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福我看得改名叫阿衰,他不是给人带来福气的,他是专门给人带来衰气和麻烦的。我不骗你们,他是跟在我后脚跟回去的,结果我回到我们住的居民屋时,这阿福没影了。
这人有三急嘛,本以为他不过是蹲久了点。结果我们吃完晚饭,九点多钟的时候,阿福还没有回来。希亚是个荒村,没有电又没有水,这么晚还在外边溜达是极危险的,四眼仔拿了手电筒就要出去找他。
我阻止了四眼仔,跟他说,白英如今昏迷不醒需要人照顾,我一不懂医术,二不懂照顾人,再说这阿福是跟我一起而失踪的,我多少要负裙带责任,所以我出去找比较合适。四眼仔也没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我拿了手电筒,两块手电筒用的备用电池,一把锋利的长刀,两把匕首和一支装满子弹的手枪就出去了。这里我得提及一下,穿越之前我在黑市花高价买了三把手枪和大量的子弹,这些原本就是买来防身用的,现在也都派上用场了。阿福说这希亚有行尸之类的鬼东西,虽说我不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沿着和阿福走过的地方去找他,杂草丛生的小径相当窄,两旁的老房子皆是空荡荡的。不知是否夜晚湿气重的原因,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腐蚀的臭味。
我扯开嗓子叫了几声“阿福”,都没有得到回应。我不死心,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叫着阿福的名字,他要是没死,或是掉进什么大坑里,听到我的声音,准会回应。
没得到阿福的回应,我只能继续往前寻找。十点多钟的时候,我把希亚整条村子寻遍了,都没找着阿福。我心想,要是这希亚真有阿福说的那种什么行尸之类的鬼东西,这阿福指不意已经被吃了。
我本来已经没报什么希望能找到阿福了,转身想回住处时,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和手电筒反射了道光。我心一紧缩,蹲下身子去草丛中翻找,被我发现一枚崭新的便利。阿福说这希亚是没人敢来的,我想这便利可能是阿福留下来的。于是我往前走几步,再次发现了一枚便利,再往前走,又发现了一枚便利。
好家伙!脑子倒是不笨,懂得用能反光的东西做记号。照目前情况看来,这阿福是被人给抓了,而不是叫僵尸之类的鬼东西给吃了。有了这丝线索,我沿着阿福留下来的记号,亦步亦趋的向前寻去。
阿福身上带着的便利有限,走了大概四五米路后,记号变为了一颗颗实心的小金子。看不出来,这家伙挺有钱的,身上竟带着金子。
金子在一栋老房子前就没了,我抬头一看,和其他的二层平房不同,这是一栋鬼气森森,结构怪异的三角楼房,房内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的样子。龙虎格局的村子皆为二层平房,是不允许建三层楼房的。我当时下乡写生的时候,有一户人家因为重新垒楼台,垒的楼台稍微比邻居家高了一个阶层,就因为楼台高了十多厘米,那邻居家就闹到了村委会去,后来那户人家只好把楼台垒低了,事情才得以解决。农村里迷信,龙虎格局的房子皆是平衡的,若是有间房子稍高了,就会把隔壁家的好运给抢光。
这三角楼和其他房子格格不入,也坏了村子的风水。我不知道阿福是不是被人抓到里面去了,总之金子在这就没了,我怎么也得进去找一找。
门没有上锁,我一推就开了。刚才离得比较远,看不清门上的图画。这会儿近距离,我才看清了,左门画得是关羽,右门画得是张飞。许多农村的大门外,要么贴关张二人画像,要么就是将关张二人的画像画在门上,据说能挡灾,妖魔鬼怪见了都会怕。
我实在是惊讶的很,这异世莫不成也有《三国演义》?我看不然,这希亚又是中国风水,又是关张二人的画像,我心中几乎可以笃定,这个村子和我们中国人有关。
我举着手电筒四处看了看,发现有两道阶梯,一道通往楼上,一道通往楼下。我先上了楼,二楼是客厅和两间卧室,客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其中的两间卧室,一间是空的,另外一间好像是女人住的,里面有一张弹簧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床单上布满了灰层,梳妆台和镜子也都是灰层。想必这房子空了有好些年了,灰层厚度有三毫米高。我把梳妆台的抽屉一只只都拉开了,里面放着一些女人用的香水啊,胭脂啊,发夹啊,首饰啊,梳子啊……等等等,没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又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女人穿的衣服和裙子,也没什么特别。
我关上了衣柜,手电筒的光圈正好照着衣柜上的镜子,这一照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镜子里显出我背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
在这样的阴森的环境下,遇上这样一个长发的女人,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只感到背后一阵凉飕飕,冷汗涔涔的从额上淌落。
我想我定是撞见鬼了,心里把那失踪阿福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透,要不是他无端失踪,要不是出来找他,我怎么可能会摊上这样邪的事。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脑中寻思着过去看过的各种有关鬼怪的书籍,思忖着用什么方法来破鬼。我就这么焦头烂额呆在原地有五分钟吧,结果这鬼也没把我怎样。我的胆子就稍微大了点,我想这鬼也是人死后变的,我无意打扰她的清净,如果这鬼是通情达理的,我也许可以跟她讲道理。
于是,我转过了身子,想跟那鬼打个照面,结果真叫人哭笑不得了。我在镜子里所看到的女鬼,其实是一张摆放在地上的长方形的女人画像。那是一张油画,画中的女人穿着一条鲜红色的连衣裙,漆黑如墨头发长至到腰际,不过她的脸被人用白色油漆给抹去了,因此看不见五官。
画像末尾处除了注作品名《七月》,没有注明时间和画家的名字。
我对这画像不怎么上心,离开了这间卧室,继续上三楼。三楼的门被锁上了,是普通的锁头,开这种锁对我而言,非常简单。我回到了刚才那间卧室,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女人用的黑色小发夹,掰弯了其中一根,插入锁孔,鼓捣了几下就把锁头给开了。这开锁的技巧,是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试验过几次还能真能开这些普通的锁。
三楼是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的书都没有归类,杂七杂八的,种类很多。不过,我随意拿起的几本书都叫我很惊讶,有法国作家斯丹达尔著的《红与黑》,有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著的《堂吉诃德》,有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有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有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有曹雪芹的《红楼梦》,有吴承恩的《西游记》,有孔子的《论语》,有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等,许多书籍都是我们世界的。
我还在写字台上看到了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署名‘七月’。我不知道这个‘七月’代表什么?是日期?是人名?是否跟画像里的女人有关?是否跟考古失踪者有关?许多问题我都来不及思考,只是定了定神,翻开了这本笔记本,但愿笔记本里能透露一点什么关于这个房子的主人或这个村子的一点线索。
这本笔记本并厚,很小也很薄,我翻开了第一页,里面用工整的钢笔字写着一首现代诗:
“当她沉睡时
他悄悄的来到了她的城市
祭奠那令人消瘦的心事
那记忆钉死的悲伤
……”
那是一首情诗,我看的一知半解,不是很懂。于是再翻一页,又是一首诗,抒情诗。再翻几页,还是写的诗。我不懂欣赏诗,不过曾经有一位老师对我说过,但凡演讲好的人,他的言语能让人起鸡皮疙瘩,好诗亦是能让人起鸡皮疙瘩。我看着是起了不少鸡皮疙瘩,要是这样,我想写诗的人应该挺有才华的。加上,这屋子里都是一些中外古今著名的文学作品。我猜想住在这里的女人,也许是一个文青。我还留意到,每首诗的末尾都署名‘七月’,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七月是一个人名或者一个笔名。
我把这本笔记本都翻遍了,里面除了诗还是诗,不过我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发现了这么一行字:来到异世已近三个月,七月
我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这个叫七月的女人是失踪人员之一,四眼仔他们也许认识她。想到这,我把这本笔记收进口袋里,就离开卧室继续寻找阿福。
这楼上没找着阿福,我准备下地下室去找。地下楼道一片漆黑,我低头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又被我发现了新线索,楼梯的木头踏板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层,在灰层中有一个大脚印,脚印很新,显然刚才有人从这里下去。这脚印也很大,我个子将近一米九,脚印都比他小一圈。当然,这不可能是阿福的,他个子矮小,要是脚这么大,那可得了。
把阿福掳走的也许是个四肢发达,身材高大的壮汉,我突然就想起了斗畜台上的那个壮汉。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想着,对方再壮也没关系,我有枪在,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因为不知道地下室是什么样的格局,对方有多少人,现在在什么方位。于是我关了手电筒,开了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着墙壁,小心翼翼的下着楼梯。我觉得这房子的构造实在有问题,这道楼梯好长好深,不知通往哪里。在黑暗中我感觉有些慌,又有些冒险的兴奋从心里油然而生。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吧,我听到了声调欢乐的敲鼓声,接着看到不远处透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光,且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烤肉的蜜汁香气。我感觉有点奇怪,是什么人在这里举办烧烤派对吗?
我凝神静气的躲在走廊一处水泥墙壁后面,小心翼翼挪动身子,探出头朝光明的地方望去,入眼的先是两根大理石柱子,柱子有好几十丈高,再接着见到了一排排的房子,房子有三层高的,两层高的,还有普通的平房,道路则是青砖铺砌的石板路。当然,这儿也有泥土,松软湿润的泥土上有种树,有栽花。除了土壤,花草树木,这儿还有小河流。昏黄的火光下,依稀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架圆形的转水风车……
这儿根本不是一个局限的地下室,宽阔的简直像一个建立在地下的村子。
有火有房有水有树有花的地方,一般就会有人。这里的‘人’个子都和阿福差不多矮小,体质粗肿肥胖,手掌和脚掌也异常的大。他们的皮肤黝黑如炭,比非洲人还要黑。眼睛眼白好像都是黑的,你根本很难看清他们的眼睛鼻子眉毛长在什么位置,不过你一定会知道他们的嘴巴长在哪里,他们的嘴巴鲜红如血,那是一种最纯正的大红色,整整一张嘴就占了半边的脸,可见这张嘴有多大了。他们的牙齿不是白色,而是黑色的,一颗颗的牙齿像锯子一样尖尖的,一看就知道非常的锋利。
这些长相怪异的种族此时正在举行烤肉派对,那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