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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水深火热中的江宏晟

和《马华冷冻》的合作暂时没有进展,晁小姐开始筹谋她的离间瞿老太祖孙的行动了。

洽谈会进入了讨论阶段,《火热人家》、《马华冷冻》和美国的《红帆食品》被分到了一个讨论小组。晁小姐代表妈妈,早早就打扮整齐的来到了会场,她想观察观察,江宏晟和马华会不会交谈,会不会擦出火花或是有缝隙可钻。开会后马华倒是来了,但没看到江宏晟。《火热人家》来的是瞿老太,进门来一落座,她就满面春风的点头向大家致意,好像她是多大的领导。

“昆昆,听说《红帆》已经和马华的爸妈在幕后进行交流了。不愧是国际品牌,出手就是不寻常啊!”

瞿老太落座后就阴阳怪气地盯了晁小姐说。这时晁小姐已经从她的公司解聘了合同,所以她既不称她晁秘书,也不称呼她晁小姐,直接叫上了名字,连姓都省了,表示了她此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董事长,好精气神啊,事事都亲自到场,其实您打发江少来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出马。”晁小姐说道。这种有外商的洽谈会是她大展才能的场合,但今天她却有些落寞。小组里只两个俄罗斯客户,再一个就是香港客商。她娴熟的英语没有展现的余地,但她并不在意。

“公司里这几天忙了些,我觉得可能要比这里重要,就把宏晟留下了。不过,如果洽谈有进展,我会让他来的。”

瞿老太终于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果然她对红帆甩开了《火热人家》、背后和马华冷冻异地接触这事不满。洽谈会开幕之前她就将公司正式的移交给了江宏晟,她退居了幕后。

马华天真的和所有的到会人员寒暄着,用她仅会说的俄语“哈拉绍”和到会的俄罗斯人打招呼,还用动作表示自己的友好,看去很是可笑。

晁昆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等待着机会。

两家棉服加工企业和俄方有了意向,香港的客商在等待东北最大的一家绿色食品生产企业。马华无事可干,又喝多了水,开始跑卫生间了。用眼睛的余光扫着马华的晁小姐也出了去。她们在洗手间碰上了。

“晁姐姐,你好时尚,一看就不是在国内长大的。”

马华上下打量着晁昆的衣着,毫无遮拦的恭维着她。

晁小姐在心里笑着马华的低俗,嘴上却说的是:“哪里呀,你马小姐才时尚呢,小小的年纪就当上了年进几千万的厂长,年轻有为啊!”

马华被恭维的不好意思起来:“那是爸妈的,我只是个牌位。”

晁小姐:“彼此彼此。我们认识了一回,下午喝咖啡吧。”

午间大会有盒饭,再说也不能说走就走,她故此安排。

马华痛快地答应了。

下午,会议室基本没人了。两个俄国人和加工厂去了工厂参观,香港人等到了商户,也一起离开了。瞿老太因为没事,根本没来。晁小姐和马华会意的瞅了两眼,就相跟着来到了楼下的咖啡厅。咖啡厅里也没人,只服务员在哪里打瞌睡,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每人点了一杯咖啡。

马华盯着晁小姐,等待着她披露原委。

“如果我们两家能把合作谈下来,我们以后就会有很多在一起的机会。”晁小姐说。

“是啊,我太小了,爸妈又娇惯我,一般事都不让我插手,我整天要干的就是喝酒吃饭,没别的事。我很羡慕姐姐离开父母,自己回国独立打拼。姐姐给我当老师,教我该干些什么、怎么干吧。”

“好啊,没问题。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是这样,就想脱离父母的樊笼。马小姐,其实你现在第一步该做的,是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

“谈恋爱?没想过。”

“你二十二了吧,怎么会不喜欢男孩子,不想谈恋爱?”

马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喜欢的,人家不喜欢我;喜欢我的,其实都是喜欢我家里的钱。”

哑了一会儿场,马华抬起头来:“晁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家里又这么有钱,该谈过恋爱罢!”

晁小姐自嘲的:“我?是啊,在国外,不少留学生向我表示过好感。但有着家庭的背景,我弄不清楚他们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家里的财力,所以一直单着。”

“是啊,有钱人都有这个问题。回国后呢,隐瞒了身份,有了吗?”

晁小姐摇头。

“晁姐姐,你不要眼光太高了,我觉得瞿老太的外孙江宏晟就不错,有学历,长得帅,家庭的财力虽然比不上你,但在国内就算不错了,更重要的,他不是花心大罗卜,人挺踏实。”

晁小姐在心里说:“你当我不喜欢他吗?但他也得喜欢我才是啊。”嘴里说道:“我们不可能。他小我一岁。中国有句话:女大一不是妻呀。”

“那是老古董话了,现在,女的大或是男的大太普遍了,你在国外长大,还计较这些?”

“不是我计较,是两家的老人计较。”晁小姐挥挥手,不容马华再说。“是我找你,怎么成了你审我了?马小姐,今天我找你,是想给你牵一桩良缘。”

马华见说,不吭气了,等待晁小姐的下文。

“马华,我问你,我们的江少好不好?喜不喜欢他?”

“好啊,谁说不好了?喜欢也得双方的呀。”

“想不想和他结婚?”

“结婚?”马华苦笑起来。“人家喜不喜欢你都不知道,还能结婚?我跟他在一起喝了一顿酒,没感觉到他喜欢我,只是普通的应酬,所以我就喝醉了。”

“你要用你的真情慢慢融化他。男人是什么?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妈妈爱她,妈妈就好,哪个女人对他好,他就会喜欢哪个女人。你该知道吧,江少是个缺少温暖的人,他的爸妈在他四岁时,一次车祸双双去世,姥姥瞿老太一手把他拉扯大。但你想想,她的姥姥为了养活他,出了个麻辣烫摊子,后来有了些钱,又开起了火锅店,并且开得规模如此之大。她会把精力都投入到外孙哪里吗?据我所知,江少从小是他家一个姓温的保姆拉扯大的。保姆再好也不如亲生父母。所以,他处理个人问题,既不会看对方的容貌,也不会看对方的学历,只要女孩对他好。”

“听说他和一个打工妹走得很近,那天喝酒时他们还通了电话。”马华说。

“打工妹就是打工妹,没有钱也没背景,首先瞿老太就不会同意的。瞿老太是个什么人?你该知道,是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人,舍了身家性命的几十年打拚,会拱手将产业交到一个打工妹和她的坐在轮椅上的爸爸和整日价坐在麻将桌上光输不赢妈妈手里吗?但你家呢,不但有能干的爸妈,还有一个能帮得上他家的产业。你没开过火锅店你不知道,一个肉类加工企业对火锅店有多大的帮助?可以在秋末冬初时、食草处于频临灭绝、牧场大量扑杀时进价格便宜的羊,也可以加工出最满意样式的排卷。既不怕市场涨价,也不怕肉源波动。而对加工企业来说,只要固定的加工,不用愁资金,也不用愁销路。这样完美的组合,他们祖孙会不动心?”

见马华不言语了,知道是被她说动了,进一步说道:“你不想对江少好吗?”

马华说:“怎么对他好呀,晁姐姐你教我。”

晁小姐:“很简单,先请他吃饭嘛。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谁都脱离不了。”

马华:“我请他了呀。他答应要回请我,但一直没动静。”

晁小姐:“你就再请嘛。”

马华:“那多不好意思。”

晁小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为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为了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舍了脸子又能怎么样?总比看着心爱之人成了别人老公的滋味好吧!”

马华被说动了,说道:“晁姐姐,我听你的。”

距交易会两条街的一家茶餐厅,在一个关得严严实实的单间里,坐着交易会总调度、市里主管财贸的副市长丁克和马华的妈妈王老师。丁克脸上满是不耐烦:“关于生意,上次不是谈好了吗?到底又是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地找我来,我正忙着呢!”

王老师脸上满是忧戚和愤懑:“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你忙我不忙?”

丁克抬起手腕看表:“那是什么事,快点说,我三点还有个会呢。”

“有人给马华介绍对象了。”

“那好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方是干什么的?”

“《火热人家》董事长瞿老太的外孙,叫江宏晟。”

“他?”丁克迟疑了一下。“谁是媒人?”

“晁昆,就是你的老相识、现在是美国《红帆食品》董事长家茗的女儿。”

“家茗是有个女儿,也在国内?没听说呀!”

“肯定是,这几天就在交易会里活动,听马华说,人很活跃,办事也仗义。”

“马华说?她懂什么?”丁克沉吟着。“她为什么要给马华作媒?”

“晁昆回来就应聘到了瞿老太的公司,当了专职秘书,大概是想讨好瞿老太吧。”

“我看不对。”丁克沉吟着说。“以她家在美国的财力,十个八个瞿老太也抵不上。她为什么回来,而且去了瞿老太那里就很可疑。还要讨好瞿老太,也不可理解。她为什么要给马华做媒呢?”

“那就是她爱管闲事呗。女人都爱作媒,女孩也不除外。”

“你们女人啊!”丁克喝了一口茶。“没那么简单。开幕式时我见过瞿老太的外孙,小伙子一表人才,还是北京名牌学校毕业,家境也不错,他会看上马华?”

王老师不高兴了:“瞧你说的,贬自己的女儿,你还是她的爸吗?”

丁克马上解释:“瞧你说到哪里去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我还有必要在这里和你见面吗?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那个姓江的小子不错,咱马华未必能配得上人家。”

王老师:“从外表和学历看,是有些配不上。但我们家境殷实超过他家,再加上你的砝码,就有可能了。”

丁克明知故问:“我的什么砝码?”

王老师:“你是副市长啊,而且很快就要当上市长了。”

丁克:“你可不要这么想,只要一天任命没下,就是未知数,当不上的可能就是百分之五十。”

王老师:“但副的总是实实在在的吧?这个还不足够了?”

丁克:“我明白,你是想公开马华的身份。”

王老师:“马华又不是未婚生女,难道不该公开吗?她整天撵着那个市井无赖叫爸,我心里都膈英。”

“我倒没什么。现在离个婚,有个前妻,再有个不属于现在妻子的孩子,很正常,不奇怪。但苗陵沿哪里难通过,得慢慢向她渗透。”

王老师冷笑:“苗陵沿苗陵沿,你真是好丈夫,对待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有张成只对我一个人使。”

现如今的副市长丁克和王老师是二十二年前的夫妻。那是七十年代初,离开了家茗后,丁克考上了工农兵大学。毕业时,因为家庭出身好,是响当当的红五类,被分到了距边境线只一江之隔的反修前沿作农业技术员,他决心要在政治舞台上好好表演,于是就娶了革委会主任的女儿,就是现在马厂长的夫人王老师。丁克的这一举动给他带来了好运,不但被乡里推荐到了上一级的政府机关,还进了最核心的机构------组织部,在哪里,他认识了部长年轻貌美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妻子,市艺术馆的馆长、当年的舞蹈干部苗陵沿。他专门为这事回了屯里一次,和王老师父女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

“你们看了电视剧《秦始皇》吗?”

父女俩懵懂的摇着头。

“没看?真是幼稚。这么说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投资的事吧。”

于是他就讲了一个叫吕不韦的人和他的故事,讲了他对投资的认识和如何用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使自己变成了秦始皇的父亲。

“明白了吗?”他问父女二人。

二人摇头。

丁克急了,说道:“事到如今了,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愿意我飞黄腾达吗?”

父女二人齐声说道:“怎么不愿意啊。我们不把你留在屯子里,不就是为了让你走出去吗?”

“可到了哪里又能怎么样?人家都是盘根错节有根有畔的,不是父亲是官就是母亲,女人还可以凭脸蛋,再就是有钱,可以送礼,可我有什么?除了一米七五的个子和一张不值钱的工农兵学员文凭,什么也没有!”

“你说吧,我们怎么做才对你有利?”王老师的父亲毕竟多吃过几年咸盐,又造过反,当过大队革委会主任,有些见识。

“离婚。让王老师和我离婚。”丁克说道。

这句话立刻遭到了王家父女的一顿臭骂。但王老师的父亲毕竟是个有见识的人,若不文革中也不会当上革委会主任。这时他因为队伍站错了,已被上头换掉。他不是个甘心寂寞的人,此时心也是灰灰的,无路可走。心平气和之后,认真地捉摸了姑爷的话。

“你怎么保证我女儿和我家将来会好?”他问姑爷道。

“我和她的离婚只是表面上的,登记还保留,直接把我的户口写上未婚就行了。我飞黄腾达之后,立刻让你们,当然还有丈人重新提升。如果我没了良心,你们就去告我重婚罪,一告一个准。”

这样离谱的计划王家父女竟然同意了。确切些说,是他的丈人同意了。他下台后,只能扛了镢头和村民一起干活。那是他十分不愿意的。

丁克和部长的女儿结婚后,真的就飞黄腾达了。先是调到了上一级的组织部门,又一路科长、部长,最后竟然当上了副市长。这时,农村的妻子也像秦香莲似的带了已经十岁的女儿马华找上门来。他吓得铁青了脸色,赶快找了个宾馆安顿她们住下。他那时正在主持国营资产改造,就想了一个李代桃僵的办法,找到了生活无着、穷困潦倒的马国良。

“市长大人,我收编你的妻女,就给我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呀,总得给些实惠点的吧!”

落魄得象乞丐似的马国良老远的瞄着诺大的一个肉类加工厂,用棉袄袖子擦着鼻涕说道。

“还有十万元的现金和保你银行能贷下款来,我现在还没有钱,如果有了,就在你这里入股。你如果干就干,不干就拉倒。”

“说个笑话嘛,我干。白捡个媳妇和女儿,多合适呀,王八犊子才不干!”马国良将一桶鼻涕抹到他的汽车上。

江宏晟接到马华的邀请是下午三点多。没去洽谈会会场,是因为公司事多。新的直营店进入了试营业,洽谈会引来了外地两伙加盟商,一共十人。行程都是两天。一伙是南方的,一伙是本地外县的。第一天考察,到下属的几个直营店和加盟店分别了解生意情况,第二天签合同,公司各部门交代注意事项和洽谈细节事宜。江宏晟作为董事长只负责陪了客人到店里考察就行了。这天下午去的旗舰店,参观的十个人再加上店里的七十几人,黑压压的站了一大厅,由店长林春花讲解本店的发展史。江宏晟站在林店长的后面,正认真地听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赶快拿了走到门外。

“谁呀?”他问。

“我是马华。”一个女孩的声音。

“马华?”宏晟问道。他几天来接触的人多,有些记不起来了。

“咳,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就是那个假小子,马华冷冻,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了。我这几天有些事,我姥姥在那边。”宏晟说着,就要挂电话。

“别,江少,我是找你的。”

“找我?”江宏晟的声音有些惊讶。“有事吗?”

“找你吃饭嘛。”

这时江宏晟想起来了,马华在前三天请他吃过一顿饭,他还没还呢。就说道:“哎哎,没忘记,这两天有些事,过几天还请,到时我给你挂电话。”

那边咯咯乐起来:“什么还不还的,那天就是和你开玩笑。今天还是我请你,有个新开业的烤肉店叫《百民烤肉》的,有人告诉我很有特色,你不会不赏光吧?”

宏晟还真的去不了,因为他昨天就约了雪儿一起去一家披萨店吃披萨饼,然后去广场看各街区规模超前的三万人健身舞表演。听说连国家体育总局都惊动了,不少人都吆喝着要去看呢。可马华的《百民烤肉》让他想起了袁不强袁大哥,这个烤肉店的名字还是他给敲定的呢。开业时袁大哥来了邀请,当时因为有别的事,只给他送去了花篮,后来事情多,也没去捧场。挺想他的,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他见一面,就答应了下来。他先给雪儿挂了个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雪儿听说是应酬,在那边嘱咐说:“少喝酒,喝多了伤身体。”刚要撂,那边说:“哎,先别撂,还有一句话,打车去别开车,喝了酒开车有危险。”他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听见了,老婆大人,还有指示吗?”那边说:“贫嘴,没了。”就撂了。他看看表,离马华约的五点还有些时间,就开了车回了家,脱下休闲装,找出春天姥姥买来的藏蓝色竹丝亚麻西裤,上面配了件半袖白色带浅粉隐条的衬衣,还结上了领带。袁大哥的烤肉店是目前市内最大的饭店了,去了一定要西装革履,注意仪容。

想着要见袁大哥,宏晟按约定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八十年代建成的高台阶的建筑,占了一道街的整个东北角,气势雄伟,堪比有权单位的办公室。只四点三十,还不到饭口,已经熙熙攘攘在进人了,足见生意的兴隆。有个胸前佩着铜铸标牌上书‘百民’两字的服务员在发号票,宏晟伸手去接了一张,看看,已是一百多号了。后面还有人在络绎不绝的往里走。虽然开了空调,但人有些多,也不凉快,一个服务员怀里抱着一堆小扇子在发。宏晟于是问她道:“你们老板袁不强在吗?”

“袁不强,不,我们这里没有袁不强。”那人摇头说。

“不对了,是袁强,有吗?”

“有,有袁强。”那人答道,并去里面找。

看来他恢复原名了。

老板被找来了,正是袁不强。他出来就把江宏晟抱住了。

“好哇,当了董事长就把袁大哥忘了。”袁不强,不,是袁强说。

“怎么,把不子拿掉、回归袁强了?”江宏晟调侃的问。

“是啊。才回归一个星期。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有了信心。”袁强答。“老弟,我给你发了不止一个信息,为什么一直不过来?”

“没别的,也就是忙点。”

“忙好啊,不忙就是生意不好。”

“你这里呢,看这个样子,不错吧?”

“借你的吉言,还真是不错。”

袁强赶快找了个单间让着宏晟坐下。

“菜品好多呀,我替你点了点,不包括肉类自己动手的,现成的中式烹调、西式烹调、面点,再加上中式细分的卤、酱、熏、酥的冷盘制作和炒、爆、炮、熘、炸、烹、煎、扒、焖、煨、炖、煮各类方式的热菜,小的溜的就一百零三二十种,水果还除外。”宏晟惊讶的说道。

“是啊,既然是自助,就得样样都有,没的话不成了欺诈消费者吗?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会失望的。”袁强乐呵呵的说。

“每个人不到五十元,还有节假日的打折,六十岁和七十岁以上的优惠、小学生的优惠,能维持吗?”宏晟问。

“当然能了。我们现在是什么时代?节食减肥的时代,谁也吃不太多,也不想吃太多。其实我们在饭店里要了一桌子菜,都是要面子,伸了几筷子意思意思,最后都便宜了那些收折罗的。只要谁也不浪费,吃多少捡多少,只赚不亏。咱这个办法,就是去掉浪费。”

“这好呀,将来是餐饮的大方向呢!”

“不过,到我这里来的还是冲着肉的品质来的。”

“肉也像百叶什么的有说道吗?”

“当然了,肉的说道大着呢。哎,前些日子雷电和雷鸣来了。”

“来推销猪肉?”

“你说对了,就是卖肉。如若是别人,厨房里就能定了,看那样品不好,回绝了完事,但他报了自家的名姓,又说跟我在一起干过活,就不能不叫我了。我过来一看那肉的样品,颜色黑乎乎的,不是好肉的淡粉色,摸去手感也不好,像是在摸破抹布,不光溜也没弹性。我问他:‘哪家的肉啊,这么差?’,你猜他怎么说?‘你别管是谁家的了,但咱这肉不少家饭店都在用,便宜,做好了口感也不差。你这是大店,用得多,才来推销,换了别的小家,我们还不理他呢?”

“他能便宜多少?”

“每斤两元左右吧。”

“是很便宜,都哪些店用呢?”

“我还真的好信去了一次他那肉摊,就在保卫路菜市场,地下最大的一个肉摊子,过去是个叫林大同的经营,半天卖肉半天打麻将。雷电雷鸣不打麻将,专一卖肉。别人家的生意都不大好,只他家的热热闹闹,雇了三个砍肉的高手,连卸骨带蜕皮,污血流了满地,分成部位肉,摆在方盘里,雷电开了个冷藏车跑饭店。他们给我看单子,长长的一大溜,真有有名的饭店,特别是办婚丧的酒店,一家一次就上几百上千斤,还有那些灌肠卖的,进得更多。”

“没人提出问题?”

“谁提呀?超低的价格,买的和卖的心里都明镜似的,心照不宣。你提问题,买贵的呀,干吗到我这里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们该找他哥俩谈谈,这种生意不能做。”

“那哥俩,鬼头鬼脑的,来旗舰店时我就看他们不地道。据他俩说,旗舰店还是他俩发财的牵线人呢。”

“牵线人,旗舰店谁介绍他们去的?”

“你记得那次生料间的组长买了十几斤百叶吧,后来陈大厨打发雷氏哥俩去退,就是那个卖毒百叶的介绍他们认识的那个卖肉的。”

“明白了,所谓鲶鱼找鲶鱼,嘎鱼找嘎鱼吧。”

接着,两个人又把话题转到了袁强的生意上。

“不过,也有来找便宜的。”袁强说。

“是吗?怎么找,还能吃到肚子外面吗?说来听听。”

“就是一帮酒痞子。每个人啤酒都能喝一箱两箱,一边喝一边上厕所,占你个大半天,你说你亏不亏!”

“是啊,四十八元只能进一箱啤酒,喝了两箱,不吃菜你也亏一半了。这样的很多吗?”

“不少。几乎每天都有。今天就有一个定了包间。”

宏晟一下子想起了马华,她不就是一顿能喝一箱吗?

“是321号房吗?”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到那个包间的呀。”

“那个假小子请的是你?”

“对呀。”

“唉,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和她交往。”

“这话怎么说呀?”

“宏晟,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开饭店黄了的事,我怎么说的?”

“你说有个原因是一家供应商的事,他们供应的肉有问题。”

“是啊。我当时为了降低成本,就进了他们的货。但是厨师总是说做的菜味道不行,总抱怨肉不好。我一意孤行,头脑发昏,也听不进意见。后来真就有人嫌菜口味不行,客人也越来越少。我记得那家供应商姓马,但叫什么忘了。前两天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姑娘来了,还带来了两夫妻,管他们叫爸妈。我一瞅,那不是那供应商吗!我找他们已经找了几年了。我去问他们以前是不是给饭店送过肉,他们不承认,还问我在哪里知道的,他们根本不是做生意的。但明明就是他们,我对他们太熟悉了,剥了皮我能认出他们的骨头。我会弄明白的。你等着,有一天我一定会腾出手来弄到证据的。既然她请你,你就帮我弄清个情况:他们的加工厂叫什么,工厂设在哪里?”

“她叫马华,厂子叫马华冷冻。真的想整他们?一个加工厂而已。一个小姑娘,她的不好,我们就不进。别在那上面花功夫了,煞下心来挣钱要紧。”

“不管我弄不弄他们,但你不能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来往。他的父母不是什么好人,品质是传承的,她也够呛。你相信哥哥,少和他们来往。”

“行,哥哥,吃了这顿饭我就和她终结来往。”

“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行行!”

两人正说着,江宏晟的电话响了。

“喂。”

“我是马华。”

“我已经到了,你马上过来吧。”

“我过不去了。我们俩的宴会取消了。”

“啊!怎么回事?”

“不要以为是我食言。问题在晁小姐身上。你打电话问她吧!”

晁小姐,已经辞职了,怎么还提她?江宏晟瞅着自己的手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会儿,晁昆来了电话。

“江少,对不起。我要当面向你解释。我们去咖啡店吧。”

被约的江宏晟很奇怪,吃顿饭又会有什么说道呢?

晁昆一五一十的向江宏晟讲了事情的原委,讲了董事长的打算。但其中隐瞒了自己是始作俑者,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将责任一并推到了瞿老太身上。

“董事长让我筹划的这次饭局。她说和马华联姻对你对公司都是最好的选择,错过了机会就可惜了,你就会娶那个姚雪了。那个姚雪有个坐轮椅的爸爸,打麻将只输不赢的妈妈,公司将来就是她牌桌上的赌资。唉,我也是糊涂了,心里想着董事长对我不薄,这回钱响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怪我,还那么给面子,和妈妈一起吃饭。你不知道,妈妈在国外也很孤独,就是想国内的人,想年轻时的朋友------。”

宏晟听了,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怎么办。听到最后,他猛地站起来,推开桌子就走,晁小姐心里窃笑,但装模作样的在后面叫他。被刺激得五内俱焚的江宏晟,怎么叫也不回头。

宏晟回到家里,也不和温姨说话,从兜里掏出银行卡、车钥匙,钱包里的现金,统统放倒桌上。出门时没忘记告诉温姨一声。

“温姨,您把这些交给我姥姥,告诉她,我自己独立去了。让她不要找我。”

姚雪正在食堂打饭。已经很晚了,食堂里几乎没人了,她的盆里也只剩了底。这时,只见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她的五号窗口扑来,差点将她盛菜的盆子打翻。她抬起头来,吃了一惊。

“宏晟,是你!”

“是我。快给我盛饭和菜,饿死我了!”

雪儿赶快给他打了二两米饭,又盛了两个菜。

“不要青菜,光要肉的!”

宏晟挥着手说,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

雪儿赶快去别人的盆子里找肉菜。

宏晟抓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很快,吃完了。雪儿给他端来一碗水,他也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见周围没人,雪儿问道。

“雪儿,我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宏晟说完,把脸埋在胳臂上,呜呜的哭起来。

雪儿和组里的人打了招呼,扶起宏晟离开食堂。

他们一起来到宏晟位于三道街四楼的房子。宏晟进去后,一头栽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咖啡店的角落里,相向坐着马华和晁小姐。马华一脸的怨怒,晁小姐则是满脸的抱歉。

晁小姐:“马厂长,你务必不要生气。”

马华:“你让我不生气,难道我还要高兴吗?本来我和江少是朋友,你这么一来,我以后再也没法和他见面了。”

晁小姐:“是啊,我现在怎么说你也高兴不起来。公司有急事,他姥姥七十多了,已经把权力都移交到了他手里,这么大的事,离开他能行吗?以后会有机会,你相信姐的话。不过,现在我告诉你一个信息或许你就会转变心情了。”

“什么信息?”

“我家和你家的合作可能谈妥了,最近就能签合同。我们成了伙伴,生意会越做越红火,钱也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就不是你请江宏晟,而是江宏晟请你,同不同意你还要看心情呢!”

晁小姐的几句话把马华说乐了。

“晁姐姐说得也对。将来有了大把的钱,我就可以到国外去,想干吗干吗,想找男朋友,就找那些高富帅。你看那些相亲节目,哪个不是冲了钱去的呀!”

晁小姐看着马华愚蠢的样子,心里想:“还想着高富帅,高富帅才不惦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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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韩娅拿着结婚证,上面领证日期,竟然是4年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单身美少女一枚,没想到,早就是已婚少妇。“唐天南,你给我出来。”韩娅一声河东狮吼。“老婆,怎么啦?发生大地震了吗?”妻奴唐少正在房间做饭,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来。
  • 三千落叶

    三千落叶

    刺客和杀手不同,杀手是为钱而刺,刺客是为道而刺。且看主角如何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异世界追逐自己的刺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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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王爷求婚!很好发财了,新婚第一天卖掉王爷三小妾。某王激动了,老婆吃醋的样子真好看!第二天打了太子爷,某王自豪道:爱妃勇气可嘉!第三天,某王抱住爱妃的小脚痛哭流涕:“爱妃别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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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女孩,在被打乱的轮回之后,带着前世的记忆,与纯真的天性,来到了人间。围绕着她的故事,她的身边,又将出现怎样形形色色的人儿?而万丈红尘中,今生前世,爱恨情仇,她的心,又终将归属于谁?而她最终的梦,又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能有多久,又能记住你多久……但,只要我心里,还有你的影子,我就不会放弃……直到,你又站在我的面前……或者,我变得和你一样。”含着泪的女孩,独白到这里,又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 天降桃花缘

    天降桃花缘

    穿越,无妄之灾?…天降之喜?…好吧,世人说她痴傻愚钝,竟也能惹一身桃花,岂知世上从来横祸乱飞,无人只占悲喜一端。她小心翼翼,怎奈老天将一个个“惊喜”砸得她晕头转向;遇见又错过,天降的缘又怎会真的唾手即得?……只好伸长小短手,牢牢抓住,即使做梦也不放手……———————————————————————————原名《若爱星辰》———————
  • 阴阳殒

    阴阳殒

    大千世界,莽莽臻臻;鬼厨降世,一梦万年;第七位面,鬼神皆惊。通往未知的门,菩提下的魅影,三生石上的名字,凋零的血月纷飞旋转交织,寻找着太阳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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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牌大师闯都市

    陈诺被英雄联盟卡牌大师系统附身,拥有了卡牌大师的技能和装备商店,从此陈诺一身坦克装备NB到了极点,在都市里横冲直撞,如鱼得水,泡校花,追MM,留下一段段玄幻般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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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医术超群的现代人,阴差阳错穿到丞相府最得宠的三小姐身上。却发现这不过是表面光景。一次次的在死亡边缘挣扎,在泥沼里徘徊。让她明白,没有实力的弱者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只会成为蝼蚁一样卑微的存在。他是晋寒国备受世人瞩目的天才,傲娇腹黑。在遇见她之前,他杀伐果断,从不为谁而做停留,可谓是无情冰冷。然,在遇见她之后。她跑,他就追。她躲,他就找。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莞尔一笑,周围的景物皆为之失色:”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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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文)——两个强大的吸血鬼(穴罂),本是仇人,但却在过程中,有情绪萌发。一位吸血鬼公主拥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力压抑在身体的最深处,但是却在那一天,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邻国的吸血鬼统治者突然发起战争,抢夺了这个吸血鬼公主本身该有的一切,也让这个吸血鬼公主变成了吸血鬼猎人,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另一位则是一个16岁就能掌控所有的能力的吸血鬼,他一出生就是命中注定的!天生腹黑,本以为消灭了一个国度,却没想到留了一个祸患(公主),却不料这个祸患突然消失了,之后,发动了所有的吸血鬼去各国各地甚至人间!都要把这个吸血鬼公主给抓回来!歆颂:诺言全部变成了戏言,你叫我如何再去相信我们所谓的爱情,也是啊……我们本身就是仇人,爱情只是一场游戏罢了鹿晗:曾经以为,伤心是会流很多眼泪的;原来真正的伤心,是流不出一滴眼泪。世勋:我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不可能的人伯贤:时间在走、我们在变、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艺兴:原本遇见就是一个错误,错误的延续,是不断的被伤害。灿烈:现在的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认识时的那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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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五河士道?姑且是这样,绝对没有人与这重名吧……”“存在了,就要有感情。死了,就会轻松些……”少女用带有感情的语气说……我存在于苍茫茫间,真的不会去幻想那些美好的事。——对这世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