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抹不去的当时3
时不时地看着手上的表,时针已经走出好远了,他担心地推了一下江世恩:“晓寒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看一下,我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她们两个有没有回来。”
江世恩应着,拥挤的人群,还有音箱里放出来的高档的音乐,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奢侈到让人却步。
“世恩,你跟叶千宁熟嘛?”苏寒喝下一杯红酒,坐在江世恩身边,脸颊泛红。
“她。名义上是我的女朋友。”想到陆子铭,江世恩开始变得小心警惕。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晓寒呢,哦,对了我的手机没电了,你手机接我下,我打个电话给晓寒,这个丫头不知道死哪去了。”她伸手向江世恩要手机,趴在桌面上,无聊地转动被子里的红酒,这是新的一杯了。
黑色的滑盖式手机落在手中,苏寒起身走到玻璃门外,按出一个号码,劈哩啪啦地打下一行字,很快,就有了回复,“小木屋。”删掉短信,又拨通了林晓寒的号码,随便念叨了几句就挂了。
把手机物归原主,江世恩问:“晓寒怎么说?刚才林允承一直在找她。”
“晓寒说她在叶家到处逛逛,很快就回来了。”
木头搭建的小木屋,是叶千宁从小就很喜欢来的一个地方,只有在这里,没有人会强迫她做什么,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自己喜欢的人。
第一步踏进小木屋,只觉得十分温馨,四处都贴满了同一个人的照片,有好多漂亮的景色。
摸着照片,晓寒问:“千宁,你是不是很喜欢摄影啊,这里都是好看的照片,可以说,这里是你的梦想吧,但是,每个人的梦想都简单却难行,有能力却没条件。”
“我把我跟陆子铭所有的回忆都张贴在这里,就算,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还是可以看着这些照片活下去,为他一个人活,但是,现在,我想,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她笑的腼腆。
“为什么?”
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另外一张不是陆子铭的照片,看到上面的人,晓寒并不惊讶,拿在手里,手指轻轻滑过:“世恩,那现在,你是为了他活。”
“嗯。”
放下照片,眼眉轻挑:“那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而活?”
“等我愿意爱自己的时候吧,应该是这样。”这样的语气听起来这会是一个遥远的国度,连能否到达都是个问题。
小小的打火机拿在手里,叶千宁微笑地转过去看林晓寒,将墙上所有挂着的有关陆子铭的照片全都拆下来,聚集在一块,前前后后一共百来张照片,都已经成为过去。
“你要做什么?”看到那个打火机,晓寒心里有些担心,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握紧了自己的手。
叶千宁再看了陆子铭最后一眼,眼角挂着眼泪,闭上眼睛:“他已经死了,就像她说的,如果还留着过去的记忆,那是无法继续承载未来的,所以,我想亲手把自己的过去埋葬,这些都是我对他的付出,我要烧掉,或许他在天国能够收的到这份好远好远的快递,贴上了幸福的邮票。”
烧。眼神中闪出了恐惧。
打开打火机,小小的火苗扔在那些泛黄的旧照片上,看到熊熊燃起的大火,她欣慰地站起来,擦掉眼角的两行泪。
“啊。不要!”几年前的那场大伙依稀在目,火,她讨厌火,甚至可以说是害怕,恐惧,听到晓寒的叫喊声,叶千宁拉住她的手问:“晓寒,你怎么了?”
看到晓寒的不对劲,叶千宁刚想拉着她离开小木屋的。
晓寒却使劲挣脱开了她的手,跑到那个火盆边,掀翻了滚烫的火盆,顿时火光四溅,因为小木屋全部都由木材搭建,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来了,四处都可以闻得到照片烧焦的味道。
原本已经站在外面的叶千宁,想起林晓寒还在里面。
只是这呛鼻的味道跟高温的火焰阻挡了她的去路。
周围被大火包围,心中的恐惧感愈演愈烈,晓寒紧紧地捂住耳朵无助地蹲在地上,她什么都不敢动,就像当年家里着火,一个人在房间里,找不到依靠,直到消防员救出了她。
“爸爸妈妈,妈。”脚下显得炽热,只是无处藏身。
“晓寒,林晓寒,哎呀,这个女人今天是疯了嘛!”屋子里的宴会照常进行,似乎没有一个人看到屋后的大火,叶千宁掏出手机,拨通了江世恩的电话,却是关机。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跑去水龙头边将自己全身淋得湿透,才冲进小木屋,黑色的浓烟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靠自己喊:“晓寒,林晓寒,你回答我啊!”
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晓寒苦笑:“我不叫林晓寒,我叫温寒,温寒已经死了,那我又是谁。”
好不容易找到空隙,看到林晓寒的身影,她跑到她身边,“快点跟我走。”
晓寒被她拉出了小木屋,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整座房子似乎受了诅咒一般,火苗一下子蹿开来,耳边仿佛听到了细微的爆炸声,来不及闪躲。
听到声音,屋子里乱成一团,林允承江世恩还有叶千羽先出来看。
看到林晓寒痛苦的表情让林允承扶起她。
“哥,是你嘛,我的眼睛好痛,怎么也睁不开,好痛。”她抓紧了林允承的衣服,眉心紧皱不松,眼角出现了一抹血红色,林允承的心下一震,安慰自己。
“没事,晓寒眼睛先不要睁开,待会就好了。”
江世恩观察到林晓寒眼角的血,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叶千宁,绷紧了嘴角。
“千宁,你醒醒。”无论怎么也叫不醒叶千宁,额角渗出了血渍,从小,她就害怕受伤,所以在叶千羽的保护下,几乎都没有让她流血过,除了那会在巴黎,因为他不在,可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也会出事。
苏寒的出现,一直都没有让江世恩移开视线,而苏寒只是掠过他,直接走到晓寒身边,翻动了一下她的眼皮,眼底又那么一丝心疼:“林允承,快点打120,不然晓寒的眼睛。”
“我知道。”突如其来的怒气打断了苏寒的话,只是晓寒却不罢休,拉住了苏寒的手掌,血水伴着泪水一起从眼眶中溢出:“苏寒姐,你说我的眼睛会怎么样?”
她细腻地摸着晓寒的额头,将晓寒从林允承怀里移到自己的怀里,紧贴着她的脸颊:“没事啊,晓寒,苏寒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呢,真的没事,晓寒睡一会,醒来就没事了。”
不可能,她不相信。
尽管没有苦出声音来,但是眼睛的痛感还是逼出了许多眼泪,甚至于冲淡了血水,耳边又多出了爸爸妈妈担心的声音,足够了,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有这么多人陪着。
最近一直忙着接通告赶通告,可能只是麻痹自己神经的一种方法,并不是公司利用的赚钱工具,而是自己在利用自己。
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会,也只是在不断地做运动。
看到电视新闻上到处都是苏寒的名字,江世恩无奈的将报纸放在一边,去查看晓寒正在打的点滴,还剩下半瓶,塑胶管里断断续续的样子,似乎没有两个小时是打不完的。
一个星期了,叶千宁的病房也是死气沉沉,任何一方都没有看到希望。
“按照林小姐目前的状况来看,本来修复的是不错,偶尔会有视线模糊的状况,但是这一次的大伙灼伤了林小姐的眼角膜,对眼睛的损害很大,可能,复原的机会,真的很少,现在睁开眼睛之后,只能希望林小姐的情绪可以稳定一点,毕竟,没有人能忍受自己无法看见。”医生的话已经成了决定性的判定,,这种感觉,甚至比宣布死亡还要难以接受。
外面的阳光很好,林允承提着两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盒饭,其实没人吃得下,只是还是习惯性的买了。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在震动,来电显示的是何言欣,好久没有出现的样子,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一阵,才想起那张面孔:“言欣,有事吗?”
“允承哥,我听说晓寒受伤了,是真的吗,伤的严不严重,我能不能去看她,我做了晓寒最爱吃的奶糕冰激凌,虽然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但是有冰激凌,她应该会开心点的吧。”
叽叽喳喳的声音完全听不进去,不知道多久,没有再从晓寒的嘴里听到冰激凌这个词了,以前总是牵制着不让她吃,现在,连希望她尝一口冰激凌都是奢望。
“她还在昏迷,人民医院325病房,下午有空就过来吧,你也是晓寒的好朋友,关心她的人多一点,我想她会好过一点,可能真的会醒来。”不等对方回话,就挂掉了。
拉开门,江世恩目不转睛地盯着点滴。
“晓寒中间还是没有醒来过嘛?”放下便当,他帮晓寒掖了掖被角。
身上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放下来,拉开拉链,拿出一本又一本厚厚的课本放在椅子上,所有的书加一起恐怕也得有半米,虽然是夸张的说法。
但是会考将至,几乎每个人都在忙着准备考试,晓寒的受伤让他有点力不从心,好几次都在课堂上出神,因此,林成远也对他发了好几次脾气。
学校的音乐社团不得不退掉,音乐是很重要,但是没有了心中所爱,怎么会有心情。
简单地看了一眼便当里的饭菜,却闻不到香味:“这几天学校里还要考试,如果你的时间紧的话,就不要过来了,我想,她也不希望你这么累的两头跑。”
“既然不希望我这么累,就不该让我为她担心这么久,只要她醒来,所有的事情我都会陪着她。”翻开课本的书页,里面画满了记号,都是考试的重点。
试题如山一般繁重,还有家里的压力,真的有些喘不过气。
护士仅仅进来换了几次药,垂涎了几下男生的帅气还是不舍的离开了,一整个下午,病房里都很安静,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一推开门,何言欣就扑到林允承身边,打开自己带来的袋子:“允承哥,你看,我带来了你爱吃的蓝莓果酱,吖,考试啊,一定很累的哦,来,吃一点,补充一下体力,你这么聪明,就算不用看书也能照样考第一,咱们学校的考神呐,你闻闻看,果酱很香的哦,我最近在研制蓝莓味的新牛奶,等研制出来了,允承哥一定要当我的第一位品尝者哦。”
放在面前的果酱,泛着浓郁的蓝莓味。
现在看来,竟然有些厌恶,混杂着医院的药水味还有饭菜的味道,说不清楚这是什么的味道,只是能够感觉胃里的酸楚。
轻轻推开何言欣的手:“言欣,晓寒还在昏迷,你这么吵闹待会护士来把你赶出去我可不好说,还有,我不喜欢蓝莓,以后不要再拿到我面前了。”
“诶?怎么可能,以前你每一次一来就直接点蓝莓的,喜欢了这么多年的蓝莓味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喜欢了呢,既然现在不想吃没关系了,我放着,允承哥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就拿着吃啊,我这里还很多呢。”她继续翻着手里的塑料袋,小小的盒子里包着蓝莓果酱,这都是她自己包的。
“至少我没有说过,言欣,我还要复习功课,这次的考试很重要。”
意思是不希望何言欣继续打扰他,她咬着嘴唇悻悻地收回手,看到一直都不说话的江世恩,马上就转移目标了:“哇塞,你不是之前对晓寒很好的那个大帅哥江世恩嘛,好像还是我们美术会的会长呢,哇,你长得好帅哦。”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冷冷的丢出这句话,但是还是没能打断何言欣。
“你当然不认识我拉,我是晓寒的好姐妹,我叫何言欣,还有啊,我记得你跟叶千宁在交往啊,这一次她也受伤了,为什么你在晓寒这里啊。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喜欢晓寒吧,我就知道。”
这一句话,倒是引起了林允承的注意,他抬起头,刚好对上江世恩投来的视线。
不知道改怎么形容这样的眼神,只是很不安心。
“这位同学,我跟晓寒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在我心里,爱情没有友情重要不行嘛,我对晓寒,只不过是友情,请你安静点。”违心地解释了自己跟晓寒的关系,才注意到林允承早就把视线放在书上,似乎没有在理会任何人。
何言欣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吐吐舌头,趴在晓寒的床边,百无聊赖地玩着她的头发。
“晓寒啊,我知道你怕火,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因为一场火受伤成这样,你一定要好起来啊,我想,着火的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晓寒不怕啊,言欣姐保护你,以后啊,离叶千宁远一点,说不定她就是知道你害怕火,才故意纵火的,说不定现在受伤也是在装,你一定要比她好的快,不要每一次都输给她。”
林晓寒的手放在胸前,握住那双白皙的手,感觉竟是这样的冰冷,仿佛触摸的是没有温度的尸体,何言欣吓了一跳。
墙上挂着的时钟又懒懒的走过了一圈,林允承收起书,背在肩上:“言欣,世恩,帮我好好照顾着晓寒,晚上我会再来。”
“嗯嗯,允承哥你去吧,晓寒我来照顾就好了。”目送林允承离开,何言欣又握着晓寒的手,开始絮叨:“晓寒,你知道嘛,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幸福哦,你看啊,你有这么疼你的哥哥,你有一个爱你的大帅哥,还有那个大明星苏寒啊,都很照顾你诶,听说你跟大明星小时候就认识啊,真爽,你知道嘛,前几天啊,大明星居然找我哦,她向我打听你的事情,说这么久没见,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