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丽有些神情恍惚地说:“杨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约他,他就不会出事……”
第二天上午,谢芸丽虽没有说出让警方满意的口供,但她仍以杀人的嫌疑被押进了看守所。
中午,出差赶回单位的左同英听说杨爽出事后,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匆忙地赶到了医院。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大夫对左同英介绍着杨爽的情况:“这个病人因颅脑的损伤,目前还没有苏醒,我们担心他会成为植物人。”
左同英问:“如果他变成了植物人,那日后将是一种怎么样的情况?”
大夫说:“植物人在国际医学界通行的定义是‘持续性植物生存状态’。所谓植物生存状态,常常是因颅脑外伤或其他原因,如溺水、中风、窒息等大脑缺血缺氧、神经元退行性改变等导致的长期意识障碍,表现为病人对环境毫无反应;病人虽能吞咽食物、入睡和觉醒,但无黑夜白天之分,不能随意移动肢体,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仅保留躯体生存的基本功能,如新陈代谢、生长发育。”
左同英满脸沉郁地看着头部缠满绷带的杨爽。
4
高臣领着谢母和谢良来到刑警支队赵旭建的办公室,赵旭建握了下高臣的手说:“高教导员可是稀客。”
高臣说:“赵大队,我不是和谢芸丽有亲属关系吗,我领谢芸丽的家人来,一方面向你反映真实的情况;另一角度,也是向你求情来了;如果能予以关照的的话,还望赵大队给行个方便。”
赵旭建说:“言重了,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然后我们再考虑。”
谢母拉着赵旭建的手,焦虑地说:“赵大队长啊,你可要明辨是非给我女儿做主呀!”
“大婶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赵旭建把谢母扶坐在沙发上。
谢母坐在沙发上说:“我女儿可不是害杨爽的凶手啊!我女儿可是从小就善良呀,再则说,我女儿从小就跟杨爽在一起,她不可能去做害杨爽的事情……”
“赵大队,还有一个主要问题是,谢芸丽精神不太好,她曾犯过一次病;她可能一遇见刺激的事情,会瞎说一气。”高臣说,“谢良,你把你姐上回住院的病例拿过来给赵大队看看。”
谢良把一个文件袋放到了赵旭建的办公桌上。
“谢芸丽有过精神病史,这我还不知道。”赵旭建打开文件袋,拿出病例,看着上面的日期说,“啊,谢芸丽是上次抓席阳后,精神才有的毛病。”
谢母说:“在这之前,她精神也有过毛病,那是在离婚和她父亲病危时,不过那时并不重,只是忧郁和急躁。”
高臣凑近赵旭建跟前小声说:“赵大队,你看她这种情况,若是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谢芸丽与杨爽的被害有关系的话,先给她予以取保候审怎么样?”
赵旭建说:“有些事情我们正在调查和核实,不过你说的话,我们会考虑的。”
“那麻烦你了赵大队。”高臣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走了。”
赵旭建说:“那好,我就不远送了,我这边有什么情况,会给你打电话。”
高臣等人走后,赵旭建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左同英的号码说:“左同英,你把谢芸丽的材料拿着,到我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左同英拿着卷宗走了进来。他把卷宗放在赵旭建的办公桌上,而后坐在沙发上说:“赵大队,杨爽被害的案件出现新情况了吗?”
“刚才高臣领着谢芸丽的家人来了,他们拿了一份谢芸丽得过精神病的病例,你看看。”赵旭建说着,把谢芸丽的病例推到了桌角。
左同英拿过病例翻着说:“高臣怎么领谢芸丽的家人来了?”
赵旭建说:“他和谢芸丽有些亲属关系,谢芸丽的弟弟是他的妹夫。”
“啊,原来是这样。”
“你和李悦经过这几天的工作,查到什么新情况了吗?”
“没有。”左同英犹豫了下说,“我觉得这案件咱们搞得不对头,似乎侦查方向错了。”
“咱们在看守所和监狱对杨爽所管理过的在押人员已查过了,没有发现杨爽因工作上得罪人而遭人报复的可能,他在城西分局刑警大队咱们也了解了一番,也没理出像样的线索。”赵旭建叹口气说,“这件案件似乎领导也不重视,案发后,丁局长让把案件交由案发地东安分局处理,我考虑杨爽跟咱们熟悉,在搞‘9.28’案件时跟咱们还合作过,他是个敬业的警察,为人也不错,基于这些,我就想把案件查清;再一个因谢芸丽的关系,我觉得这起案件或许跟‘9.28’案件有关系,所以我就没有把案件交由东安分局处理。”
“这个案件领导不重视的原因,可能是杨爽和谢芸丽之间的瓜葛,谢芸丽毕竟是席阳的情妇,杨爽和谢芸丽的暖昧关系,从单纯角度看,肯定是很不合适和带有负面影响的。”左同英说,“赵大队,我刚才说咱们的侦查方向错了,是在走访的过程中,通过对谢芸丽性格的了解,总认为谢芸丽不会干谋害杨爽的事。”
“你说的关于谢芸丽的性格不可能对杨爽谋害的这点,谢芸丽的母亲也提到了。”赵旭建说,“咱们虽然揣测谢芸丽有报复杨爽的动机,可咱们对谢芸丽性格的了解和收集到的相关的证据,都难以确定谢芸丽与这起案件有关系,要不就给谢芸丽办理取保候审吧?”
“我看给谢芸丽办理取保候审可以,从目前的角度讲,就是把案卷报到检察院,检察院也不会给谢芸丽批捕的;再一个谢芸丽若真有精神病,她在羁押期间再犯病,咱们也会遇到麻烦的。”
赵旭建思忖片刻说:“那好,我跟李支队请示下,看看他是否同意给谢芸丽办理取保候审手续。在办理取保候审手续前,你要到精神病防治院查一查谢芸丽是否真的得过精神病。再一个,杨爽被害的案件要长久查下去,这件案件我就交给你去办了。”
从左同英和杨爽的感情来讲,即使赵旭建不做特意的吩咐,他也会接着调查杨爽被害的案件。左同英把谢芸丽的病例和杨爽被害案的卷宗放在一起,从沙发上站起身说:“赵大队你放心,我会竭力把杨爽被害的案件搞清楚。”
几天后,左同英和李悦来到了看守所,把谢芸丽接了出来。
谢芸丽上车后,第一句话就问:“杨爽被害的案件你们找到凶手了?”
“没有。”左同英在副驾驶座位上回过头说,“送你到什么地方。”
谢芸丽说:“送我到我住的地方。”
李悦开车出了监管支队,向谢芸丽的住处驶去。
谢芸丽接着问:“那你们为什么把我放了?”
“因为我们经过调查,排除了你作案的嫌疑。”左同英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把杨爽的被害案搞清楚。”
谢芸丽没有言语,她脑海中浮现出高臣和谢良喝酒时咒骂杨爽的情景。片刻,谢芸丽说:“杨爽怎么样了?”
左同英说:“杨爽虽被抢救了过来,没了生命危险,但他却成为了植物人。他的家人难以承受医院昂贵的费用,已把他接回了家里。”
谢芸丽听了左同英的话,眼泪汩汩地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左大队长,你们一定要把杨爽被害的案件破了,决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呀!”
左同英受谢芸丽情绪的感染,他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他说:“谢芸丽,杨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桑塔纳警车到了谢芸丽的住处后,谢芸丽下了车,她犹豫了下对左同英说:“你下车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左同英有些疑惑地下了车,谢芸丽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害杨爽的是看守所的教导员高臣……”
左同英听了谢芸丽的话,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