真地说:“这是三条中最重要的一条,如大王所知道的,当初夏桀不讲仁德,穷兵黩武,祸累百姓,又囚禁商汤,最后商汤率兵讨伐,百姓一呼百应,将夏桀放逐而死。再看那商纣王,他横行恣虐,荒淫无道,听信奸谗,残害忠良,得罪了百姓和诸侯,最后武王率兵伐纣,纣王赴火而死。这都是君主得罪了群臣百姓的结果,没有谁能帮助挽救他们,他们至今也得不到谅解,不光自己身败名裂,江山社稷也断送在他们的手里。大王,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老人的一番话令齐桓公豁然开朗,心想,这正是我为政治国之本,至于怎样发展农桑,怎样强兵,都是末节。想到这,齐桓公心中的愁闷顿时烟消云散,立刻拜伏在老人面前,请求老人能与他一同回宫共商兴齐大计。

站在一旁的鲍叔牙看了这一幕不禁喜上眉梢,因为这个老人是他特意请来的。看到桓公那欣喜的样子,鲍叔牙放心了。

◎故事感悟

鲍叔牙为了国家江山社稷,使用计策使得齐桓公接受自己的建议,这种劝诫的方法更容易让人接受,值得我们借鉴。

◎史海撷英

管鲍之交

年轻时鲍叔牙的出身要比管仲尊贵得多,但鲍叔牙发现管仲的才能胜过自己,非常仰慕与之交友,经常和管仲往来。即便是管仲因家境贫困经常占鲍叔牙的小便宜,鲍叔牙也并不以为意,反而处处为管仲着想,并善待管仲和他的家人。

后来,他们两人学有所成,管仲辅佐了齐国公子纠,鲍叔牙辅佐其弟公子小白。

公元前686年,齐襄公逝世,本应由其弟弟公子纠或公子小白继承王位,但他的堂弟公孙无知却篡位了。

时至第二年春,齐大夫雍廪杀了公孙无知,鲍叔牙等人极力推崇公子小白即位,立为齐桓公,为此还和鲁国发生了战争。后来齐国战胜,公子纠死于鲁国,而管仲却被鲍叔牙带回齐国。

鲍叔牙认为管仲的才能在自己之上,便向齐桓公强烈推荐,齐桓公不计前嫌,拜管仲为相,并尊为“仲父”。管仲在齐国实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倡“尊王攘夷”,终于帮助齐桓公成就了霸业。

在管仲年近衰老之时,齐桓公准备将相位传与鲍叔牙,在向管仲征求意见的时候,管仲却认为鲍虽是君子,为人近乎完美,但过于清白而容不得一丝丑恶,坚决反对他做丞相,并推荐了隰朋做丞相。

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就到鲍叔牙那里挑拨离间,说:“管仲的相位本是您推荐的,现在他病了,主君前去询问后任,他却说您不行,反而推荐隰朋,我觉得这很不公平啊。”

鲍叔牙听后笑着回答道:“我之所以要推荐管仲,就是因为他忠于国家,对朋友也没有私心。而至于我鲍叔牙,要是让我做司寇,捉拿坏人,还绰绰有余;要是让我掌管国政,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容身之地?”

◎文苑拾萃

贫交行

(唐)杜甫

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

此诗作于唐玄宗天宝年间(大约742—756年期间),杜甫在京城献赋“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之后,被困守京华。诗人饱谙世态炎凉、人情反复的滋味,不禁想起古人管仲与鲍叔牙之间重情重义的贫困之交,所以愤而写下此诗。

愚公之谷

◎静中有无限妙理皆见。——明·薛瑄

管仲(?—前645年),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谥敬,被称为管子、管夷吾、管敬仲,出生于颍上(今安徽省颍上县),春秋时代齐国的政治家、哲学家,周穆王的后代。管仲虽然仅是齐国下卿,却被视为中国历史上宰相的典范,任内大兴改革,重视商业,并因开创国营娼妓制度而曾被中国性服务业供奉为保护神。

“春秋五霸”之首的齐国国君齐桓公很喜欢打猎。

有一天,齐桓公带领手下外出打猎。在一个山坡,有一只梅花鹿正在低头吃草,齐桓公拿出弓箭射向梅花鹿,但是没射中,受到惊吓的梅花鹿调头疯狂逃跑。

齐桓公领着手下紧追不舍,却在一个山谷中迷了路,正在着急之时,走过来一个老汉。

“这位老人家,此处是何地啊?”齐桓公上前问道。

“此地乃愚公之谷。”老汉回答说。

“竟然有愚公之谷的地方!”齐桓公觉得很有意思,又问道,“为何会有这个名字呢?”

“这是用我的名字来命名的。”老汉答道。

“看老人家的仪表,并不愚蠢啊,为什么说你是愚公呢?”齐桓公更不理解了。

老汉叹了口气,向齐桓公讲了事情的原委:

几年前,老汉家养的母牛生了一头小牛,小牛长大后,老汉便把它卖掉换了头小马驹。

但是一天放牧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看老汉放牧一头母牛,后边还跟着匹马驹,就狡诈地说:“这匹马是我的,你偷了我的马。”

老汉说:“这是我的马,你怎么说是你的呢?”

年轻人说:“你前面牵着一头牛,后面跟着的却是一匹马,试问牛怎么会生出马来呢?这马是我的。”

说完就强行把小马驹牵走了。

这事被大伙知道后,都认为老汉愚蠢,自己的小马驹被别人抢走了,却不懂得向官府去告状?这不是愚蠢是什么?于是,乡亲们都管老汉叫愚公,并把老汉长年居住的山谷称为愚公之谷。

听完老汉的叙述,齐桓公也说:“是啊,老人家,你把马白白地给了他却不告官,确实有点愚蠢。”

这老汉也不作解释,给齐桓公指了条回京的路后就消失在山谷中了。

齐桓公回到朝中把这件新鲜事告诉给相国管仲。

管仲听了后,却面露惭愧之色,向齐桓公拜了两拜说:“国君,这都是我的过错啊。试想当初唐尧时代,咎繇当法官时,是不可能发生这种强抢别人马驹的事情的。即便是有人无理抢了,老汉也会愤然反抗,并报官的。可是现在因为司法不公正,致使老汉被抢了也不愿报官求保护啊。我要立刻回去整顿政事,使司法公正,保护百姓,严惩恶人。”

◎故事感悟

当政者应该思想敏锐,见微知著,从小事中看到关系国家治乱兴衰的大政方针。

◎史海撷英

《管子》

《管子》一书大约成书于战国(公元前475—前221年)时代至秦汉时期,此书虽以管仲命名,却并非管仲所著,文章大概出自深受管仲影响的稷下学派之手,体现了管仲的主要思想。汉朝学者刘向约于公元前26年为《管子》进行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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