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梵云瞳坐在红木椅上,双手放在桌子上,静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折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衣袍,以及白色衣袍旁边的玉瓶。
看了半会,她突然笑了,她的笑,满是对自己的自嘲。
多少年了,她还保存着这两样东西。
即便……这两样东西是她自己不知廉耻地‘求来’的。
她还依稀记得那个夜晚,冷风飒飒,她静靠在他的肩头,就这样静静地靠着,就能让她拥有全世界一样。
可是如今,那****背对着她,让她下山的情景是那般记忆犹新。
这七年来,就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他爱得也始终只有年染罢了,但是她也只想好好地,好好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七年之中,她不奢望什么,也从未想过试图用着自己的陪伴,来暖化他的内心,她只希望,只希望自己能待在他的身边。
但……就连这一点小小的奢求,他都不给予她吗?
看着桌子上面的玉瓶,她轻轻拿起,放入手中,白瓷很冰凉,就如同他的心一般凉薄。
她的红唇有若无若地呢喃:“萧白烬……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你知不知道,那日,你叫我离开,我心脏的某处,是撕裂的疼痛。
它……真的很痛……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我静靠在你的肩头,感觉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可是,当你让我离开的时候,我就好像失去了这全世界……
就好似,这个大千世界,已经抛弃了我……
冰冷的泪水不知不觉,无声地滑落。一滴一滴,顺着她姣好的脸滑下,滴在锁骨上,桌子上。
…
柳之宁挽着衣袖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见眼前女子趴在桌子上,手掌心中紧紧地握着一个玉瓶。
她的容颜上还留着泪痕,她似乎是哭累了,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眼前的她满满都是憔悴脆弱的样子,哪里还是人前那个大大咧咧凶神恶煞的彪悍女子。
他缓缓地抬起脚步。
他的步子一直以来都是很轻的,可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却怕自己的步子太重,会吵醒她。
静悄悄地走到她的面前,柳之宁垂眸扫了一眼折叠着工整的白衣。
这件白衣是谁的?
他的心中略微困惑,但是也没有多想。
站在她的身侧看了半会儿梵云瞳的睡颜之后,柳之宁便拿来一条毯子,略微弯着身子,将毯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如此近的接触她,让柳之宁的鼻翼尖好似闻到了她身子上独有的香气,莫名地让他有点心悸。
“萧白烬。”
再一次从梵云瞳口中听到这个比较熟悉的名字的柳之宁身子略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的唇角仍旧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柔和的双眸淡淡地注视着她的睡颜,看着她握着玉瓶的手力度越来越紧。
但是,很快地,他的眉却轻轻一蹙。
为什么……感觉听到这个名字后,心下略微觉得有些闷意。这抹闷意,越来越大。
他抿了抿唇,看了趴在桌子上的她一眼,随后就转身离去。
萧白烬……应该是她所爱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