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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拉萨(7)

从米林到林达这段路,他们骑马走了多半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贺中骑的青马和李德胜骑的枣红马,浑身都沁出了汗珠,给阳光一照晶亮晶亮的。贺中回过头。

向导的白马跟了上来。

他们先是沿着雅鲁藏布江南岸的浅堤,后来就连浅浅的堤坡也不见了,化成一派枯黄的草甸。温暖的冬阳洒满了这里的山坡和谷地。早晨空气仍然很凉,尽管李德胜已经穿了登山专用的羽绒服,身上仍然会打抖。微风是清冽的。贺中的马走在前面。这时,他轻勒缰绳,青马由碎步小跑转为慢步。李德胜的马上到前面。

贺中问向导:“还没问您叫什么?”

他说:“诺布。”

贺中说:“诺布啦。”

他说:“我五十五岁了。”

贺中根本没问他的年龄。这条路不很宽,刚好容得下两匹马。左手方向是迤逦向上的山冈,冈坡上有少许乔木,也有大鹰在乔木上空盘桓。贺中驱马上前,与李德胜并行。

李德胜说:“这里的树好大,比吊罗山的树大得太多了。”

贺中说:“听你说的,你们那里应该是次生林。”

李德胜说:“次生林是什么意思?”

贺中说:“就是被砍伐过,之后自己又重新长起来的森林。”

李德胜说:“应该是吧。明代皇室和贵族都喜欢用海南岛的黄花梨树做家具,据说那时候就把岛上的大树都砍光了。”

贺中说:“这里是真正的原始森林,几百年几千年都没被大规模砍伐过,所以才有这些参天大树。最大的一棵据说有四千年。”说着他用手比画,“有那么粗,要十个人才抱得过来。”

李德胜眼睛发亮,“我们能看到吗?”

贺中说:“那树在林芝,我们回去时专门去看。”

诺布说:“前面不远了。”

李德胜说:“就要到了吗?”

诺布说:“前面是条河。”

到了河边贺中提议休息一下。这条河是从南面峡谷里流出来的,向下流进雅鲁藏布江。

这道峡谷里植被茂盛,两面山坡覆盖着森绿的针叶林木。再向上是白色的峰顶,在阳光下炫人眼目。河上是一座木便桥,粗大的原木并排串起做桥面,看上去很结实。小路到河边有一条岔路,岔入幽深的峡谷。

他们坐在路边的草地上,贺中开启了两听黄桃罐头。三匹马在附近吃草,缰绳拖在蹄下。

诺布说:“它们很听话,不会跑的。”

贺中说:“你什么时候去过林达?”

诺布说:“四十多年啦。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和阿爸到这道谷里打猎。”

李德胜说:“这里面有什么可打的?”

诺布说:“什么都有。有虎,豹子。”

贺中说:“雪豹吧?”

诺布说:“有雪豹,有金钱豹。”

李德胜说:“现在还有吗?我们那边山里已经没有大动物了。”

诺布说:“这里都有。还有熊。这道谷一直往前,走四天,翻过雪山就是印度。”

贺中说:“印度还远得很呢。”说着他找出地图,向他指点,“看,这里才是印度。

有几百里路呢。”

诺布说:“要走四天。我阿爸去过印度。”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印度人家里养孔雀,一家养很多孔雀,就像汉人家里养鸡。”

李德胜说:“养鸡为了吃鸡蛋。印度人也吃孔雀蛋吗?”

马儿在安闲地吃草,他们聊天,天南海北地神聊。

这时近处响了一枪。我看到大青马惊恐地抽动一下浑身的毛皮。诺布迅速站起来,随手操起撂在身边的单筒火枪。

岔路上闪出一个矮个子猎人。他只顾低头看枪,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一小股硝烟从枪筒后部涌出来。他根本没朝他们看一眼,仿佛没发现近处有人。

这时他们与他的距离不超过三十米。

诺布站着没动。矮个子猎人旁若无人就从我们身边走过去。诺布又坐下来。

猎人拐上我们的来路,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穿戴奇特:有毛的大帽子;一块黑氆氇呢料中间剜了个洞套在头上,腰里用白贝壳镶嵌的宽皮带束紧;斜挎着两柄猎刀,一长一短;刀鞘是木制的,有几道摩擦得锃亮的铜箍。

诺布说:“就是他们。你看到他的脸了,他们都是这种样子。”

李德胜说:“他的刀真是漂亮。”

诺布说:“他们都这样。见了面不说话,就像没看见你。熟人见面也不打招呼。”

贺中说:“听说珞巴男人个个都是好猎手。”

诺布突然缄口。他们重新上路。

他们拐上通向峡谷的岔路,走不远就开始爬坡了。湍急的河水在他们右侧,河道里水很浅,且清澈,看得见水下的各色卵石。

因为上坡,马走得很慢。诺布在前面,像有心事,低着头一声不吭。贺中吹起口哨,老调子,《走西口》。李德胜殿后,他的精气神最好。

他们进了林子,清一色的红松林。路竟比原来宽了。贺中催马向前,与诺布的白马并行。

诺布又说话了:“我阿爸是条硬汉子,色季拉山以南的猎人都知道他。他比我大十七岁。”

贺中说:“上一次进山,诺布啦的阿爸也不过三十岁吧?”

诺布说:“我不记得他几岁。”

“你阿妈呢?”

“生我的时候死了。阿爸经常一个人到山里去,把我丢在家里,留些干肉和奶渣。”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我阿爸说,阿妈是个美人。阿妈是阿爸从牧区抢来的,当时阿妈又哭又叫,还咬下了阿爸的右手食指。后来阿爸打枪,只好用中指扣扳机。”

李德胜说:“我也习惯用中指,中指扣扳机更稳。”

诺布指着眼前这条路说:“他常来的就是这个峡谷。我们上一次走的也是这条路。”

李德胜说:“他会说他们的话吗?”

诺布说:“谁?我阿爸?”

李德胜点点头。

“他们会说藏话。他们的话阿爸……大概也会一点。我猜他应该会一点。”

诺布的口气显得犹豫,不很肯定。直到后来,他们才明白他为什么犹豫。贺中还注意到他从不叫珞巴人。他只叫“他们”。

到林达时已是中午。林达是个小村子,村里的人居住得稀稀落落。这是片林间空地。房子附近有许多粗大的树桩,使得村里的土路不时要绕开树桩,因而变得弯弯曲曲。

村子里看不到一个人。李德胜建议进到珞巴人的房子里去。

贺中说:“还是不要了吧,他们也许不喜欢生人。”

诺布说:“男人都上山了,打猎,种地。”

李德胜说:“他们也种地?”

“种青稞和辣椒。他们离不开辣椒。”

他们终于还是没进房间,径直穿过村子。他们的房子举架低矮,四壁完全是用整根原木横排串起构筑的,令人联想起战争中的坑道建筑。只不过这里的原木更加粗大,更少斧凿罢了。

他们来到村后。这是一片面积很大的空地。起码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下面的村子依傍着河水。

这片空地一派阴森,虽然当时阳光灿烂,从遗留的残桩可以知道这里曾经烧过大火。有的残桩高达四五米,有的则贴近地面,清一色的焦黑。树桩空隙间是人踩出的小路,看得出,这里是村里人上山的必经之地。他们找地方坐下来。

李德胜说:“诺布,这是天火烧的吧?”

诺布:“天火要烧绝不止这么一点,这个山坡全要烧光的。”

“是他们自己烧的?”

“就是。他们的村子后面都要烧出一片空地,这样熊不会闹到村子里。大家伙都不从烧过的林子里过往,只有獐子和狐狸这些小东西不在乎这些。”

“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他们看着这人逐渐走近。他的穿戴与路上见到的猎人完全相同,不一样的只是他没有枪,斜挎在肩上的是一张弓和已经半空的箭囊,箭杆尾部是鹰羽。他年龄似已很大,个子矮小但脚力还健。他们坐在路边,他视而不见。他过去时他们可以看到他背后搭着三只肥大的雪鸡。

诺布这会儿已经回到四十年前的往事。

小诺布对阿爸满心不愿意。

阿爸说这次进山回来要送他一杆枪。这当然是桩高兴的事。可是既然要送,为什么现在不送呢?他们这次进山难道不是去打猎?他不敢对阿爸当面抱怨。

阿爸兴致勃勃,驱马走在前面。小诺布没精打采跟着阿爸进了林达村。阿爸翻身下马,把马缰递给诺布,要他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弯身钻进一个低矮的木门。

阿爸个子非常高。

房子里一声欢快的惊叫,小诺布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的话诺布不懂,可是诺布知道她非常快活。她先是说个没完没了,后来就嘎嘎地笑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的笑使小诺布有种异样的感觉。再后来她竟呻吟起来,声音很特别,断断续续的,而且听不出有任何痛苦。

诺布感觉到了心跳,他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呻吟,转身拉马离开木房子。这时他听到她啊啊地大叫起来,叫声里透出无限的快意。他快步离开,心里简直慌乱得不行。

半小时后阿爸钻出那个矮门,那女人跟在他后面也来到门外。她很美也很高。

阿爸回过身。她一下抱住阿爸的脖子,踮起脚,仰脸咬住阿爸的下巴。阿爸用两条手臂兜住她的屁股,把她紧紧拉向自己。

这时诺布听到有人走过来。是个矮小的男人,猎人装束。诺布还看到挂在阿爸脖子上的女人脸色陡变,迅速撒开抱住阿爸的手。阿爸回过头,可是两手仍然抱住女人的屁股。

他松开手,毫不在乎地与那猎人交臂而过,神情骄傲,甚或有一点挑战的意味。

阿爸昂着头一直往山上去。诺布牵马跟在后面,一边回头张望。

那猎人也不回望,不理睬门前发呆的女人,径直钻进木屋。女人完全失了神,呆看着渐渐远去的诺布阿爸。

诺布不再张望,小跑着追上阿爸,穿过空地,进入密林。

在以后的两天里,阿爸的火枪射杀了一只有着巨大枝状角的公马鹿。临死前,马鹿的前胸噗噗地向外喷血沫,它发狂地把巨角在周围的树干上撞断,然后心满意足地卧下来,优雅地闭上它美丽的眼睛,贵族气十足。

诺布看得心惊肉跳,他和阿爸跟了它整整大半天,它终于没有逃出阿爸的枪口。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阿爸。他忘不了马鹿死前的眼神,那个充满柔情和满足的一瞬啊!

他右眼上眼皮不时地跳动,这使他心绪不宁。而且他变得疑神疑鬼,总是觉得近处有什么威胁。没有声音,这一点他也不再怀疑了。可是他为什么紧张呢?

阿爸利落地剥下马鹿皮,用树枝撑开晒到一棵松树上。

诺布自己站在树下,捡起阿爸的猎刀揩净血迹,在树干上刻下一个女人头像。

阿爸从树上下来,看到他剥下的树皮,也看到树干上的女人,竟对小诺布古怪地笑了一下。

父子两个捡了一些干树枝。等他们坐下点燃松枝烤马鹿肉的时候,诺布犹犹豫豫地告诉阿爸,说他感到好像要出什么事。

阿爸说:“什么事?有我在你怕什么?”

诺布不知道他怕什么。阿爸一句话把他想说的全堵回去了。第二天夜里他们仍然住在林子里。夜里下了雪。积了厚厚的一层。

有阿爸在,他确实用不着怕什么。

早晨是晴天,天格外蓝。他睁眼时阿爸还在打鼾。他不想惊动阿爸,轻轻坐起,这时他知道他的预感没有错,他看见了它。

雪地白得洁净,因而它白色的毛皮就显得脏,灰里巴唧的,黑色的钱斑分外醒目,就是醒目的黑斑才使诺布一下子看见了它。它像只大猫,平静安详又带点狡黠,它离他们不过三十多步远。它不带一点恶意地看着诺布父子。

也许是它的神态过分叫人迷惑了,小诺布竟完全没觉得害怕。他异乎寻常地冷静,用脚尖悄悄撞了一下阿爸。鼾声停了,阿爸喃喃地嘟囔了一句梦话。诺布继续碰他,他终于醒了。

诺布不敢说话,只用眼睛示意。阿爸也懂了。阿爸轻轻翻身,就此看到了那头雪豹。

这时诺布才有闲暇注意别的。既然阿爸已经看到它,对付它也就不再是诺布的事了。周围都是豹子的爪印,有的离他们睡觉的地方不到一尺远。看来它曾经最大限度地接近他们。昨晚分割成块的鹿肉完好无缺,这真奇怪。

阿爸也不动一下,目不转睛与它对视。诺布看到枪挂在三步外的树上,猎刀深深嵌进树干正好用来挂枪。阿爸怎么才能拿到枪呢?诺布想不出所以然来。他不能说话,不能站起身来,任何声音或动作都可能招致雪豹突如其来的攻击。

他的眼睛继续滴溜转动。他看到树后张开弓待射的矮个子男人时丝毫不觉得意外。这时,他们和他,和它的位置很特别,几乎是等距。不同的是它只看他们。

阿爸只看它,还有他也只看它。而小诺布只看他。它没有发现他,更没有料到他手里的弓箭即刻就可射穿它的身体。

情势很微妙。阿爸没有发现他,他显然是跟他们上来的。这时诺布才真正知道了自己一直担心的是什么。该死的预感。

诺布看得很清楚,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同时轻轻一弹,箭镞带着轻微的呼啸飘出弓的半圆形弧线。几乎就在同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咆哮—雪豹被射中眉心,顿时向空中蹿起,也箭一样射向开弓的猎人。

阿爸比闪电还快地蹿过去,就在雪豹前爪搭上猎人肩头的同时,阿爸一拳击中豹子的左眼,眼珠儿立刻迸溅出来,连同血浆一道。豹子向右侧摔倒,竟再没抽动一下就死了。

诺布说:“这件事我从来没对人讲过。”

四十多年前的故事他记得这么真切清楚。他即使没对别人讲过,肯定对自己不止十遍甚至百遍地重复讲述。

李德胜说:“几十年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贺中说:“你肯定不止一次给自己讲过这故事。”

诺布说:“也不是讲,偶尔就会在脑子里过一过。”

李德胜说:“就像看电影那样?”

诺布说:“是一个演了很多遍的电影。”

在贺中提议下,他们拉着马又回到村里。村里清一色的木屋,横排扎起的原木做墙的木屋。一样低矮的小门只能算做原木墙上挖出的方洞。每幢木房子前面都有一个院落,细木杆长长的一条象征性地围了一下,算是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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