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昨夜睡的并不好,想着自己原来身体里的宿主是福晋,又是不方便回王爷府,身边也没有个知心的人能说穿越过来的事,想向红俏打听之前的事又怕徒生什么事端,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咖啡店老板的话又是何寓意,该了结什么事,这些事让沈韵越想越不敢多说话,怕给自己招致来什么祸事。
正在床上躺着,红俏推门进来了,手中还端了一盆水:“福晋,起身洗把脸吧,王爷过一会想必就要来了。”沈韵缓慢坐起,由着红俏帮自己梳妆打扮。今天的红俏给自己穿的是素色衣服,上绣蝴蝶暗纹,边上还用着青色溜着花边。沈韵难得有心思观赏自己在古代的衣服,只不过今日的衣服上的蝴蝶太栩栩如生,让沈韵对这个红俏增了好些个好感,觉得红俏的审美也是不错。“红俏,我原来,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啊?”沈韵想想,还是想知道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方面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另一方面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该了结什么事,也好给自己以后做事留个准备。“福晋,以前的事就过去吧,您只需要记得王爷对您的爱,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就行了。”其实不是红俏不想说,只是这福晋怎么就突然活过来了呢,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差一点就叫了出来,想着福晋能活过来,肯定是师傅,师傅既然让福晋活过来,自然也不敢多做别的事。
“韵儿,韵儿”还未见其人,就听见王爷的声音。王爷推门而入,看见沈韵端坐在梳妆台侧,墨子白心中喜悦又加了一分,但是看见沈韵的脸色并不好,心疼的说道:“韵儿昨天是没睡好么,怎的眼眶青青的,红血丝都出了来。”沈韵想着怎么着现在也是王爷的妻子,便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刚搬过来,不大适应,怕是认床吧。”墨子白看着沈韵,用手摸了摸沈韵的脸,将沈韵落下的碎发别入耳后,说道:“韵儿,今天,咱们去看看木槿花好不好,可还记得你常说起的那首诗?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沈韵一脸茫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子白。墨子白突然反应过来,这时的沈韵已经忘记以前的事了,苦笑了一下:“红俏,收拾一下福晋的东西,今晚,我和福晋就不回来了,有事去湘竹亭找我。”红俏听到墨子白的吩咐之后,转身默默的退出房间,准备沈韵的东西去了。
“韵儿,咱们今日在湘竹亭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就去看朝阳,以前你总是想去看日出,无奈太多杂事,而今,什么也不如你重要了。”墨子白深情款款的看着沈韵说道。这时候的沈韵,不会反对也不会赞成,没弄清现在状况的时候,她觉得王爷才能庇护她,她还是暂且安全的。况且,看起来王爷好像对宿主一往情深,应该不会害她。
两人驱车来到湘竹亭后,有丫鬟取了沈韵带来的杂物。这湘竹亭,位置可是偏僻,只是确实不违它的名字,视线所及都是竹子,穿过一条幽深小径,过了清泉池,再往前走上百步,隔过一座假山,眼前的景色就又是一番天地了。白色,粉红,紫红色的单瓣或重瓣的木槿花丛就出现了,中间的黄色花蕊让人心生欢喜。沈韵不惊觉的嘴角微微上扬,笑了一下。这一下却被墨子白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墨子白的心都被融化了。沈韵之前最喜欢的花就是木槿了,倒不是因为开的花好看,而是沈韵觉得虽然每朵花只开一日,但每天都有新的花开出来,花期也是长的,就像沈韵对墨子白,每天看都是新欢喜,每天的爱都加一分,可是又不想束缚他,便迫使自己心中情谊凋零再生长。
进了湘竹亭里面的屋子,早就有丫鬟已经收拾妥当,墨子白怕沈韵累着,便让沈韵在榻上先歇息一下,稍作休息之后再去看木槿花。沈韵当真是有点累了,躺在那,不肖一刻钟的时间便睡过去了。墨子白坐在榻边,看着沈韵清秀的脸,手不由自主的想摸摸沈韵的脸。当时若不是自己忽略了沈韵,碍于兄弟之情,不忍翻脸,一忍再忍,也不会害的韵儿丢了性命,幸亏师傅早就料到自己会负了韵儿,给过保魂珠,自己抱着韵儿在师傅门前跪了那么久,师傅费尽了心力才把韵儿救活,如今韵儿已经忘了以前的事,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补偿韵儿。
沈韵眉头一皱,眼睛缓缓就睁开了,看见墨子白坐在榻边,有了一丝尴尬。墨子白倒是还直勾勾的看着沈韵,怕是还陷在旧日的故事里。沈韵不大好意思了,轻轻咳了一声,墨子白惊了一下,也就顺势清醒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宠溺。
沈韵下床之后,墨子白带她去看了木槿花,看见木槿花,沈韵顺嘴想起了一句诗词:“酒阑舞罢丝管绝,木槿花西见残月。”且看那红白渐变的木槿花,一层一层的交错重叠,沈韵想起小时候自己家里也种了些木槿花,只是花期太短,只一日就败落了,虽然明天还会有新的开出来,可究竟不是原来的那朵了。想起木槿花还可入药,沈韵摘下了四五朵放入手中,墨子白见了,笑着问沈韵:“韵儿,摘这木槿做什么,让它好好开着不好么?”沈韵转身明媚的答:“木槿可入药,有清热,凉血,利湿的功效,想做粥来喝。”墨子白觉得这是自接回沈韵,头一次见沈韵笑的这样开心,便和沈韵一起在花丛中找寻半开花瓣,想着这样的幸福时光实属难得。
两个人玩累了,晚上的膳食都吃的比以前多,两个人好像也更有心有灵犀了。晚饭过后,墨子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怕是要和沈韵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了。沈韵想着自己宿主身份是福晋,住在一起也是难免,只是这男女之事她在现代还未经历过,在这可不想丢了贞洁,便尽量躲在里面装睡。这边的墨子白想着沈韵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很多事从长计议也好,不想强迫沈韵,也安分躺在外侧。这一晚两个人都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不说话,脑子里却都计算着自己的事。
次日一大早,墨子白就将沈韵叫起去看日出,为了找个好地点,墨子白特地带沈韵爬了山,坐在一块奇石上看的。这几天墨子白变着法的陪着沈韵赏景,听琴,下棋,游船,看日出,做遍了以前的沈韵爱干的事,期间对沈韵也是温柔呵护,但是也不乏幽默,几日的接触下来,沈韵觉得墨子白也是对宿主确实恩爱有加,自己有几次恍惚也觉得身边的人很好。墨子白这不又策马过来,非要带沈韵去跑江湖,沈韵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装扮游戏也是幼稚,终是抵不过墨子白软磨硬泡,随着他去集市,买些精致玩意,还说要沈韵亲自给他做饭吃,活脱脱的像个孩子。
来了集市,沈韵也活跃了起来,看什么都是新鲜,逛了一半,两个人也乏了,便走进一家酒楼打算吃顿午饭。进了屋子坐下,墨子白点了几样做起来比较快的小菜,沈韵四处看,这时候的沈韵眼神像只小猫,看哪都是好奇,突然沈韵觉得有个人在看自己,看过去,是个穿着一袭青衣的男子,眉毛淡扫,眼是眼波流转,眼神传达出的满是怜爱和惊讶,头发高束,也用青色绢带捆了起来,莫名的沈韵有种熟悉感,不自觉得沈韵冲他笑了一下,还是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墨子白看沈韵笑了,顺着沈韵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暗了下来,说了一句:“韵儿,我们走。”说罢就拉着沈韵走出酒馆。青衣男子见状也跟了出来,拦住墨子白,打算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