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朦胧的夜空上,一轮还算完满的圆月悬挂着,零散的星星盘旋在它的周身,让人很容易就沉醉在这样迷人的夜色之下。
吃完饭后,几个人在小西的提议下来到天台。
站在阳台边,四个人靠着护栏,望向远处的灯火,夜晚的宁远城,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可是这样远远地感受,似乎都是静止的,那么静谧,没有了白天的那一份热闹和喧嚣。
一个人的时候,苏小暖也喜欢上来这里,趴在护栏上往外看,把思想放空,在夜色里,似乎可以让自己沉浸在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里。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最亮的那一颗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外婆,可是苏小暖总是把她当作外婆,在内心里偷偷地和外婆对话,告诉外婆自己的生活和遇到的人与事。兀自地跟皮皮说话,虽然苏小暖一直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皮皮到底能不能听懂,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皮皮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好伙伴,好的倾听者。
“小暖,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这里的情景吗?”四个人都沉默地看着远方,也许是各怀心事吧,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空间,总是会让人陷入遐想和回忆当中。小西率先打破了沉默。
“记得啊,也是这样的夜晚,只是那时候是春天,现在是秋天。”苏小暖看着远处,想到当时她和小西两个人站在这里的场景,此一时彼一时,同样的光景,却完全不同的心境。
“是啊,天上也有月亮和星星,外面的灯火也很漂亮。可是,那时候我那么难过,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不同了啊,现在我很幸福,现在我们是四个人,真好。”说完以后,小西紧紧地靠在苏怀锦的怀抱里,小鸟依人一般的温顺模样,
“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了。”苏怀锦温声说道。“以前是我不够勇气,没有勇气让你留在我身边,谢谢你没有抛下我,谢谢你回来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了。”
苏小暖看着远处的天空,那么多个夜晚,她难过的时候,都会站在这个位置,看向远处的天空,看远处的万家灯火。不停地想着自己这些时日经过的事情,想着那些已经很久远以前的事情。
这个时候,苏秋凉在做什么呢?这个念头突然地冒出苏小暖的脑海。
也许是刚刚吃饭时候苏阿姨的温柔和母爱触动了苏小暖内心那根弦,所以便想起了自己应该叫做母亲的那个人。
苏秋凉从来不曾对她说过那样温柔的话,她对她的言语,总是只言片语的少得可怜,所以两个人总是在电话里僵持,原本准备好的很多话语,都在那样的沉默里,被删除。
除了苏小暖打回去的电话,偶尔的,苏秋凉也会打电话过来,每次接到她的电话,苏小暖都试图气氛活跃一些,可是总是徒劳无功,或许是,两个人都沉默太久了,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表达那份柔软了。
但是想起这段时间两个人关系已经得到的稍稍缓和,苏小暖的心中还是泛起一丝丝的温暖。
苏小暖抬起头,寻找那颗最亮的星星,也许,这个时候,在天堂的外婆就在看着自己,苏小暖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话语想要跟外婆说。
沈云谦就站在她的旁边,看着远处的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么认真,又那么沉默。很多时候,沈云谦都会在别人的不经意间,流露出这样的神情,眉头微锁,浓密的眉宇之间,似乎沾满了心事。可是一旦被打破,却可以很快的就躲开这样的神情。
苏小暖知道,其实沈云谦一直在她的面前都是在扮演着一个快乐传递者的角色,而他自己的那些过往,始终压在心头,他那么深沉的凝望远方的时候,应该也是像苏小暖一样,想起来一些事吧,或许是在担心他再安养院的母亲,又或者,是在想着自己与父亲的关系。
很多时候,苏小暖都不去打扰他,每个人,都需要有这样一个片刻,属于自己的,属于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个空间。
“如果,现在有流星,你们会许什么愿望啊?”小西靠着苏怀锦,细声问道。
“愿望说出来不是就不灵了吗?”苏怀锦用手挽着怀中的小西,宠溺地说道。
小西从苏怀锦的怀中站起身来,攀着扶手,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是在寻找流星的踪迹。
“那可以许两个愿望啊,一个是说出来的,一个是自己的秘密愿望,如果这样的话,你们会许什么愿望啊?”小西对着外面的天空,衣服欢呼雀跃的样子,现在的小西,那么幸福,那么灿烂,即使没有阳光,她也是最灿烂的向日葵。
说完以后,小西转向苏小暖,问她:“小暖,如果可以许一个让大家都知道的愿望,你会许什么愿望啊?”
被小西突然的问题从思绪中带回,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过生日习惯的她,自然也就没有许愿的习惯。又或者是,心中想要实现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她不知道到底那一个才是能够实现的。这样的想法,总是让苏小暖为自己的贪心而感到不知所措。
可是看着四个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苏小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于是便转过身,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悠悠地说:“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健康、平安。没有病痛,没有冷漠。”
这样带着应付兴致的愿望,自然遭到小西和苏怀锦他们的不满抗议,但是沈云谦却神情地看着她,给了苏小暖莫大的勇气和鼓励。而这个愿望,也一直是苏小暖存留在心底的愿望,无论是外婆的离开、沈云谦母亲的生病还是在公交车站遇到的小花小军姐弟,以及在医院躺着的小花父亲,每一幕,都在苏小暖的心里留下了烙印,想起一幕又一幕的场景,都让苏小暖感。
“那,沈大帅哥,你的愿望呢?”苏小暖说完以后,小西把目标转向了沈云谦。并且带着戏谑的表情期待着沈云谦能够说出让她满意的答案,并且转过头去看苏小暖。
从小西期待的眼神和带笑的表情里,苏小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小西希望沈云谦的答案,是关于感情,是关于他们的爱情的。
“我的愿望啊……”沈云谦接到任务以后,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但是那个回忆又是甜蜜的,所以让他的眉目顿时间就明朗了起来。
看着沈云谦欲言又止的神情,苏小暖的心理暗自地紧张了起来,她不知道沈云谦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带着紧张,又带着期待。
正在苏小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的时候,沈云谦移动了脚步,向她靠近了一点,用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温柔到了极点。看到沈云谦的动作,站在旁边的小西和苏怀锦也笑了起来,也许是看到沈云谦的表达,苏怀锦也牵起了小西的手。而苏小暖,却在这样的夜空下,羞红了脸,赶忙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地下了头,不敢与沈云谦对视。
“我希望,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牵着我爱的人的手,感受我们的心跳都是在一起的。”像是在说自己的愿望,又像是在向苏小暖告白,语气温柔、甜蜜。
沈云谦说完以后,小西和苏怀锦在一边鼓起掌来,表示对沈云谦给出的答案的满意。
“好了,现在轮到我们家绵羊了。”小西转向苏怀锦,眉目含情地说道。
苏怀锦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给自己鼓气做准备。
“我希望,风信子咖啡屋的女主人,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牵着我的手,不分开。”
苏怀锦的深情表白,让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西竟然红了脸颊,难得地羞涩。但是那一幕,在苏小暖的脑海里印刻,那么美好,充满着诗情画意。
“小西,现在该轮到你的愿望了吧?提议者的愿望可是要达到一定高度才能通过的啊。”沈云谦打趣地说道。
这一刻的小西,显得那么安静,牵着苏怀锦的手,俨然一副完美的幸福小女人模样。
“我要做一个称职的主人,永远陪在男主人的身边。”小西甜蜜地说道。
小西的答案,给了苏怀锦莫大的鼓励和勇气,两人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之中,明朗夜空里,明月和星星,都在为他们见证。
沈云谦没有松开苏小暖的手,四个人就这样在静谧的月光下,沉醉。
“啊,流星。”小西惊叫。
过完,流星划过,虽然速度那么快,但是,还是那么真切地在四个人的眼前划过。
执起双手来许愿,认真的模样好认真。
这样的场景,苏小暖总是显得后知后觉,可是也在内心里许了愿望。
“大家都许了什么愿望呀?”小西好奇地问道,“不对,刚刚已经说了,另一个是秘密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想到刚刚各自已经说了愿望了,便又自我介绍道。
“今天的流星简直就是为我们而落下的,说明这些愿望都一定会实现的。”小西兴奋地说道。
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言语,而是沉醉在刚刚的光景之中。
许愿,原来可以这么幸福,心中填得满满的,苏小暖想着,抬起头看沈云谦,他正在看着自己,两个人相视而笑,眼神中,传递着温情。
而那个偷偷在心里许下的愿望,四个人都深藏在心底,都期待在往后的日子里,可以像这一刻一样,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