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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西归来

苏阿姨的女儿小西从澳洲回来了,竟然还给苏小暖带了礼物,正宗的澳大利亚羊绒手套。

果然是苏小暖想象中简单、善良、活泼可爱的女孩。一脸的笑容灿烂得让苏小暖有些眩晕。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小西,常常听我妈妈提起你,跟我一样喜欢风信子的小暖,来,咱们得抱一个。”小西紧紧地抱着苏小暖,还拉着她试试手套是否满意。开玩笑说如果不满意的话,无条件退货。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长不大呢。”天真的表情让苏阿姨宠溺地摸着小西的额头。

看着眼前的一切,苏小暖心生羡慕。心知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一家的团聚,便拿着羊绒手套回了自己的房间。

紫色的风信子花瓣洒落了几瓣,零落在桌面上,苏小暖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压进书本,再从里面取出早前已风干的叶片,拿出抽屉里的小木盒,打开,一阵风信子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个小木盒,是外婆的梳妆盒,外婆在临走之前将她交给了苏小暖,里面有一个银质手镯,外婆说:“小暖是个坚强的孩子,以后,这个银镯就像外婆一样,陪伴在你的身边。”

可是苏小暖从来没有戴过那个银镯,她将它放在梳妆盒的最底层,然后用风干的风信子花瓣,渐渐将它掩埋,埋入心底。

敲门声响起,不像平日里房东阿姨敲门时候的温柔,而是显得欢快而利落。是小西。

门刚打开,穿着坏蛋兔睡衣的小西便钻了进来,说是要来看看苏小暖养的风信子。还说她在澳洲公寓的阳台上也养了好多风信子,有土样的,也有水养的。

只是当她看到苏小暖的风信子开着紫色的花朵的时候,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的惊讶和诧异。

“你怎么养紫色的风信子呢?紫色风信子代表的是悲伤,我喜欢黄色的,代表着幸福、美满。”小西将窗户打开,告诉苏小暖说,要让新鲜的空气飞进来,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两个人坐在苏小暖的床上聊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小西在说,说她在澳洲的学习、生活,说她的梦想和愿望,还有她是如何与男朋友因为风信子而相识相知相爱。

最后小西大声欢呼:“我终于回来啦,真幸福。”

苏小暖静静地听着小西的诉说,一脸的幸福,仿佛是自己也经历了这些幸福。

两人一直聊到将近九点,苏阿姨催小西回家睡觉,小西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西回过头说:“小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紫色呢?你看整个房间都是紫色,这样太压抑了,应该换明快一点的颜色。”

小西走后,苏小暖站起身,看向窗外,到这座城市一个月了,已经渐渐熟悉这里空气中的气息,渐渐熟悉车流和人流交错中的那一份匆忙,也渐渐适应这样的日子,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提起那段往事,没有人时刻提醒她那些过往,即使还是常常在梦中惊醒,即使还是会在看到一些相似的场景的时候,心生悲凉。

而关于紫色,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习惯,一个人一种状态久了,便害怕改变。包括视觉上的适应也是。紫色的床单、紫色的枕头、紫色的壁纸,还有紫色的风信子。

当然,苏小暖没有告诉小西,紫色的风信子对于她来说,除了代表悲伤,还代表着重生。

第二天上班,办公室又只有三个人,罗俊安出差外地;童佳颖因为一个发布会事宜,去跟设计公司的人谈合作事宜;苏锦怀因为女朋友从国外回来,请假了。

苏小暖到办公室的时候,木头和多金围在绵羊的办公桌前把玩着那盆开着黄花的风信子。谈论着绵羊和他女朋友的事情。

“绵羊这家伙,看他这几天乐的,女朋友从国外回来,心里乐开花了吧。”木头摘下一朵花瓣左右观赏“你还别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绵羊和他们家嘻嘻姑娘异地恋能坚持这么多年,真是让人佩服呢。”

“羡慕了吧?嫉妒了吧?人家现在是经历风雨看见彩虹了。不过这么多年,他们确实挺不容易的。”多金突发深沉对着窗外感慨。

多金这么一感慨,木头也变得深沉起来:“据说这次嘻嘻姑娘取得了澳洲的定居资格,可是绵羊家在这里,肯定是不能让他出去的,你说他们以后要怎么办呢?”

“你们在感慨什么呢?”苏小暖放下文件,看着平日里一对活宝突然间变得深沉感觉不适应。

“还不是绵羊,她女朋友从澳洲回来了,屁颠屁颠乐得慌呢,这不,请假跟女朋友约会去了。”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苏小暖却从木头的表情中看出了沉重。

“那不是好事嘛,你们怎么表现得这么赶上?”苏小暖觉得奇怪。

“她女朋友取得澳洲定居资格了,也许以后就定居那里了,说不定,这一次,是他们分手前最后一次牵手呢。”多金向苏小暖解释道。

“为什么有恋人不能终成眷属呢?真是让人难过。”木头竟然兀自忧伤起来。

是啊,为什么有恋人不能终成眷属呢?

苏小暖并不是一个爱琢磨的人,所以直到在房东家小区门口,看见绵羊和小西依依不舍地告别,她才意识到,小西的描述里那个跟她一样喜欢黄色风信子、帅气温柔的男朋友,就是绵羊。而木头和多金形容的那个活泼好动、善良简单的嘻嘻姑娘就是小西。原来这个世界真小,左环右绕其实都逃不过那一个圈子的。

苏小暖不忍走向前去打招呼,看着他们之间的甜蜜和不舍,她想起了木头和多金的那些话语。不敢想象等到那一天,小西离开这座城市,绵羊会怎么样。

她想起了简晨,他们也曾经有那么多日子,这样在学校宿舍楼底下依依不舍,相互给予最重的承诺和约定,那时候的他们,都相信海枯石烂地老天荒。都相信不管什么流言蜚语不管什么压力阻隔,终归有那么一片晴空,在蓝天白云下,让他们抛却所有犯愁,过着幸福简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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