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被动的行为,这种道德的愚行,这种意志上的脆弱和惰性,这种姑息的作风,有可能把这个社会带到崩溃沦陷的危险境界。如果人们都不能为了自己而自动自发地行动,你又怎能期待他们为他人采取行动呢?
比如,你登了广告要招聘一名速记员,然而,在所有应征者中,十个倒有八九个既不会拼也不会写,他们甚至都不认为这些是应聘速记员的必要条件。
这样的人能把信送给加西亚吗?
曾经在一家大公司里,总经理对我说:“你看看那个职员。”
“我看到了,他怎么了?”
“他是个很不错的会计,不过,如果我派他到城里去办个小差事,他可能把任务完成,但也可能在去的路上就走进一家酒吧,等到他到了市区,就完全忘记自己是去干什么的了。”这种人你能派他去把信送给加西亚吗?近来,我们听到了许多人对那些“拿着廉价工资并且永
无出头之日的工人”和“为求温饱而工作的无家可归的人士”表示同情,同时把那些“剥削者”骂得体无完肤。
但是,从来没有人提到过,那些“剥削者”从年轻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促使那些不求上进的懒虫们积极主动起来做点正经的工作;也从来没有人提到,有多少“剥削者”长久以来,一直在耐心地想感动那些他一转身就投机取巧、敷衍了事的员工,想使之勤奋起来。
在每个商店和工厂里,都有一些常规的整顿工作。老板们经常会送走那些显然对公司没有贡献和作为的员工,当然,同时也会添加新鲜的血液,会吸收新的成员进来。不论企业业务多么忙碌,这种整顿工作一定要进行。只有当公司业绩不景气、就业机会不多,整顿工作才会出现比较好的成绩——那些不能胜任、没有才能的人,都被摒弃在公司的大门之外,只有最能干的人,才会被留下来。为了自己的利益,每个老板都只会保留那些最佳的职员——那些能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这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
我认识一个有真材实料的人,但是他没有自己独立创业、经营的能力,对他人来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价值,因为他老是疯狂地怀疑他的雇主在压榨他,或者存心要压迫他。他没有能力指挥其他人,也不愿意被别人指挥。如果你要让他去把信送给加西亚,他的回答极有可能是:“你自己去吧。”
当然,我知道,像这种道德不健全的人比那些肢体不健全的人更不值得同情。相反的,我们更应该对那些穷毕生精力去经营一个大企业的人报以同情,因为他们不会因下班铃声的响起而放下工作;他们也因为努力促使那些对工作漠不关心、工作中偷懒被动、没有良心的员工不至于太离谱而华发渐增。要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努力和心血,那些员工可能会挨饿并无家可归。
我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有可能吧。不过,就算整个世界变成了贫民窟,四周都是落魄之人,我也要为成功者说几句同情的话——在成功几率极小之时,他们承受着压力,导引别人的力量,终于获得了成功;但他们从成功中得到了什么呢?除了食物和衣物,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我也曾经为了一日三餐而替他人工作,也曾当过给他人一日三餐的老板,这两者之间的甘甜苦乐我都深知其味。贫穷没什么好的,更加不值得推崇,衣衫褴褛更不值得炫耀和骄傲。但我们要知道并非所有的老板都是所谓的“剥削者”,集贪婪、专横于一身,还采取高压手段压榨员工,就像并非所有的人都是良善之辈一样。并且,我敢打赌说,很多老板都还是很富有美德的。
我钦佩的是那些无论老板在不在办公室都会努力工作的人,我也钦佩那些能够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当你把信交到他的手里,他会静静地把信拿去,不会提出任何愚蠢的问题,更不会随手把信丢进臭水沟里,而是不顾一切地想方设法把信送到。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被解雇,也永远不会为了要求加薪而罢工。
文明,就是孜孜不倦地寻找这种人才的一段长远过程。这种人不论要求何种事物都能得以实现。每个城市、村庄、乡镇以及每个办公室、商店、工厂,都需要这种人加入其中,他们在每个地方都会受到热烈欢迎。世界需要并且极需这种人才,这种能够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谁能把信送给加西亚呢?
一本可怕的书
威廉·亚德利
对于管理者来说,《把信送给加西亚》能够给自己的团队一些重要的启示。虽然,从内容上来看,这是一本劝告员工如何敬业和勤奋工作的小册子,然而,一个多世纪以来,它却在更为广泛的领域里被人们所应用和实践。
长久以来,关于自立和主动性的课是美国西点军校和海军学院的学生必须要修习的一门课程,其教材就是这本名为《把信送给加西亚》的小册子,其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学生。
在政界,此书也是培养公务员敬业守则的必读书籍。布什家族成员深受其影响。布什还曾经把这本小册子签上名,并赠送给了自己的助手费兰克·布隆恩。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本小册子都摆放在布隆恩办公室的案头。布什在他的签名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你是一个送信者!”就此他解释说:“我把它献给所有那些在政府建立之初与我们同行的人们……我在寻找那些能把信带给加西亚的人,并愿意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一员。那些不需要人监督并具备坚毅和正直品格的人正是能改变世界的人!”后来,布隆恩果然成为了布什政府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一些政府机构还把这本书的复印稿钉在墙上供人们阅读,并要求读过此书后留下签名,后来,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签名。
布什又是如何读到这本书的呢?这与肯·怀特有关。作为一名奥兰多的知名律师,怀特长期效力于布什及其任前任总统的父亲老布什。他在1998年布什竞选总统之时向他推荐了这本书。
怀特这样描述这个故事:“抱怨是不被允许的。我的道德标准是:一旦得到一个工作,你就应该全力以赴。当我向布什推荐这本书时,他说:‘我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于是,我对他说:‘请读一读,只需要花费你一杯咖啡的时间,虽然它不是新时代的东西,但它永远不会过时。’后来,当我再一次碰到他时,他已经读过了这本书。不出我所料,他当时对我说的是‘这本书太可怕了,它把一切都说了’。”
这本书并不能简单地被定义为一首歌颂英雄的赞歌,而应该被看成是一本成功的励志著作,值得每个人认真阅读,并且将之引为做人做事的标准:不被困难吓倒,自信、独立地完成领导交托的任务。
怎样把信送给加西亚
美国与西班牙的战争一触即发,总统麦金莱急切地希望得到有关情报,因为他认识到,此时美国军队必须和古巴的起义军密切配合才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因此,他必须要掌握西班牙军队在古巴岛上的战略部署情况,包括士气、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的性格、古巴的地形、一年四季的路况以及交战双方包括西班牙军队和起义军及整个国家的医疗状况、双方装备,等等。除此之外,总统还希望能了解在美国军队集结期间,古巴起义军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才能困住敌人以及其他许多重要情报。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能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
“到哪里才能找到能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麦金莱总统问情报局长阿瑟·瓦格纳上校。“我有一个人选——一个年轻的中尉,安德鲁·罗文。”上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能有人把信送给加西亚的话,那这个人就是罗文。”
“派他去!”总统下了命令。
总统的命令就这三个字,如同上校的回答一样,干脆果断。
一个小时以后,大约中午时分,瓦格纳上校通知我下午1点钟到军部去。等我到了军部,上校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带我上了一驾马车,车棚四周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行驶的方向。车里光线幽暗,空气也很沉闷,但一向以幽默著称的上校率先以他惯有的方式打破了沉默,他问道:“下一班去往牙买加的船什么时候开呀?”听了这话,我略感惊讶,迟疑了1分钟,然后回答他:“一艘名为安迪伦达克的轮船明天中午会从纽约港出发。”“那你能赶得上这艘船吗?”上校的问题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幽默,而是显得很急切。但我想他也许不过是在开开玩笑,调节气氛而已,于是也半开玩笑地回答他:“可以,没问题。”
“那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出发吧!”上校回答说。
紧接着,上校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年轻人,现在总统派你去完成的是一项神圣使命——把信送给加西亚将军。他可能在古巴东部的一个地方等你。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位置,你需要自己想办法找到他。你必须把情报如期、安全地送到加西亚将军的手里,这事攸关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家利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瓦格纳上校并没有跟我开玩笑,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我的面前。
紧跟着,马车停在了一栋房子面前,瓦格纳上校带着我走了进去。进门之后,我发现总统麦金莱先生就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目光和蔼、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的人生正面临着一次严峻的考验。但是,我也知道,此时的情形已经无法容许我有任何的犹豫和疑问。我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从总统手中接过信——给加西亚将军的信。
总统没有任何语言,但是在把信递给我之后,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紧握着我的手,以坚定、信任的目光注视着我。一种军人崇高的荣誉感瞬间填满了我的胸膛。
瓦格纳上校紧接着对我说:“这封信里有我们想了解的一系列问题。但是,除此之外,你要避免携带任何可能暴露你身份的东西。要知道,历史上已经有太多这样的悲剧了,我们不能再冒险了。独立战争中大陆军的内森·黑尔、美墨战争中的里奇中尉都是因为身上携带着情报而被捕的,其直接后果就是不仅他们牺牲了生命,还使得机密情报被敌人破译。所以,这次我们决不能再失败了,你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下午就去准备,”瓦格纳上校嘱咐说,“军需官哈姆菲里斯会把你送到金斯敦上岸。在此之后,如果美国对西班牙宣战,许多战略计划都将根据你发来的情报做出,否则我们将不知所措。这项任务全权交给你一个人去完成,你必须把信送给加西亚。以后所有的事全靠你自己了!”
直到我临出门,瓦格纳上校还在叮嘱:“一定要把信送给加西亚!”
与总统和上校分别后,我一边忙着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一边思考这项任务的艰巨性,我了解其责任重大且复杂异常。如今,美西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爆发,甚至在我启程或者到了牙买加之后仍然没有爆发,但是,只要稍有闪失,后果都将不堪设想。如果双方宣战,我的任务反倒减轻了,尽管其中的危险并没有减少。
当这种情况出现之时,在一个人的荣誉甚至生命处于极度危险之际,我完全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要知道,军人的生命属于国家,但军人的名誉却属于自己。我知道,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正所谓受命于危难之际!
并且,这一次,我无法按照任何人的指令行事,我必须自己一个人负责把信送到加西亚的手中,并从他那里获得宝贵的情报。
我不知道秘书是否有把我跟总统和瓦格纳上校的谈话记录在案,但现在情况紧急,已经不容我多想。现在我满脑子就只想一件事:如何行动才能将信送给加西亚?
前路漫漫
火车在第二天中午12点零1分准时开车。我遵从命运的安排,为了国家和荣誉踏上了新的征程。
牙买加是前往古巴的最佳途径,而且我听说在牙买加有一个古巴军事联络处,或许从那里可以发现一些关于加西亚将军的蛛丝马迹。于是,我登上了阿迪伦达克号,轮船准时起航。一路上,我尽量不和其他的乘客搭讪,以防无意间走漏风声。途中还算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在轮船进入古巴海域之后,我开始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因为我身上带着美国政府写给牙买加官方用来证明我身份的材料,如果轮船进入古巴海域前战争已经爆发,根据国际法,西班牙人肯定会上船搜查,一旦他们发现这些材料就可以逮捕我,并把我当作战犯来处理。而这艘英国船也会被扣押,尽管战前它挂着中立国的旗帜,航程也是从一个平静的港口驶往一个中立国的港口。
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立即把相关材料藏在了头等舱的救生衣里,直到看见船尾顺利地绕过海角才如释重负。
第二天早上9点我登上了牙买加的领土,并设法四处寻找古巴军人的联络处。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我就找到了,因为牙买加是中立国,古巴军人的行动是公开的,因此我很快就和他们的指挥官拉伊先生取得了联系。在那里,我和他一起讨论了如何才能尽快地把信送到加西亚将军的手里。
4月8日,我离开华盛顿;4月20日,我用密码向统帅部发出了我已到达牙买加的消息。次日一早,我收到密电回复:“尽快见到加西亚将军。”
接到密电后,我立马来到古巴军人联络处的指挥部。在场的有几位流亡的古巴人,这些人我以前从未见过。当我们正在讨论具体的行动方案时,一辆马车快速驶了过来。
“出发吧!”车上的人用西班牙语喊道。
接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带到了马车之上。于是,一个军人服役以来最为惊险的一段经历拉开了帷幕。
马车夫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丝毫不理睬我,我说什么他也都充耳不闻。马车在迷宫般的道路上疯狂地奔驰着,速度丝毫不减。也许他知道我要尽快送信给加西亚,而他的任务就是更快地把我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