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栾天一大早起来正要继续去湖中修炼,耳畔传来玄灵子的传唤。
原来,今天要举行他的拜宗仪式,栾天跟着玄灵子进入青云宗大殿。不一会功夫一干众人都已到齐。
青云宗每年招收弟子无数,并非每个人都会单独举行拜宗仪式,只有大批量招收弟子之时才会统一举行一下。但因栾天是宗门三长老玄灵子的亲传弟子,所以算是特例为他一个人举行了仪式。
通过拜宗仪式,栾天对青云宗各脉弟子也有了个大致了解。大师伯青云道人的宗主一脉共有亲传弟子五人,大师兄就是带栾天入宗的陈浩,也就是宗门的大师兄;二师伯陆元因在闭关,未参加仪式,全权委托他的大弟子历宁处理相关事宜,这历宁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些孤傲,而且带点阴冷之色;玄灵子闲云野鹤的性格,当然也有崔伯渊的原因,只有栾天唯一一个弟子;比较特殊的是北峰一脉,这一脉的长老是一个女子,叫做荷仙子,看上去仙风道骨,给人冷冷的感觉,座下清一色的女弟子。
拜宗仪式终究算是俗礼,无非按既定程序宣读宗规,栾天逐一向师门长辈及一众师兄、师姐见礼,各师伯、师叔自然也均有赏赐,不再一一赘述。
仪式结束后,栾天跟着玄灵子回洞府。玄灵子走在前面,闷不做声,似乎有极重的心事,转过一道山峰,玄灵子停止不前,远远望着东边一座山峰,神色显得有点茫然。
“二师兄闭关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否突破?总感觉不太对劲。”
“二师伯闭关很久了吗?师父既然担心,为何不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栾天从玄灵子的自言自语中自然不难判断,师父所说的定然是今天仪式上没出现的二师伯。
“你以为我不想啊?!闭关之人最忌外人打扰,况且一年前你二师伯就传出话来,他这次突破筑基中期,需要很长时间,东峰一脉大小事务都交给历宁来处理,而后再没音讯。
不该过问的你小子少打听,还不快去抓紧修炼去!弟子大考的时候你可别让老夫失望!”
“是!弟子这就去抓紧一切,一切的时间修炼,一定不会给师父您老人家丢脸!”
栾天转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他显然已经适应了玄灵子故作温怒的风格,玄灵子望着栾天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脸慈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栾天每天都花十个多小时泡在后山冰湖里面,连玄灵子都惊讶于他的刻苦,心想:“这小子对自己还真够狠的。”当然他也深知,唯有内心深处有这股狠劲才能成就大道,也就不去理会,任由栾天自己去感悟。
这一日,栾天照样早早的泡在了冰湖之中,闭目修炼。其实前几天他就感觉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只是迟迟没有达到那个临界点。他现在在冰冷的湖水中已经游刃有余,“问天诀”的前三问—撼山拳、移海诀、点金诀也已经小有所成。
两天前他以点金诀再次沟通承影剑,神识很顺利的进入剑内灰雾,雾气内盘踞的小龙开始的时候对他不屑一顾,不断的抗争,经过一番苦战最终被栾天降服,承影剑终于完全被驾驭,神识一动就可祭出,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此时栾天站立姿势漂浮于冰湖中心,双目微闭,全身放松,任四周涌来的寒气侵入身体,以移海诀引导寒流游遍全身经脉。此刻丹田内变得火热,仿佛有一团火在其内燃烧,抵御着周身寒气。
“寒暑之气本属阴阳,你所修炼的问天诀既追求阴阳之道,或可将这极寒之气引入丹田,融为己用,一旦成功,前无古人。”
老皮的声音传到栾天耳畔。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笨!”
“老皮,多谢哈,你这六千多年的修炼经验果然不是盖的。”
“老夫是一万多年的修炼经验!”老皮在乾坤戒内冲着栾天瞪眼,山羊胡子都撅了起来。
栾天面露喜色,不在接话,慢慢运起移海诀,引导周身寒气进入丹田。
寒气刚一进入丹田,丹田内的热流马上凝聚成一股热流抵抗,似乎要一下子将寒气吞噬。此时栾天周身毛孔全部张开,湖水中的寒流疯狂的涌入体内,寒流凝成一股股乳白色的细线冲入丹田,丹田内的热流也变得愈加雄浑,凝成一股赤色的线与寒流交织在一起。
随着更多的寒流涌入,乳白色的线越来越粗壮,赤色的线也相应变粗,两条线不停的交织、旋转,竟开始追逐吞噬。
此时栾天身体周围的湖水竟然无风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沸腾一般。
再看丹田内的两股气流,已经凝实的如两条小龙,一红一白,飞快的旋转着,撕咬着,似乎要将对方一口吞噬,旋转的速度已如电光火石般飞快。
栾天知道已经到了突破的临界点,身体在冰冷无比的湖水中竟然开始出汗!额头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庞往下淌,他双目紧闭,将移海诀瞬间发挥到极致,引导着一股巨大的寒流压向丹田,丹田内的白龙得到了能量供给,身量突然暴涨,张口衔住了赤龙的尾巴,赤龙此刻的身量竟也跟着暴涨,一下子也衔住白龙的尾巴,两条龙竟然在丹田内首尾相连,此消彼长,循环滋养在了一起,将丹田滋养成金色。
突然一声暴喝在山湖间回荡:
“给我破!”
闪着熠熠金光的丹田突然涨大一倍,然后急剧收缩,光芒爆闪,凝实的五彩斑斓。伴随着浑身骨骼、关节一阵“咯咯”响动后,识海暴涨,栾天的身躯剧烈震颤了一下,突破成功!
突破成功的栾天不仅没有疲惫之感,反而感觉神采奕奕,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寿元骤然突破了三甲子,身体被一层薄薄的光幕笼罩,性光开启。低头再看身体周围的湖水,竟然都变成黑色,是被汗液带出的污垢染黑。
还未等栾天放松心神,品味一下突破的喜悦,突然听到头顶有雷声轰鸣,本来晴朗的天空竟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咔嚓”一声,一道闪电直奔栾天头顶劈来。
“此子英才,天不可妒!”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湖边传来,栾天听出是师父玄灵子的声音。转头看去,玄灵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在了湖边,看到有雷电劈向栾天,大袖一挥,雷电马上被卷入袖中,乌云消散的无影无踪。
栾天从湖中飞身跃出,对着玄灵子恭敬施礼:
“多谢师尊!”
“好小子,竟然直接突破到了炼气一层巅峰,万年难见的奇才啊!也难怪苍天都妒忌你,刚开始突破炼气期就有雷劫。不错,不错,哈哈哈。。”
玄灵子说完大袖一挥狂笑着飞入洞府,震耳欲聋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回声阵阵。
栾天目送师父,满脸疑惑的呆立在原地。。
此时青云宗练武场上,一群弟子正在比试,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异常,都停止了打斗,远远的望着南峰方向。
“三师叔这么快又突破了吗?筑基后期嗳。。”
“肯定不是三师伯,三师伯进阶筑基中期时候的天劫你难道没见过?!那时候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雷声轰鸣,闪电滚滚,那声势岂是刚才能比?!”
“那还能是谁?莫非是。。那个栾天?!不应该啊,栾天入宗没多久啊,就算进阶也不过是炼气一层,炼气期怎么会有劫云呢?”
一时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此时东峰的一处灰暗的洞府内,一个枯瘦的老者端坐其中,本来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希冀之色从眸子中闪过,但随即暗淡。
“老三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天才弟子?此子造化之才,说不定会有点希望?。。”
只是一转念间,老者摇头苦笑,随即闭上眼睛,复如枯死一般。
老者闭关的洞府外,此刻也有一个身影站立,遥望着冰湖方向,脸色阴冷,正是陆元的大弟子历宁。
“这小杂种不可小觑,日后可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最好找个机会除掉他,以绝后患!”
历宁恨恨自语,转身走回洞府。
冰湖下面的瀑布后面,一处绝密的空间所在,黑漆漆的洞穴内也有一道闪电闪过,一个苍老的声音喃喃自语:“那个小妮子所说的人终于要来了吗?。。”
无人应声,没有人知晓答案,随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