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肯德基的时候,沈云谦点了大大的全家桶,还送了大大的机器人玩偶,抱着玩具的小军欢快地跑向儿童玩乐区去玩滑滑梯。
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的小花却眼中泛满了泪水,看得苏小暖有些不知所措。
苏小暖走过去安慰小花:“小花,怎么了呀?”
“小暖姐姐,对不起,小军他没有吃过肯德基,所以才说要来的,是不是要花好多钱啊?”小花哽咽着说。也许再她的眼中,这样一次肯德基吃饭,是那么奢侈又豪华。
“傻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看,我和云谦哥哥也想吃肯德基啊,是吧?”说完以后,苏小暖朝着端着全家桶走过来的沈云谦问道,试图从他的配合里让小花更安心。
“是啊,是我们也想吃鸡腿了所以才来的。”沈云谦笑着说道,还朝着小花做了一个鬼脸,让小花瞬间破涕为笑。
沈云谦放下全家桶,去游乐区把小军带过来位置处,两人一边走一边玩闹,俨然一副熟识又亲密的样子。
“小军,滑滑梯好不好玩啊?”沈云谦摸着小军的额头问。
“好玩,云谦,你等一下也跟我一起去玩好不好?”意犹未尽的小军说道。
“可是哥哥这么大,进不去呀。哈哈”两人的对话逗得苏小暖和小花都笑了起来。
苏小暖坐在沙发上,看着小花姐弟吃汉堡和鸡腿的时候的神情,小花说很早以前妈妈就说过等爸爸赚了钱,就带他们来吃肯德基,可是后来爸爸受伤了,所以一直都没来吃。看着姐弟两个满脸的幸福和懂事的模样,苏小暖觉得心中有些泛酸,也许是看着他们,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因为没有吃过,所以只要迟到一点,就会很知足,因为得到的温暖太少,所以如果有人让你感动,那就会很感恩。曾经的自己,也默默地想过,要给外婆买很多好吃的很多好用的,如果,现在外婆还健在的话,一定要让外婆在自己的身边,享受这些她曾许诺过的幸福。
“小暖姐姐,你怎么不吃啊?鸡腿好好吃哦。”看到苏小暖发呆,嘴里包满了鸡肉的小军用含糊的语气问道。
“哦,没事,小军多吃一点哦?”苏小暖朝小军笑笑,抬起头,看到沈云谦正看着自己,赶忙地下头喝可乐,却不小心被呛到,沈云谦伸过纸巾,细心地叮嘱她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想太多,要专心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小暖姐姐,我可以把我的汉堡包留下来吗?”小花问道。
“为什么呀?小花是怕吃不饱吗?”一旁的沈云谦一脸的疑惑。
“不是,爸爸妈妈也没有吃过汉堡,我怕他们在医院没饭吃,所以想带给他们吃。”
小花的懂事和早熟,也许像沈云谦这样的孩子是无法体会和感受的,可是苏小暖却那么真实地能够感受到。小时候,外婆只要有好吃的,总是想方设法留给她吃,每次苏小暖在吃的时候,外婆都会坐在旁边看着她吃,看她吃得幸福的样子总是一脸的满足。每次有邻居给的一个橘子或者包子,苏小暖也舍不得吃,总想要拿回家分一半个外婆,想到外婆可以吃到自己留的东西,便会很幸福。
苏小暖拆开一小包番茄酱涂在薯条上,移到小花和小军的面前。
“这样吧,我们大家加油吃,吃不完的我们带回去,如果吃完了呢,我们就再买一桶,带去看爸爸,好不好?”沈云谦跟小花说。
“云谦哥哥,那如果再买一桶,是不是可以再要一个玩具啊?”听到沈云谦说还可以再买一桶,小军兴奋地期待着还能拿到另外一个玩具。
“对呀,再买一桶就再有一个玩具哦,那样的话,小军就可以左手一个玩具右手一个玩具了,开不开心呀?”沈云谦宠溺地摸着小军的手问道。
“开心,姐姐,我分你一个玩具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一个人一个玩具,他们也不会孤单了。”得到沈云谦肯定的答案后,小军一脸稚嫩又认真地告诉姐姐。
看着姐弟两个吃得如此幸福,苏小暖和沈云谦相视而笑,笑容里带着感动和高兴,为他们再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也为这样一对懂事的姐弟。
吃完饭后,沈云谦开车带着苏小暖和小花姐弟来到他们的爸爸住院的医院。夜幕降临的宁远街道上,霓虹闪烁,小军坐在车子里,用脸贴着窗户,对着外面的霓虹和车流手舞足蹈,一路上车子里都充满着欢声和笑语。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沈云谦买了水果篮,然后依旧是沈云谦牵着小军,苏小暖牵着小花的手,在小花的指引下,找到小花爸爸住院的外科病房。
当看到站在小花和小军身后的沈云谦和苏小暖的时候,小花妈妈和爸爸先是一阵惊讶,然后慌忙地打招呼,带着农村人特有的真诚、热情以及拘谨。
“爸爸,你今天是不是更不疼了呀?”小军挣脱开沈云谦的手跑向爸爸。
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军爸爸看到沈云谦他们进去,赶忙从床上起来,与他们打招呼。
小花的妈妈拿出一次性的水杯给苏小暖和沈云谦倒水,也许是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探望,也许是看着沈云谦的穿着,总是让来自农村的他们带着莫大的压力。
“妈妈,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暖姐姐。”小花走过去拉起她妈妈的手告诉她。
“这段时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都听小花说过了,多亏了你帮我照顾他们,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小花妈妈满眼的感激。
苏小暖这才得以认真观察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年龄不大,穿着很朴素,没有任何的装扮和粉饰,头发简单地扎在后面,脸上似乎还带着稚嫩,觉得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只是在农村的女孩,如果没有上学深造,总是很早就结婚生子,所以对于看起来与自己年纪大小的这个女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事实,苏小暖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当年在水云寨,村子里的很多女孩都是这样的,有些甚至十七八岁就生了孩子。只是时间和生活,在她的面庞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迹,显得沧桑,也许是照顾病人没有休息好,显得憔悴不已。
而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人很瘦削,也许是长久从事工地建筑工作,双手长满了茧子,脸上也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和沧桑。
“不用这么客气,是小花和小军很乖。”苏小暖笑着说道。
“情况怎么样啊?好些了吗?”沈云谦走过去与小花爸爸打招呼。
“现在好多了,再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小花爸爸说。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希望我们可以帮上忙。”沈云谦说得很真诚。
“没有,虽然我只是临时工,但是出事以后,公司给了补偿,也帮忙出了医药费,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小花爸爸似乎很感激,他还说,以前总是听说建筑工地的包工头和建筑公司的老板都如何如何的不负责任,而自己这一次,算是遇到了有良心的老板,虽然在工地上自己受伤是因为操作失误,但是公司还是全额支付了医药费,并且正在商讨赔偿的事宜。
“那如果有需要的话,请告诉我们,现在我和小军可是好哥们了,是不是啊小军?”沈云谦调皮地牵着小军的小手说道。然后把拿在手上的全家桶拿出来给他们。
“是啊爸爸,你看,这个是云谦哥哥带我去吃肯德基的时候送的,以后我就再也不怕小勇取笑我没有玩具了。”似乎是得到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小军拿着玩具兴高采烈地告诉爸爸。
“真是让你破费了,不好意思啊。”小花妈妈一脸抱歉地说。
在医院的时候,小军和小花一直跟在爸爸妈妈的身边,放下了再公交站台时候的假装长大,回到了孩子的童真,看着虽然清贫但是充满笑声的一家人,苏小暖很羡慕,可是也很难过,所以常常,面对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她都会选择远离。其实沈云谦也一样,自从他上幼儿园妈妈知道爸爸有外遇而受刺激换上抑郁症以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那样的其乐融融了。每当看到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父母一起来接,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一起来开家长会,他总是满眼的羡慕,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满是倔强。
从医院出来以后,走在医院院区内,不时有救护车从身边驶过,医护人员推着轮椅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面露凝重,苏小暖和沈云谦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这么走着,走出这个每天都见证着无数生老病死的地方,走出那份凝重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