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有匪君子如琢如磨(二)
【蓦然回首,那人仍在灯火阑珊处】
“晴儿,近来可好?”
“劳烦苏二少爷挂念,小女子过得很好,哼!”听着萧晚晴故作陌生的话语,再看看她愠怒的表情和有些幽怨的眼神,苏慕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扯着僵硬的笑脸尴尬的站着。
“噗。好重的怨气哪,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避一避?”苏慕雨实在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要说这世上有谁能治得了她二哥苏慕南,那就非她萧晚晴莫属了。
不过萧晚晴这怨气也不是无缘无故生的。
苏萧两家世代交好,而苏慕南与萧晚晴两人也是青梅竹马,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自从去年中秋两家家主定下他们俩人的婚事过后,苏慕南就一直避着萧晚晴,有时候避无可避的时候才会过去打声招呼。于此萧晚晴本来就有些抱怨,再加上这次隔了整整两个月都没有见到苏慕南,所以才会如此“怨气冲天”。
其实这也不全怪苏慕南,他们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现在却突然要结为夫妻,虽说他们无话不谈,可苏慕南总感觉怪怪的,而且见面时也不该知道说些什么,是该像以前一样随意还是要改变一下相处方式呢他也拿不准,每次见面都觉得很尴尬,所以他也只能能避则避。
“哈哈。不必了小妹,你大哥修为虽然不高,但保护你还是可以的。”苏慕北也难得开次玩笑。
苏慕南瞪了大哥和小妹一眼,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继续站着。
“好了,你慕南哥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苏慕北看场面有些尴尬,打着圆场,随即又趁机转移话题,“对了,晴儿,今晚来的都是哪些人,还有那白枫怎么也来了,他不是从不参加这些宴会的吗?”
萧晚晴瞥了苏慕南一眼,一改之前的苦瓜脸,笑吟吟的回道:“苏大哥,只要是京城稍有名气的青年才俊都来了,至于那白枫为何不请自来小妹就不得而知了。”说着她看向对面的那个窗口,眼中的温婉之色一扫而精净,“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若是敢闹事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晾他也不敢在这胡来。”白家虽然有权有势,但这水月居中的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白枫自大不过也不是鲁莽之人。
“苏大哥,若是没事的话小妹就先下去了,等会儿再过来和苏大哥还有小雨叙旧。”
“晴儿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去招呼客人吧,等宴会结束我们再一起赏月吃月饼。”苏慕北说着,目光还故作无意扫过苏慕南。古灵精怪的苏慕雨自然也听出大哥话里有话,也跟附和道:“是呀是呀,晚晴姐,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不过等宴会结束了记得来找我们哦。”
“知道了小雨,等下姐姐给你带好吃的。”说完,萧晚晴对苏慕北和苏慕雨两人笑笑,直接无视苏慕南转身走下楼去。
“我说二弟,我觉得晴儿人挺好的啊,并且你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怎么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是呀是呀,二哥,晚晴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还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你怎么就不愿意娶她呢?”
萧晚晴走后,苏慕北两人又跟他提起这事,于此,苏慕南选择无视端起酒杯自饮自酌。他已经说得太多,现在已经无力解释。
再说这宴会,其实就是一个文人交流的场所。有时候,与其说是交流,还不如说是相互攀比或者互相埋汰。尽管如此,这些人还是对此趋之若鹜。有人是为了一睹美人芳容而来,也有人是为了攀龙附凤而来,毕竟能来这水月居的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富商巨贾家的公子小姐,说不定哪天突然从天上掉下个馅饼或者是林妹妹呢。
宴会开始,作为这的主人,萧晚晴自然是要起个头的。
“正值这花好月圆之夜,小女子有幸请来我们皇都的各位才子佳人,今夜我们不论其他,只管开怀畅饮,也请各位才子才女一展高才,不吝赐教,小女子在此就先谢过了。”萧晚晴微笑着说完,随即微微颔首,尽显大家闺秀之范。
“萧小姐客气了……”
“能来水月居是我等荣幸……”
“……”
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附和之人却多不胜数。
就在众人忙着附和之时,却又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如此佳节却只用来客套来客套去,岂不是浪费了?”
听到这突兀且嘲讽的话,大家自然很是不悦,不过正想“纠正”的一些人看到那声音的主人就顿时焉了。因为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家大少爷白枫。对白枫,他们想迎合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去得罪他呢。
萧晚晴听了也不怒其喧宾夺主,依然面带微笑,道:“哦?那不知白公子有何见教?”白枫也不是一次两次找她麻烦了,以前和苏慕南在一起的时候,白枫也总是来刁难他们,索性萧晚晴就等着白枫出招。
“见教不敢当,不过在下这倒是有一上联,还望萧小姐不吝赐教。”虽然白枫表面上淡然,仍掩饰不了他眼中透露出的高傲之色。
“那好,白公子请!”
“既然这宴会在水月居中举行,那就以水月居为题吧……”白枫思考了一会儿,道:“水月居,水月据,水月居下水月据,月居千古,月据千古。”语罢,白枫不再掩饰他的高傲,站在二楼包厢的窗边俯视楼下众人。
不过白枫虽然高傲,但号称楚国第一公子的他确实有高傲的资本!
此联一出,众才子一边议论一边附和:
“白公子大才,在下自愧不如……”
“白公子不愧是咱们楚国第一公子,这等文采……”
“……”
白枫出的上联虽好,不过也难不住萧晚晴。她思索了一会儿,回道:“白公子大才,小女子才疏学浅,自愧不如。”萧晚晴微笑着,又捋了捋发髻,“不过小女子这正好有一联,正好能对上,献丑了。”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白枫是有一腹好文采,不过她萧晚晴“小诸葛”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如此佳对在座的恐怕只有萧小姐能对得上……”
“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
台下又免不了一阵附和。
“好对!萧小姐好文采,在下甘拜下风。”白枫很有风度的对萧晚晴作了一辑,“不过方才在下见到苏二公子也来了,何不如也来指教指教。”
到这时,众人总算知道白枫为什么一来就找萧晚晴麻烦了,原来正主在这!皇都的人都知道苏、白两家不和,虽不能大打出手,明争暗斗却多不胜数。在他们看来,白枫和苏慕南的矛盾就是为了萧晚晴争风吃醋,殊不知是白枫嫉妒。
“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萧晚晴也知道白枫是故意找茬,不过她相信苏慕南能赢,以前是现在也是!虽然苏慕南修炼天赋不如白枫,但无论文采还是智谋,苏慕南都能稳胜他白枫一筹!
“白公子言重了,指教不敢当,还是在下献丑了。”苏慕南随无心与他人争风头,但他也是自小就喜欢诗词歌赋、弹琴作画,所以也一直关注楼下的情况,若是有人想要互相讨教他自然不会拒绝,若有人想找麻烦他也不会客气。
他一身白衣站在窗前,负左手,右手打开折扇,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映月湖,映月影,映月湖中映月影,月湖万年,月影万年。”
“好联,好联!苏公子果然才高八斗……”
“白公子以水月居出联,而苏公子以映月湖对联,月居千古,月湖万年,绝对,绝对呀!”
“……”
萧晚晴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萧晚晴的那份喜悦在这种场合也只能留在心底。作为主人,这时候需要她来圆场:“两位公子大才,小女子远远不如。也多谢两位公子赠联,明日我就叫下人把这幅对联挂在门上,让大家一起来欣赏两位公子的文采。”
”
“萧小姐谬赞,不过在下这还有几联,若苏公子也能对上的话,在下愿甘拜下风。”苏慕南能对上他不意外,不过能对的这么好而且还盖过他的风头就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心有不甘,想继续刁难,于是黑着脸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白公子出上联,在下洗耳恭听。”看到萧晚晴转过面来望向自己,苏慕南对她微微笑,让她放心。
既然白枫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
“那苏公子可听好了,南通前北通前南北通前通南北。”说完白枫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联是自己的老师出的,自己当时也是想了好久才对上的,他相信苏慕南能对上,但不相信苏慕南还能对的那么好。
苏慕南不假思索,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那是自信!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白枫的脸越来越黑,他不信就难不倒苏慕南!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西湖。”
“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
苏慕南几乎不怎么思考就对出来。而他的笑在白枫的眼中却成了嘲笑,白枫怒目直视苏慕南,身体也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
好好的交流宴会被白枫弄成这样,苏慕南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再待下去了,更没有兴趣反过去刁难白枫,所以直接转身对苏慕北两人道:“大哥,小妹,我们回去吧。”
两人也知道苏慕南的意思,所以大笑着跟在苏慕南身后。苏慕雨跟萧晚晴打过招呼之后,更是对白枫做了个鬼脸。
白枫虽然愤怒,不过他知道这总时候不能发作,只得黑着脸“目送”三人离去。
萧晚晴看着苏慕南的背影,精致的面容上笑容更胜。
“这个才是真正的苏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