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辑散文篇
写作开场白
我上学时，作文通常由老师命题，让学生自作，交老师修改评分。在职时，按领导意图安排，个人起草，交领导审阅修订后，以组织的名义印发。现将我亲历、亲见、亲闻、亲自执笔写作的工作文稿，搜集整理100多篇，定名为《六十年变迁亲历记》。离休后，自找乐趣，走访调查，参观旅游，自我创作，以文会友，情志交流，属于自己的土特产品，可谓离休之后志趣广、天地宽，赋闲逍遥，不亦乐乎！
《革命战争回忆录》编者的话
由中共曹县县委老干部局组织筹办、县党史办积极协助和部分离休老干部自觉参加编写的《革命战争回忆录》一书，经过一年多的共同努力，现已编印完成，今天和大家见面了。
本书共征集文稿32篇，除1篇是特约稿外，全都是离休干部征文选编。这些老同志不顾年事已高，把在革命战争中亲历、亲见、亲闻的人和事，从不同角度呈现出来，实在令人敬佩。
老干部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他们像一根根火柴，燃起革命的烽火；他们像一粒粒子弹，一齐射向敌人的胸膛；他们像一头头黄牛，任劳任怨，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无论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的功绩将彪炳史册，激励后人。本书的面世，若能给革命老前辈及其亲属、战友、朋友以精神安慰，为当代人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提供一份精神食粮，则是编者的最大快慰。
由于时间短促，编者水平所限，缺点错误难免，敬请指正。并向对本书征集、编写和出版工作给以支持、协助的单位和个人表示谢意。
编者
1997年10月
黄河归故见闻
难忘的一九四七年
黄河，是我的故乡。黄河，是解放战争时期我常来常往的地方。回顾黄河重归故道的一九四七年，它给人们带来了多少悲怒喜乐啊！也给我留下了永生难忘的深刻印象。
1947年，战火纷飞，兵荒马乱，中国正在打内战。
1947年，黄河归故，花园口放水，民众正遭难。
1947年，火热水深，暴风骤雨，激励着千百万青少年。冀鲁豫边区一大批青少年学生，投身革命，走向革命第一线，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黄河水来啦！”
1947年春节刚过，我从鄄城县箕山集镇老家，返回运西师范学校（住郓北梳洗楼村），语文老师让同学们写一篇文章，题目是《黄河归故之我见》。一听说黄河要放水，我的心就气炸了。在这战争年代里，我们的学校，已在黄河两岸搬迁多次了，黄河放水不仅影响正常的上课学习，更给民众带来了许多灾难。
1938年6月9日，蒋介石为阻止日军西进下令炸开郑州附近花园口黄河大堤，迫使黄河改道。黄河沿贾鲁河夺淮入海，黄水淹没了河南、安徽、江苏三省44个县，受灾人口达1250余万人，被淹死者89万余人，造成了连年灾荒的黄泛区。时隔十年，日本投降了，抗战胜利了，国民党当局又发动反共反人民的全面内战，单方面在花园口堵口合龙，将黄水全部引入黄河故道，实施其以黄河水“代四十万大军”的黄河战略。什么黄河归故，花园口放水，这完全是想放黄水淹我们，想把战火引向解放区，我们是非常愤怒的。
农历二月初二，得知黄河真的放水了，中央军又要向北进犯了。学校召开师生紧急会议，校长张训斋和教导主任程勉，做了学校北迁的动员。他们讲了战争的形势和上级的指示。毛主席说：“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让学校师生迅速转移到黄河北岸去。何去何从，必须做出明确的选择，并马上见诸行动。我这个出生在农民家，成长在根据地，自幼上抗日小学，长期受党教育的少年学生，态度是明朗的。听毛主席的话，跟共产党走，背井离乡也是心甘情愿的。这天下午，全体师生，迎着寒风，一路步行，赶到郓北罗楼渡口。这时，黄河水已经来了，晚上过河时，我们是在早已搭好的浮桥上走过去的。只见满天星斗，灯火齐明，人流如水，心似潮涌。过河北岸后，我回首南望，满眼是水，一片汪洋，眼看着这黄河水把连片的解放区分割成游击区，把家乡和学校划了一道鸿沟，变成天堑。师生们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的心情，大家不约而同地高喊起打倒蒋介石！打倒国民党的口号，这洪亮的声音，在黄河岸边久久回响着，连绵不断。
1947年3月15日，花园口大堤堵口合龙，将黄河水全部引入黄河故道。
这年春天，师生们在范县参加了土地改革运动，我分到临黄区（住薛堂村）大王庄村工作。在党的领导下，发动群众，开诉苦会，斗地主，分田地，清浮财，除霸镇反，参军参战，复堤抢险，经历了运动的全过程。在阶级斗争的急风暴雨中，经受着革命的洗礼，使我懂得了地主怎样剥削压迫农民，贫雇农怎样受苦，为什么要土改……在“前方打老蒋，后方挖蒋根”的口号下，热火朝天地地进行着土地改革。最使我感动的是，经过土改后，农民们反蒋保田的高涨热情。动员参加解放军时，许多村的年轻人，都是成班成排甚至成连地报名入伍，出现了妻送夫，父送子，兄弟一起参军的动人场面。我从革命实践中，学到了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运动结束时，评选土改工作模范，我是其中的一个，发了毛巾、笔记本等奖品。革命最愉快，党员最光荣，从此，我有了加入共产党的愿望，有了投身革命的要求。
5月29日，我和我的同乡同学张汝棠（张大庙村人）被同时批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晚上，在范县凤凰台村的一家堂屋里，我们由学校教导干事、入党介绍人叶正杰同志领着，参加了入党仪式。在红旗下，在毛主席像前，我向党庄严宣誓：愿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
6月16日，师范毕业，参加了冀鲁豫边区二专区文艺工作团工作，从此，踏上了革命的征途，时年仅15周岁。
坐大船随军南进
6月3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群众称刘（伯承）邓（小平）大军，在鄄城临濮集至寿张张秋镇之间300华里的地段上，一举突破了敌人自恃可抵“四十万大军”的黄河天险。发起了鲁西南战役，消灭了国民党军九个半旅，并迅速挥师南下，千里挺进大别山，拉开了战略反攻的序幕。
我们文工团奉命随军南下，在鄄、郓一带开展宣传工作。我这个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心情特别兴奋。一天下午，我们赶到范县杨集渡口，准备向河南岸的鄄城县旧城集进发，只见河岸边，人山人海，一片欢腾，由于过河的人多，只到晚上方才渡过。这次过黄河，坐的是大木船，船上全部铺着木板，挤满了人和马匹，听说还有专员坐在船上，船工们和同船人见我们带着锣鼓，弦子等乐器，知道是宣传队，欢迎我们唱一段，我们首先合唱起：《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太阳永远不会落》、《解放区的歌声永远唱不完》等革命歌曲。接着女声独唱：“歌唱人民的刘伯承，山岳震天地动，革命的天才军事家，毛泽东的好学生。”后又唱起“反蒋保家”的坠子书，真是歌声、水声、号子声，声声悦耳，人们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大船启动时，黄河洪流紧靠北岸，开始是拉纤走上水，后来已到放下水的时候了，只见大船进入洪流，随波逐浪，急转直下，眼看快回到洪流紧靠北岸的老地方去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舵手高喊：下大锚！大锚下去了，没有抓地，舵手又喊：下二锚！二锚还没下去，就听得一声巨响，大船已经碰到北岸了。幸好，船未受损，人无伤亡，大家受了一场虚惊。大船重新驶向南岸。
初进郓城，战斗刚结束的情景历历在目。商店铺面关闭，居民少得可怜，看样子还未来得及返回。我们专门到国民党旅部住过的地方，就是城东北角的天主教堂里。只见这座小楼的东山墙上，被机枪子弹打过的枪眼比马蜂窝还稠，连一块像样的好砖也看不到了。楼里头更是杂乱不堪，全是战败的狼狈相。走出大门往东看，有一座砖塔，高达数十丈，确系古代建筑。据说，上到塔顶，就能看到梁山，曾是北宋时宋江聚义的地方。在天主堂的西边，还有宋江的乌龙院，是阎婆惜住过的遗址。在这战争年月，谁有心游山逛景呢。我们写好了标语，张贴了宣传品，就回到郓城陈坡北何庄村去住了。
乘小舟飞渡河北
8月初，刘邓大军在鲁西南打了大胜仗，部队正在就地休整，为庆祝胜利，我们到处宣传，也忙个不停。在行军途中，突然接到上级紧急通知，叫我们立即转移到黄河北岸去，这真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没有打听消息的余地，只有服从命令，马上转移。在太阳快落的时候，我们赶到罗楼渡口，只见解放军正在过河，我们只好向下游继续找船，谁知都被部队占着了。孙口渡口是二野××纵队向河北岸运送伤病员的，我们继续再往下走找船。在夜行军中，敌人的飞机在上空捣乱，解放军用枪对空射击，飞机不敢低飞，只是丢下几个照明弹，倒给我们起了个照路的作用。下半夜，我们赶到梁山路那里，一上临黄堤，就听到波涛汹涌的黄河咆哮声，好像欢迎我们赶快过河。走到岸边，没有船只，怎么办？大家以焦急的心情望着我们的领导——于克飞主任。只见他掏出匣枪，推上子弹，对着黄河北岸的高空，呯呯呯！放了三枪，这三枪确也灵验，不一会从北岸划来一只小船，船到南岸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水手与主任开始了简单的对话：
“口令？”船手问。
“坐船！”主任答。
“那里去？”
“河北岸！”
“为何夜渡？”
“为了明天！”
水手又把我们打量了一番，将船靠岸，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上船。我们老弱病妇11人先上去，最后于主任上了船，水手做了坐船的安排，就迅速向北岸划去。只见这一年轻的水手，光着脊梁，穿着裤头，手握两个兆子，独自划行。我蹲在船中心，两手扶着船帮，左脚一使劲，觉着船向左倒，右脚一用力，觉着船向右沉，这个宽不到五尺，长不过丈余的小木船，在黄河激流里，随时都有被洪水淹没的危险，实际上却像箭头似的飞向北岸，既快速又安全。船到北岸时，由于洪水刚落，有一段浅滩，船不能靠岸，水手教我们巧渡浅滩。这浅滩上边有一层粉皮似的薄水，地下像是牛肚子似的新淤的泥浆，如走不慎，随即就要陷下去，陷下去就很难拔出脚来，越陷越深。过浅滩有技术，要两足保持平衡，放平脚板，用小跑步的动作，轻轻地飞行，中间不要停，一气冲出险境。如陷下去拔不出脚来，就要赶快扒下，打着滚出来。大家都称赞这位机智勇敢技术高超的青年水手。为表谢意，主任送给他钱，他婉言谢绝，问他姓名，也不说，最后只说了句：“同志，我是奉命救人的，不是图钱摆渡的。”说完开船自去。我们上了北堤，就地休息，以乐观的心情盼望着黎明。我们暂住在寿张县莲花池村。
从多次打游击的经历中，我知道接到转移通知后，当晚必须过河北去，因为第二天晚上，敌人就会赶到黄河南岸，封锁渡口。此时，前有黄河拦路，后有蒋军追兵，“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心情，到此有了真实的体会，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事后，于主任向我们讲述了奉命转移，鸣枪寻船的故事：这是刘邓大军南下大别山，我军进入外线作战，中央军向北进犯，让我们暂时转移。鸣枪寻船，是夜晚过河的规矩，带我们过河的水手，是寿张县有名的民兵英雄——杨小虎。
这真是：少年立志干革命，黄河两岸渡春秋啊！
现在，黄河归故已经50年了，黄河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历史上，黄河改道、决口，给人们带来灾难早已根绝了。多年来，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年年修建水利工程，不仅杜绝了决口，而且引黄灌溉，引黄入天津，引黄入青岛，黄河水正在为人民造福。过去，黄河故道里，荒沙滩，废沟坑，茅草、芦苇、嗅碱蓬的旧貌不见了。而今果树成行，初夏麦海翻金浪，秋后棉田披银装，黄河两岸再看春秋，确实是一片美好景象。过去，人们常用“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句话，表达黄河两岸交通隔绝的悲伤情景。现在是：在黄河下游，先后修建了郑州、开封、东明、平阴、济南、胜利（黄河入海口）等公路大桥，汽车畅通。还新建了郑州黄河大桥、新菏线长垣——东明黄河大桥、京九线梁山黄河大桥、济南黄河大桥，火车飞行，实现了水陆交通化。
黄河归故五十年，面貌变新换人间。
黄河啊！我的故乡，祖国的摇篮，在这片黄土地上，炎黄子孙正谱写着中华民族繁荣昌盛的新篇章。
注：此文为纪念黄河归故五十周年而作。曾在《革命战争回忆录》和《三省庄的火光》两书中发表。
中国酒文化名人歌
经一批酒文化爱好者评议推荐，禹王、孔子、曹操、刘伶、李白、杜甫、苏东坡、欧阳修、罗贯中、施耐庵、曹雪芹、鲁迅、万伟成等十三人被选定为中国酒文化代表人物
中国酒文化，历代名人多。
今选代表者，数上十几个。
仪狄创酒献禹王，帝品佳酿反忧伤。
预言酒亦能亡国，绝酒疏仪早预防。
夏桀殷纣性残暴，酒池肉林太荒唐，
黎民涂炭齐造反，国破人亡惨下场。
孔子饮酒不及乱，中华酒礼他首倡，
后尊酒祖酒圣人，官规民俗传城乡。
曹操煮酒论英雄，禁酒嗜酒一怪相，
何以解忧唯杜康，名诗名酒美名扬。
刘伶首做酒德颂，对抗酒礼裸饮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