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看,只见穿宝蓝衣衫的秦朋站在门口,薄唇勾起迷人笑容,摇摇头望着她:“过来,我带你去梳洗!”
她低头望着自己一身脏乱,就在这时,头上的发髻毫不给面的,坠了下来!砸到她的脸上,看来她真的要去梳洗一翻比较妥当。
汪新竹跟着秦朋身后,望着他宝蓝背影,暗咐:之前那人是穿绿色的长袍,那就不应该是秦朋,那会是谁?声音与秦朋这么相似?
“不是说好是酉时吗?怎么这么早来了?”秦朋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拉起她的手。
她微愣的抬起头,望着秦朋俊逸五官,他的手异常冰凉!
“怎么了?”秦朋见她呆愣,温柔一笑。
“你是不是生病了?手很冷!”
闻言,秦朋神情一怔,随后轻笑出声:“正常,一到夏季就会如此!”
汪新竹点点头,不再多问。
秦朋带她走进一间布置简单的卧室:“花菊,花丹,去打热水来,让小姐沐浴!”
“是!”正在房里忙活着的两名婢女恭敬的退出房外。
汪新竹沐浴出来,只见秦朋坐在书妆桌前沉思,她的小脸顿时滚烫,凶巴巴问道:“你之前不是出去了吗?”刚洗澡的声音不是全都被听到了?
他灼热目光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好似全身赤果的站在他的跟前,汪新竹紧皱眉头,扭身往房门外走去。
“别走!”他焦急站起,跨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入怀,低语说道:“别走,我替你擦干发丝!”
她惊讶的抬起头,却捕捉到他那双桃花媚眼里,滑过一抹痛楚,他怎么了?
他苦笑,抬起手,挑起挂在她雪白脖子上的黑玉佛项练:“墨青送你的吗?”
汪新竹抬起手抚上脖子上的黑玉佛,摇摇头:“太后让安公公送来的!”
秦朋放声轻笑:“那就好!”之前在他头上堆积的乌云顿时散开。
好什么?她疑惑的望着又恢复好心情的他。
他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布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发丝:“你的发丝又柔又亮又黑。”
“如何?”秦朋的声音再次响起。
汪新竹顿时清醒,擦擦快要流出嘴角里的口水,疑惑问道:“什么如何?”
她惊讶的望着镜里的自己,抚上头上别致的发髻,吃惊道:“你梳的?手艺真好!”
见她捂着心口,他立刻担忧问道:“怎么了?心口疼?”
“没……没事!”她赶紧把手放下。
秦朋见她脸色红润,确定无事,安心的拿起桌上的画眉:“来,我替你画眉!”
汪新竹一怔,听闻在古代,一般都是新人成亲,第二日,男的帮女的梳头发画眉毛,证明男子对那名女子的疼爱与爱惜。
那秦朋这是……
他的手法相当熟练,她有些吃味的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替女人画眉?”
秦朋薄唇勾起:“你是第一个,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
“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法相当熟练?难道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之时……”他提醒她。
第一次?那时候,他易容成春果,也就是说,他手法熟练,是因为经常易容的关系?
满园竹子,繁茂、苍翠欲滴,清凉逼人,风轻轻拂过,‘沙沙沙’之响如海浪之声。
“在想什么?”磁性的声音拉回汪新竹的思绪!
她回过神,目光依然放在前边的大竹子之上,轻扯红唇:“发现你这个院子很美!”
秦朋轻笑,拉着她走进竹林小路,大约走了半柱香,视线逐渐开阔,用小石子砌成的小水池呈现在她的眼前,池水清澈见底,水流通往秦府里。
“如何?”他眼眸带笑,侧头看她。
汪新竹微微的闭上眼,这里的空气,沁人心脾,清新怡人,在现代已无法找到这样的地方。
“这里让人感觉到很舒服。”她盈盈一笑,缓缓的睁开眼,只见秦朋俊脸放大在眼前。
她顿时被吓一跳,踉跄倒退步子,他迅速的拦上她的腰,收紧,恨不得把她溶入体内。
汪新竹本想挣扎,只听秦朋说道:“听听!”
听什么?她疑惑的抬起头,只见他露齿一笑,松开腰际上的一只手,把她小脸,轻按在他的胸膛上,轻柔说道:“听听,它是不是跳得很快!”
她放松身子,用心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得很快,就好似……之前她在他房里的时候……
“它……在为你而跳……”
为她而跳……
“咳咳!”
一道刹风景的咳嗽声,插他们之间,汪新竹倏地推开秦朋,涨红双颊往咳声处瞧去。只见秦宾仰头望天,东张西望就是不看他们,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说道:“午膳已准备好!可以用膳了!”说完,背起手,离开竹林。
她气呼呼的瞪秦朋一眼,学着秦宾,背起手,走出竹林。
身后的秦朋微微一笑,连忙追上她,不管她如何使劲甩开他的手,他都紧紧握住她,语气很坚决:“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握住你!死也不放手!”
汪新竹心头一怔,呆望着认真清俊的侧脸,他话里好似另有含义。
他不管别人的目光,一直拉着她走入大厅。
秦宾紧紧盯着交握的双手,轻咳一声:“开饭!”
汪新竹挣开他,小声说道:“吃饭了!”真是奇怪,秦宾为何不出声阻止秦朋牵她的手!感觉还有一丝纵容。
“我不介意喂你吃!”他露出坏坏一笑。
秦朋这一声爹,让她忽然想起今早秦宾与那人的对话。
汪新竹赶紧夹起另一个鸡腿,放到秦宾的碗里:“义父,为何只有我们三人在这用膳,义母、祖父、祖母,他们呢?”
此话一出,大厅顿时无声。
糟了,她是不是踩到他们心中的痛?她偷偷的抬起眼帘,扫向他们,只见他们面有难色。
好一会,秦宾才说到:“义父的爹,娘,都早已仙逝,而朋儿的娘在他五岁的时候,也去世了!如今就我们两父子俩!”
汪新竹了解点点头,不敢再多问。咦,不对呀!今日秦宾不就是唤那人为爹吗?难道她听错,或是那人的名字跟爹字同音?不对,她没听错,当时秦宾还自称孩儿……
罢了,如今认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当时,她只是好奇被秦宾喊爹的那个人,为何跟秦朋声音相似。
见他们不出声,赶紧替他们夹菜,然后差开话题说道:“义父,那日向您借的银两,如今我双倍奉还。”说着,她从袖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桌面。
闻言,秦朋立刻沉下脸:“竹新不把我当义父看待!”
她轻笑出声:“不,我就是把你当义父看,才还你银子,你想啊,这么大个女儿管爹要银子,开口之时,说有难为情就有多难为情。现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到时候我有困难问你要银子之时,我也开得了口,对不对?”
“爹,你就收下吧,反正她的银子是从墨青那拿的,那小子的银票,不拿白不拿!”秦朋笑着说道。
秦宾迟疑了一会,随后爽朗一笑:“这义父就收下了!”
夜幕之下,两条黑影爬在高墙的角落里,交头接耳。
“这是哪?”汪新竹小声问道?墙下的院子很大,不时的还有侍卫巡逻,十分森严。
秦朋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这是潇王府!”
什么!他们来潇王府为何?汪新竹吃惊的瞪着满脸笑意的秦朋。难道这就是他在信上提到的今晚玩点刺激的?
“今晚我们的任务,就是盗取天神娃娃!”
“可是……你知道严琳儿把娃娃藏在哪吗?”严琳儿这女人,十足十的小狐狸一只,那娃娃没这么容易找到。
他薄唇噙笑:“不知道,所以才来找!”随后带上面具:“我相信你能好好的保护自己!”
汪新竹勾起红唇,自信一笑:“那是当然!我南你北,分头行动。”
秦朋点点头:“半个时辰为限,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必需回秦府会合!”
汪新竹安静的趴在围墙上,望着秦朋的身影掠上对面的屋顶之上,他的身手异常敏捷,出手速度相当疾快。他左手点住暗卫的哑穴,反手捏喉,右手已扭断另一名暗卫的脖子,然后轻轻把两名暗卫放倒在屋顶。
汪新竹暗暗低咒一声:“妈的,这潇王府比鹰王府还森严!”真后悔没跟米贝一起做特工。
“嗯哼……啊……”欢快的声隐耳里,哇!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在院子里做那个……
她继续往前趴,离前边的院子越来越近,光线就越来越亮,被发现在的机率更是越来越大,她身影停在树低下,目光从叶层穿过,隐约看到一名女子身上只剩下红色肚兜,一名锦服男子在她身上驰骋。
严琳儿,你也算是活该,心肠不好就罢了,嫁的人也不怎么样,伪君子!
看到这,汪新竹不忍的撇开脸,趁他们正集中干那事,继续慢慢前进。
下一个院子,只有四名侍卫守在院外,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灯笼挂在长廊上,昏暗烛光显得院子十分清静。
汪新竹先四处扫瞄,确定屋顶上并无暗卫,才小心翼翼翻墙而下,身子轻盈落在地面,紧贴墙壁的房屋窗下蹲着行走。
“雨儿姐,你说王妃睡了吗?”
汪新竹听到声音,顿时一惊,赶紧停下步子,乌黑的屋子里,竟然有人!
“多事,王妃的事,哪轮得到我们管!”
“今晚,王妃好似又要接待什么重要客人!”
“别说了,快睡!”
“哦!”
窗下的汪新竹,轻轻吐出一口气,刚那名婢女说严琳儿要接见一名重要的客人?会是谁啊?这里是下人房,那前边不远应该就是严琳儿的房间。
严琳儿屋里大亮,烛光照影,并未看到屋里有影子晃动。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骨碌’细微的响声。汪新竹神情一凛,身子缩到墙角边,小心翼翼的挑开窗门,并未见到有任何人影,只见一个小怀子,倒在地上,左右摇晃。
她皱起眉头,奇怪,严琳儿人呢?不过也好,趁她不在,赶紧搜搜她的房间。
汪新竹小心的推开房门,左右望了一眼,确定无人,再踏进屋里。
严琳儿的寝室布置,相当奢华,到处金光闪闪耀人。不过,她该从哪找起?美目扫向四周,最后目光停在梳妆台上。
她半眯起眼,狠狠的盯着梳妆台上那堆一模一样的娃娃,有数十个之多。
汪新竹走了过去,随手抓起一只娃娃,靠,哪个才是真的?个个都相同,就连缝针结口的地方都做得一模一样。气死她了……
“呵呵……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严琳儿的媚笑声,突然从屋外传来。
汪新竹顿时一惊,赶紧把娃娃放回原位,四处打量,严琳儿房里竟然没有后窗,这回她要躲哪才好?床底……
她往床底一看,竟然发现床底是实心的,更本无法躲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她决定躲入柜子里。
汪新竹打开柜子跟严琳儿打开房门的声音是同时的,关门的时候也是一样。
躲在柜里的汪新竹,突然发现能躲三个人的柜子,竟然这么般狭小,好似两旁有东西夹着她……
此时她看不到,只能屏感觉去猜测。
呃?好像是人……她大惊,正想惊呼出声,立刻有人正确无误的捂住她的嘴巴。
就在这时,外边的传来娇吟声,还有男子的喘气声。
严琳儿这娘们,竟然也搞外遇……
“青!”严琳儿的低吟声传入柜里。
听到严琳儿嘴里轻吟吐出的名字,柜里的人,同时一怔,不敢置信,缓缓的松开汪新竹的嘴。
小心翼翼的推开柜门。柜门缓缓露出一条缝隙,外头的烛光射进黑暗的衣柜里。
汪新竹弓着身子,被头上的重量压得快要喘不过气,身子微微扭动,头顶上的两个人立刻会意,当即收回身子,坐回原位。
就在那男子松开严琳儿,就能看清长相之时,身旁的两人,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推开她的头,起身放眼偷瞄。
正在偷窥的人,瞧上片刻,安份的坐回原位,不再乱动,另一男子紧跟而上,他只是瞧上一眼,很快就坐回原位。
靠,这回,没人跟她抢了吧?汪新竹没好气的支起身子,单目往外偷瞧,只见那对男女,已倒在床榻上,白帐纱帘遮住他们的身影。隐约看到那男子起身,已迫不急待的拖开外衣,从纱帐透过,五官好似真有点像墨青。
汪新竹看到这,顿时沉下脸,之前还夸他比墨潇好上几万倍,现在他比墨潇还不如,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男人……好像她身旁的两个人也是男人……因为之前她摸到他们的胸膛是平的。
她故意把左边的门打开一点,柜里的光亮顿时又亮上许多,烛光照在她右边的男子身上,只见他一身黑衣,跟她一样,只露出一双眸子,眸子带着淡淡笑意望着她,呃……好眼熟……
她赶紧关上左边的门,再把右边的门打开一点,烛光射到左边的男子身上,他同样是一身黑衣,露出一双单凤眸子,眸里的戏谑,同样让她感到熟悉,这……
就在这时,右边男子缓缓往她贴进,“娘子,好巧啊!”之前在她进寝室之时,就看到她那双清澈眸子,四处乱瞟,立刻猜测出她是汪新竹。
呃?她一愣,是云寂灭!那……左边这个人又是谁?
蓦地,左边的拳风从她脸前吹过,往云寂灭抡去,小声咬牙说道:“竟然当我的面,调戏我的夫人!”
夫人……他是谁啊?此时的她,一头雾汗……
三人刚跑到院子里,立刻传来严琳儿的尖叫声:“有刺客,有刺客!”
不一会,上百的侍卫涌了进来,个个精装甲衣,手拿长矛利剑。
见状,他们三人紧紧的贴靠在一起,目光锐利谨慎的盯着眼前上百名的侍卫。
“我挡下他们,你带新竹走!”云寂灭犀利的眸子紧盯着成百名的侍卫,压低声音说道。听他的口气,应该知道那名黑衣人是谁!
那名黑衣男子,神情一凛,微微侧头,不作多加思考,立刻应道:“好!”
未等汪新竹反应过来,那名男子搂住她的腰际,跃上屋顶。
她见离地面越来越远,立刻挣扎起来,怒吼道:“妈的,我们怎么可以当懦夫,怎么可以这样丢下他,云……他还在下面!”
搂着她腰际的那只手,收紧,沉声斥道:“他会安全离开的,他只是在拖住侍卫,让我把你安全带走,你可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汪新竹停下挣扎,见下边的云寂灭对付那百名侍卫游刃有余,她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男子发出‘嗤’的一声:“看来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是等着鱼儿上勾罢了。”
汪新竹呆愣的望着他手中精致的扇子,见过一次,她就难以忘怀,惊呼:“你竟然是妖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