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未知的晚宴
智中本不想去插手这桩事,但是那个年轻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就这样笔直的倒下去,他没法忍心走掉。
两个孩子哇啦哇啦地围着叫妈咪。
他把那个女人从地下抱到长椅上躺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面善,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紧阖着双眼,脸色雪白。额头上汗涔涔的。
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心里轰然一声。
他看到了她雪白脖子上那颗刺眼的蓝痣。
人群环顾周围,都是袖手旁观者,抱着胳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他掐她的人中,她幽幽地醒过来。
智中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认出他来。
那女人眼神迷茫,嘴唇发白。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没事吧。”他躲躲闪闪地说道。
初之只是觉得面前这个男人面熟,却又记不起来。她嘴角含笑,手拭着沁出了汗水的额角,嘴里忙不迭地说道:“谢谢你,我只是有些低血糖而已,现在没事了。”
智中见她似乎不认识他的神情,心中不禁吁了一口气,道别了一下就走了。
“妈咪。”两个孩子号啕大哭扑入她的怀里。
她撮哄着他们,突然间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我想跟他离婚。”一身休闲打扮的乐祺幸坐在他的对面,嘴里吮着吸管把杯里的枣红色的西瓜汁徐徐地吸尽。她的脸上还保持着少女的纯真,流露出一种半笑不笑的神情。
程浠把目光从报纸上收回来,叠好放在自己的手肘底下。
“你在开玩笑吧?”
“我的婚姻死了。”乐祺幸寒丝丝地说道。她脚上的凉鞋牵牵绊绊地系在光滑纤巧的脚踝上,磕磕碰碰地摩娑着他的西装裤管。
他无可奈何地盯着她看。
“你说结婚有什么乐趣?”乐祺幸惨惨戚戚地问他。
“目前没有发现有什么好处。可能是本来两人需要住两套房,现在只住在一套房里,算来是给政府节约了空间吧。”
他从桌子的一角伸长了手臂去抚摩她的脸蛋。
她的脸灰扑扑地暗沉下去,把饮料咯吱咯吱喝得很大声。
“今天不是要请你的朋友吃饭么?”他悠然地说道。
“对啊。那我先走了,我还没有去超市买菜呢。”她幽沉地说道。她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回到那个家去,都住在程浠给他的房子里。但是她也没有明确跟他提过她有搬出来这回事。
“我送你去吧。”
她短促地应了一声。
但当他把她送到超市时,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不走?”她伫立着看着他关上车门。
“今天不是要我假扮你丈夫吗?”他专注地盯着她,嘴角若有似无地笑着。
“真的么?”她欢呼一声。她原本根本没有冀望他会来帮她。
“我没有想到你会煮菜?”他抱着手看到她往车里扔午餐肉,鸡爪,牛肉,以及各色各样的肉丸。
“我弄火锅给她们吃。”她洋洋得意地说道。
他拧起了眉。
“不要买这些了。”他捉住她的手,止住她拿的火锅调味品。
“为什么?”她嘟起嘴说道。
“你不会,那只好我下厨了。”他扬起眉毛说道。
“你会?”她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说道。
“起码比你好一点。”他笑起来,连眼睛都溢满了笑意。
两个人嘻笑着回到了那个房子。
“乐祺幸。”唐之桃像一把脱弦的箭腾地冲到他们面前。
“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她张牙舞爪地说道。
伊初之则是一脸的憔悴。
“对不起,进来吧。”乐祺幸连声道歉,把她们引进屋内。
趁着程浠在厨房里大展拳脚的时候,她们三个女人在客厅里聊天。
“你的命真好。”之桃挤着眼说道。“找个有钱的老公,还长的英俊,还会下厨。”
“之桃,你不也有个男人在追你吗?”初之揶揄她。
“别提了。”之桃叹息一声,她近乎透明的脸上露出胭脂晕。“大拱鼻,小山眉,厚嘴唇,皮肤黝黑,唯一中看的只有一米八的身高。而且我这么矮小,两人走在一起怎么会相配。”
之桃长的不丑,家世工作都很好。追她的男人趋之若鹜,奈何她一个也瞧不上眼。随着年纪的增长,她颇有些恨嫁的意味。与这个她口中长的丑得“惨绝人寰”的男人不咸不淡地交往着。
乐祺幸跟初之听了,不禁婉然失笑。
“你要求别这么高啦。”初之抱着蟹壳青的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她短裤中露出的瘦削双腿,纤细迷人。
“初之,你又瘦了许多。”乐祺幸叹道。
初之一听她的话,不由得露出黯败的神色。
“你怎么了?”
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有异样。之桃挨着她坐下。
“不知怎么说。”初之怔怔地说道。
“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你看你现在愁眉不展的样子。”乐祺幸说道。
初之一副欲语又止的样子。
“你倒是快说啊。”之桃是最急性子的,她急不可耐地喊道。
“我……”初之掩住脸,呜呜咽咽地说道:“我那天去酒吧,与一个陌生的男人……”
后半截的话她没有明说,乐祺幸跟初之也明白了。
两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慰抚她。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之桃忍不住说道。
乐祺幸忙使眼色给她。她便踌蹰着不往下说了。
初之索性放开手,哭得满脸泪花。
“那个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长的蛮斯文的,又纤瘦,说话也是很和气的样子。”她抽抽噎噎地说着。
“想不到现在这样的男人也会玩这种ONS!”之桃虽然是在国外上过学也工作过。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但是她这个人对身体与精神有极度的洁癖。她对感情眼里揉不下一粒沙。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乐祺幸抽出纸巾递给她。
“没有。”她擤了擤鼻子,“那天他还在化妆台上给我留了三千块”。
“有没有搞错啊。他把你当什么了。”之桃喝道。
“我就当做了一场梦吧。”她刚拭尽的泪水又轰然倒坍,绝堤一般。
乐祺幸无措地不知如何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