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你就教教我嘛~”弘漪趴在门框上撒娇的说,“都求您好多天了,就答应我吧!”
“把腌菜拿出来,”老刘指着储藏舱里的门,“最左边第二排第三个坛子,都切了。”
“哦,”弘漪走进去,搬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坛子,拿出里面软塌塌的菜,一条一条摆好,“卡擦卡擦”切起来,“好难切,一刀切不断,”弘漪嚷嚷着。
“慢慢切,”老刘烟瘾上来了,拿起一根筷子放进嘴里“抽嗒抽嗒”起来。
切了一会,弘漪食指上映出来一道深深的口子,摸摸一看,出现个米粒大小的水泡,怪不得指腹火辣辣的疼。
“嘤嘤~”弘漪嘟着嘴朝老刘叫道,“伯伯,你看我切出水泡来了,”说着就把手指头放到他面前。老刘看都没看就用筷子拨开弘漪伸过来的手,“继续切,刀背不是让你用力的地方,留着刀柄作何用?”
“哦,我继续,”弘漪揉揉水泡,换个位置慢慢切起来,心里不那么局促,手里自然轻松很多。
“菜叶摊平,斜刀切段。你这样平口直切枉费我的好菜,”老刘敲敲弘漪的脑袋,“切完了叫醒我,我去菜架子那里睡会儿。”
“好,您去睡吧!”戒烟的精神不太好,弘漪还得担待点。
“卡擦卡擦,”老刘听着弘漪不紧不慢的节奏渐渐入了梦乡……
“切好了切好了,”弘漪拉着老刘进了厨房,“伯伯快做菜吧!吃饭时间就要到了。”
老刘无精打采的揉揉眼睛,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我没心思,你来做。”
“我?”弘漪指着自己,“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不会做啊?”
“我说你做,”老刘打了个哈欠,“快去生火,快来不及了。”
“哦哦,”弘漪燃起火来,摸摸锅底也已经发热了。
“把泡在水里的鱼干拿出来沥干,”老刘叼着筷子指挥着弘漪。
“哦,好,”弘漪把鱼拿出来放到竹器里沥水,“然后呢?”
“舀点猪油放进去,融化了再把鱼放进去炸一会儿,从坛子里舀一勺子腌渍留下的汁水倒进去,烧开了把菜放进去,”老刘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打着,说话都慢半拍。
油开始炸了,弘漪把鱼甩了几下顺着锅边滑下去,“呲呲噼里啪啦”都想起来了。赶紧拿锅铲翻个面,还好没有焦。海鱼的腥甜味勾引着味蕾,弘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鱼肉开始变得焦黄有了酥脆的感觉,连忙将舀出来得而汁水倒在锅里,酸咸的味道扑鼻而来,干硬的鱼肉咕嘟咕嘟的吸收着汁水,肉感也自然的膨胀起来。每个咕咚而起的泡泡破裂的瞬间都带着鱼和酸交融的鲜美。
“啊啊,还有菜没房呢!”弘漪想起来,把砧板上整整齐堆得像小山一样酸菜倾倒在锅里。瞬间埋没了鱼肉,搅一搅伴一伴,盖上盖子,静候美味。弘漪看着窗外迷茫的大海,自己却如同在家里一般做着菜肴,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馍馍也蒸好了,温热的蒸汽还未散去,弘漪捧不下来笨重的蒸笼,只好拍拍老刘的桌子,“伯伯,馒头好了,我搬不动,快起来处理一下吧!”弘漪冲着老刘耳朵叫起来。
“轻点儿,耳朵都要聋了,”老刘掏掏耳朵,“聋了。”
“哎呀,快点啦,他们都等着吃饭呐!”弘漪催促老刘快点收拾。
老刘将第一笼拿下来放在一边,将剩下的蒸笼拿起来放在案板上,“锅里的鱼快好了,叫那些恶鬼来拿吃的,”老刘揭开锅子搅拌着。
“他们才不是恶鬼,”弘漪嘟囔着走到外道,拉响了铜铃铛,这是老刘和船员说好了的,一摇铃就来拿饭。
摇铃不久,三四个人就“咚咚咚”跑过来。
“弘漪,你也在啊!”李大鹏新奇的说,“老刘他没意见?”
弘漪摇摇头,揭开棉布盖着的馒头,“快拿去开饭把!”
“好勒!”李大鹏端起三个蒸笼就走,其他几个也端起剩下的,“诶,等等,”弘漪叫住最后一位,“那里还有一笼,”弘漪指着老刘放在架子上的那笼说道。
“够了够了,”老刘一挥手,“馒头已经上好了,再叫几个人把汤菜带走。”
“可是……”弘漪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刘打断,“快去!”
那几个人连忙回去,叫了人来拿汤菜。
“伯伯,那……”弘漪张着嘴正要说事,老刘就舀了一勺子汤灌进弘漪嘴里。
“咳咳,”弘漪被着实呛了一口,“伯伯,你要烫死我啊?”
“怎么样?你自己做的,”老刘盛着汤问道。
弘漪砸吧一下嘴巴,“酸甜酸甜的,味道挺好的,可是我没有放糖啊?”
“鱼干滋生出来的微甜感,鱼肉过油炸老了,”老刘品尝了一口,“啧啧,还是浪费我一坛菜。”
“我不都是按照您说的做的嘛,味道我看还是可以的,”弘漪有点不甘的说。
“你那是什么舌头,尝过真正的菜肴吗?”老刘冷笑一声。
“老刘,我来拿汤菜,”吴水还未进门就喊起来,“弘漪,你也在这儿?”吴水惊奇的说,“开饭了,和我一起去饭堂吧!”
“不了,这是你们的汤菜,端走。弘漪留在这里收拾,你们自己去吃,”说完老刘就催促吴水离开,还关上门来。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收拾起来,”老刘等着弘漪说道。
“好……”弘漪越来越感觉自己这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伯伯,产不多好了,我就去吃饭了。”
“哎,我让你走了吗?坐下,”老刘拍拍椅子说道。弘漪饿着肚子坐下来,不知道还要吩咐什么。
老刘把架子上的蒸笼拿下来,揭开盖子,热气散去还有些余热。弘漪凑过去一看:“啊!包子!”简直两眼放光了,“我能吃吗?”弘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白嫩嫩的包子,好久没吃,都快忘记什么味道了。
“就是给你的,坐下慢慢吃吧!”老刘倒了一点水放在弘漪身边,弘漪只知道啃着包子,眼里全是甜蜜的幸福感。
“真的好吃,”弘漪抽出嘴来夸了一句,“好像比以往吃过的都要难忘。”
老刘一脸得意的笑起来:“那是当然,当年皇……”老刘连忙噤声,,只见弘漪只顾着包子,没听见自己的话,摇摇头,丢下筷子就走了。
“伯伯……您去……”弘漪被包子噎的不行,话都说不完整。
“睡觉!”老刘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弘漪没觉得什么不对,继续享用美味的包子,突然想起爷爷也好久没吃,随即包起几个包子送与爷爷品尝,真的是绝味的包子。
每天弘漪都去厨房和老刘呆上一会儿,他那人脾气古怪,稍微什么不对心意火气就上来。不过只要吵得比他还凶他就蔫了。
“弘漪,兄弟们都在甲板上钓鱼,你也去看看吧!”
“不了,我要去找老刘,又要收拾厨房了。”
“弘漪快来,司徒逸朗下水了,有好大一块海带飘在船边,你快去看看。”
“海带啊!看来要加餐了,我得先去问问老刘怎么准备。”
“弘漪啊,你……”
“不行啊,我……去老刘……”
一连十几天弘漪总是和老刘呆在一起,什么好玩的好看的都不要了,就是和老刘混在一起。除了准备饭食,就是听他讲些四海的美食,虽然有的吃过甚至没听过,听老刘讲起来也是声色俱全。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厨房的存货越来越少,小房子里的蔬菜也没剩几颗,船员们越来越懒怠,都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弘漪桌角上堆得信越来越多,日子也渐渐难熬起来……
后天明天可以靠岸了!
这个消息如同春露一般滋润着焦渴的大地,拉莫德刚在休息室里宣布,众人吵闹着就要把船给拆了似的,快四个月的海上漂泊终于可以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群情激奋无法言说。
弘漪实在爷爷口中得知这一消息,一下子就泪奔了。弘煜笑着擦干弘漪的眼泪:“难为漪儿你了。”
“不是不是,漪儿心里开心才这样的,”弘漪也赶紧调整好心态,毕竟明天就要登岸了,激动和喜悦按捺不住。
弘煜待弘漪冷静下来认真的看着弘漪说道:“把他找来,我有话和他说。”
“什……什么?”弘漪听不明白,“爷爷您说的谁啊?拉莫德吗?”
弘煜收起笑脸,严肃的说道:“萧昀。”
弘漪惊得捂住嘴巴,“爷爷,你……怎么知道他……在……船上?”
“亥时三刻来我这里,漪儿你去通知他,”弘煜说道。
弘漪心里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忧,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萧昀,你到底是谁?”想不明白,“你会在哪儿?货舱吗?也只能是那里了,我只能想到那里。”
弘漪趁着没人悄悄打开门,刚刚关上门就觉得脖子上被什么凉凉的东西驾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昀的剑。弘漪无奈的转过身来,双手仔细的捏着剑锋免得划到脖子。
“你来干什么?”萧昀先声夺人。
“不是我找你的,是我爷爷找你。他要你亥时三刻去见他,爷爷就住在我隔壁。我话传完了,可以一走吗?”弘漪一口气念完自己都不相信语速可以这么快,眼睛要一直看着萧昀手里的剑,一不留神就要了自己小命。
萧昀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弘漪,看的弘漪后背发麻了。
“我……可以走吗?”弘漪小心的试探道。
萧昀收回剑转过身去,弘漪连忙打开舱门离开。“啊,就一门之隔,气氛差了这么多,”弘漪放松的吸了口气,“哎呀,该去厨房了!老刘又该骂人了。”弘漪急忙跑去厨房。
剑入了鞘,萧昀坐下来思考着,他要见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