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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剑拔弩张 (2)

杨梦蝶挥剑抵挡烟罗教徒的攻势,她心地善良,虽然被迫出手,却至今不肯杀人。烟罗教徒虽多,但教中高手经柯岩和屈放华一战之后已死伤殆尽,仅存的几人如今也在流云峰上,烟罗教群龙无首,且战且退。忽听殿内金钟声响,连敲十下,却是先进殿的教徒情急之下敲起金钟,召集全教之人护教。听得钟声,余下的烟罗教徒也都慢慢退入大殿之中。

卢皓月喝道:“走,去将他们一网打尽。”率青城弟子冲入大殿,其他众人也都纷纷跟了进去。

杨梦蝶与徐若清互望一眼,急也奔入殿中,两人心中紧张,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进得殿内,已见五派高手将剩下的烟罗教徒团团围住,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又是一场血战。杨梦蝶立即冲上前去,高声道:“住手!”忽觉自己仍握着徐若清的手,急忙松开。

卢皓月冷冷道:“杨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梦蝶向被围住的烟罗教徒望去,只见他们个个带伤,于是道:“这些人已无反击之力,难道我们还要向他们下杀手?”

卢皓月道:“今日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不将他们斩草除根,他日让他们卷土重来,岂不又要为害武林?”

杨梦蝶道:“只因为害怕他们日后会作恶,就将他们斩尽杀绝,如此行径,又岂是正道所为?”急向虚明道,“大师,请你说句话。”

虚明合十道:“各位,杨掌门所言也有道理。不如,就放过这些人吧。”

卢皓月道:“大师,这怎么可以?这些妖人杀害了我们多少武林同道,他们下手之时又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向五派中人环顾了一眼,又道,“各位是否还记得,三年之前的龟山之战,就是因为没有斩草除根,所以才让魔教得以养精蓄锐,以至酿成了如今的惨剧。难道你们还想再有一次拜将台之会,再看着本门弟子惨死?”

五派中人不禁都面色一变,他们每一个都是本门的精锐,此次在拜将台之会上失手被擒,而且还被囚多日,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卢皓月如此一说,立即勾起他们心头的仇恨,青城派弟子早已纷纷附和道:“不错,我们绝不能放过这些妖人。”

一名烟罗教弟子冷哼一声,道:“若是教主在此,你们这群人,仍然还是圣教的阶下囚,哪里轮到你们猖狂?”

卢皓月冷冷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向虚明道,“大师,你看看,我们怎能放过这种妖人?”

虚明十分为难,沉吟不语。忽听昆仑掌门布翼道:“各位,我有一个提议。虽然这些人冥顽不灵,但就此斩杀他们却也非正派所为。我们不如将他们永远囚禁起来,让他们再也无法出来作恶。”

虚明道:“这也是一个办法……”

烟罗教众人闻言却都是大怒,一人早已喝道:“想要囚禁我们,让我们永远受你们的折磨,我们宁可拼死一战。”

卢皓月冷冷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们。”“唰”地一剑向说话之人刺去,眼看就要将那人一剑穿心,忽听“当”地一响,一块石头自殿外疾飞而来,正打在他长剑之上,“啪”地一声,剑已折断,同时有三人飞掠而来,轻轻落在烟罗教众人身前。

烟罗教之人见了那三人,面上都现出喜色,齐叫道:“莫长老!寒涯使者!陈姑娘!”

五派高手却也都微微一怔,因为来者正是莫池言和救他们出洞的陈月影和古斜阳。

莫池言冷冷道:“什么正派中人,还不是以强凌弱?”

卢皓月长剑当众被折断,这是奇耻大辱,脸色铁青,喝道:“对你们这些妖人,无须讲什么道义!”

陈月影急道:“众位,请你们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们。”

虚明叹息道:“陈施主,你既然不是烟罗教中人,又何必替他们出头?”

陈月影道:“大师,我是学医之人。见到你们有难,我会尽力相救,现在看见烟罗教这么多条性命危在旦夕,却也无法狠心不理。”

虚明合十道:“施主果然宅心仁厚,只可惜……”轻轻摇了摇头。

布翼已接着他说下去道:“只可惜魔教与武林各派结怨甚深,如果今天我们就此退走,他日武林中又会起血雨腥风。陈姑娘,到时你又怎能忍心?”

陈月影想起烟罗教的行径,不禁说不出话来。

卢皓月已开口道:“陈姑娘,是你救了我们。我曾说过,青城一派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请你尽快离开,我不想与你为敌。”

莫池言听得此言,向陈月影怒道:“原来是你放出他们,惹来了这场祸事!”

陈月影在殿外看见众人的尸体,已颇为后悔,只怪自己将五派高手放出之后,没有先看着他们离开再去流云峰,导致双方发生争斗,死伤无数,这也是她极力想要维护余下的烟罗教徒的原因之一。她不理莫池言的指责,面向五派众人,缓缓道:“不错,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如果各位一定要杀死他们,就请先杀了我。”

烟罗教众人本来听得卢皓月和莫池言之言,知道是陈月影放出五派高手,引来圣教之乱,对她都大为不满,但听得她竟肯用自己的性命来保住自己,却不禁又受感动,都目注了她,一时间无人说话,殿内寂然无声。

卢皓月眸中寒芒一闪,道:“陈姑娘,你不要逼我们!”伸出手来,身后一名弟子早将自己的佩剑送上,他接剑在手,缓缓拔剑出鞘。

杨梦蝶急道:“卢掌门,你刚刚才说青城一派不会忘记陈姑娘的恩情,现在竟然又想向她出手?”

卢皓月凝视了陈月影,道:“为了武林的安危,有些事不得不为。”众青城弟子也都举起长剑,只待他出手,便要杀尽烟罗教众。

陈月影神色不变,将玉笛横在胸前,凝神戒备。古斜阳与她并肩而立,此时长剑也轻轻出鞘,他到现在为止虽未出声,但仅从这个小小的动作,陈月影已知他誓与自己同生共死,心中一暖,与他相视一笑。

忽听一人道:“且慢!”顾锦城已扶着铁心先生走进门来,卢皓月吃了一惊,道:“师叔……你……”他和众青城弟子早在拜将台之会上看见顾锦城时,已是惊异莫名,如今看到顾锦城与铁心一起走将进来,跟段羽仙一模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卢皓月见铁心和顾锦城已走到了面前,不由用手指着顾锦城,道:“他,他究竟是谁?”

铁心默然不语,顾锦城却已淡淡道:“我是圣教刑堂长老顾锦城。”

卢皓月道:“你也是魔教妖人?师叔,你为何会跟他在一起?他又怎会跟段师弟如此相像?”

铁心缓缓道:“因为他是羽仙的孪生兄弟,是昔日我同魔教公主谷轻盈所生之子。”

这一段情事,一直是青城派的秘密,就连卢皓月也不清楚,如今铁心竟然当众说出,卢皓月深以为耻,冷哼一声,道:“师叔,你同他在一起,难道想要帮着他与青城为敌?”

铁心道:“锦城是烟罗教之人,而我是青城弟子,我们俩都不愿意看到烟罗教和青城之间刀兵相向、血流成河。掌门师侄,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就此罢手?”

卢皓月冷冷道:“若是其他的事,师侄绝不敢驳师叔的面子。但如今关系到武林安危、青城的存亡,我身为青城掌门,不可以徇私情。师叔,你若还当自己是青城弟子,就应该大义灭亲,同我们一起消灭魔教。”

铁心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也罢,就请掌门师侄现在立即将我逐出青城。”

卢皓月面色一变,道:“师叔,你竟然……”

铁心淡淡道:“不错,若你一意孤行,一定要杀死他们,我也只能选择与青城为敌。”

虚明忍不住道:“铁心先生,你这么做又何苦?”

铁心平静地道:“大师,我这一生,已为青城做了太多的错事。因为门户之见,我妻离子散,也是因为拘泥于此,羽仙才会……”他黯然低头,半晌才道,“我已经害死了羽仙,不能再亏欠锦城。既然他已作出决定,那么我就该支持他。”

卢皓月面色铁青,咬牙道:“好,好……师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叔。从今日起,青城再没有铁心这个人。”持剑便欲上前,青城弟子亦随他上前,烟罗教众见他们有所行动,亦刀剑出鞘,眼看就要有人血溅当场。

杨梦蝶急道:“众位,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徒增死伤?”

卢皓月道:“布掌门也曾提出不伤人命的做法,可是这些妖人并不领情。”

顾锦城后来赶到,不知他们之前还曾有过谈判,闻言俊眉一挑,转头向烟罗教众问道:“是何做法?”

一名教徒悲愤地道:“顾长老,他们竟想永远囚禁我们。”

莫池言勃然大怒,冷冷道:“圣教之人,岂能让你们如此欺负?”

一名崆峒弟子忍不住叫道:“你们杀了我们的掌门,又以诡计擒我们到此,囚禁至今,这岂不是更大的欺负?我们肯不杀你们,已经仁至义尽。”

青城、昆仑弟子也纷纷附和,只有少林和峨嵋两派弟子,因为虚明和杨梦蝶至今态度未明,所以隐忍不发。

正在吵嚷之间,忽听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道:“哼,想要杀尽我圣教中人,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又有三人凌空而来,轻轻落在陈月影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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