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至于么，自己又没说牡丹不好，至于这样么，四皇子妃才不会生自己气呢，那是偶大姨母！
“小妹不懂事，各位姐姐别放在心上。”戚明秋行了个礼，轻轻缓缓的说了句。
那一堆眼高于顶的官家小姐不领情，没人出声让戚明秋起身，戚明秋只得自己尴尬的回身站好，看了七妹妹一眼，可孙凤也不领情，谁不懂事了，等大姨母出来看谁笑到最后！
不过那撮人散开个口子后，孙凤在中间果真看见一个熟面孔，宋小姐，穿的那一身不就是那天在锦绣成衣坊娘亲花金票子买下来送她的，这回看宋小姐的表情，完全没认出自己啊，得，那天估计这位宋小姐能记得住的也就戚少成这个大哥了。
“几位妹妹，你们身上的，可也是天蚕衣？”人群里有人发了话，随后众人也看出来了，刚才还在觉得宋家小姐身上的衣服很稀罕，这回倒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四个姐妹，个个身上都是天蚕衣的料子，花色一个比一个奇特，一件比一件好看。
“天蚕衣？”戚明兰跟戚明月走到了戚明秋身边，戚明兰凑在戚明月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六妹，你知道我们这身叫天蚕衣吗？”
“不知道呀，母亲和姨娘给我们的时候又没说叫什么？”戚明月老老实实的回答。
孙凤的嘴角可是忍不住的扬起，当初这个宋小姐张扬跋扈的，今天这场合怕是穿着天蚕衣来显摆的，呵呵，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不知妹妹们是哪家的小姐？”认出天蚕衣的那位粉蓝女子年约12、13岁，“我姓郑，家父是户部侍郎副领，敢问妹妹们？”
得，这是来攀关系的，一身天蚕衣就那么显身价了？不过是个侍郎副领的女儿，这个官位是几品孙凤不知道，肯定没外祖父高就是了，祖父是尚书，也是户部的，直系上司啊，说出来就怕压死你了，但是孙凤暂时没打算说话。
“姐姐客气了，我们姐妹并非什么官门家，家父姓戚，普通玉石商人。”戚明秋表现的受宠若惊，官家小姐主动放低身价来结交可是头一回，如果能攀上几个，甚至能请到她的及笄礼上，脸面就足足的了，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报上自己的家门。
“商家？”不少人小声惊呼了一下，这样的场合里，皇家公主郡主什么出现倒不是稀奇的，在她们眼里基本上不存在地位的商人之女怎么会来，连开口搭话的郑小姐脸上都觉得挂不住，懊恼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做个不讨好的出头鸟。
“二姐，我认识那个姐姐。”孙凤眼见二姐垂了头不答话，三姐跟六姐也不过是躲在后头，唉，还是要她这个最小的嫡女出头才行。
众人顺着这个小娃娃的手看去，正好是先前众人围在当中的宋小姐，大理寺卿宋大人的孙女儿宋倾城。
“七妹，你怎么会认识她，你知道那是哪家小姐吗？”戚明秋弯了身子想把戚明鸾拉回来，这个嫡妹怎么非要惹点事情出来。
孙凤故作思考状，有好事儿的人插了句嘴，“倾城妹妹的祖父可是大理寺卿，怎么会跟商人之女相识？”
倾城？这名字起的，也不看这长相配不配，孙凤止住了心里一阵翻滚，姓宋的能算倾城，那戚明秋能算倾国了。
“二姐，上回跟娘亲上街，在一间买衣服的店里看见她的，就是买了她这身叫什么天蚕衣的店。”哦，原来如此，众人像是明白了一样，可是孙凤要说的话还没完呢。“这天蚕衣好贵的，要500两金子一件。”
500两？还是金子？众人眼神看向宋倾城，别说有人父亲祖父的官职更高了，就算不当官也能想明白，一个大理寺卿几年的俸禄都没500两金子，能让孙女随随便便拿出来买一身衣服？是说宋大人很疼这个孙女儿，还是说大理寺卿的官职是个肥差呢？
“宋妹妹，你这身衣服，当真是锦绣成衣坊的天蚕衣？”郑家小姐依然是头一个开口的人。
“天蚕衣哪儿要500两金子一件了，如果是，莫非你们家一下子能买上4件？”宋倾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说是还是说不是，是就是承认祖父为官不清而自己是个败家女，说不是更是刚得意一会儿就当众自己抽自己的耳光子，只能想办法把话头转到眼前的几个商人之女身上，500两金子一件，四件就是2000两，商人就是商人，除了炫富就是炫富，一点台面都上不了。
“七妹，这真要500两金子一件？”戚明兰也站到了戚明鸾的身边，面前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千金小姐的敌意她再迟钝也能察觉到。
“三姐，是不是值500两金子一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家不止四套，除了我们四个，母亲、四个姨娘还有祖母都有几身呢。”六姐戚明月完全遗传了春姨娘没有智商的那个智商，边说边掰着手指头数，孙凤已经不知道该说她装傻得是时候呢，还是真的太笨，眼看着一个个官家小姐的樱桃小口张大得成核桃小口了。
“这是天蚕衣不错啊，可是不是说做工要数月，并且很多天前就一直没货，怎么这个戚家能家里的女眷个个都有的穿，还一点都不稀罕的样子？”不少人小声嘀咕着，相比较先前宋倾城引起的新鲜感，戚家姐妹一出场，宋倾城比空气还空气。
“嘻嘻嘻嘻嘻。”孙凤一阵笑，笑得丝毫不掩饰。
“七妹，可别失了礼。”戚明秋长姐派头出来了，可她终究不敢对着嫡妹说重话。
“二姐，这些官家姐姐从不接触商人生意的，所以才不懂做生意的道理。”天真的戚明鸾开始装模作样的说起了大道理，“所谓物以稀为贵，不说得珍贵点，怎么能显得出是镇店之宝呢。”
“小妹妹，你是说，天蚕衣是个噱头，不值那么多钱？”一个青衣女子弯下身子对着戚明鸾说。“所以你们家才能压得下价钱买那么多件？”
“才不是压价呢。”孙凤把嘴嘟得高高的，一昂脑袋继续说，“姐姐有听过卖米的自己买米做饭吗？”
“这……”青衣女子沉沉的想了想，看看身后的一众姐妹，都是思考的表情，孙凤内心哀叹，都说那么明白了，你们还要想？是姐我太高估你们了吗？
“其实宋家姐姐那天也没花500两金子买下她这身衣服，官家最重名声，哪儿会随随便便就那么败家的只为了买衣服。”为了不冷场孙凤继续说着，她的话说的一本正经，眼神可始终看着那个宋倾城的表情，“那天宋家姐姐是拿了500两银子打算买衣服的，不过店里掌柜的说衣服涨到500两金子一件了，姐姐带的钱不够。”
“你个小丫头，乱说什么话！”宋倾城一急往前走了一步，要不是碍着周围那么多姐妹在指不定就直接捂上了孙凤的嘴了。500两银子买衣服也够败家了。
“我哪儿有胡说。”孙凤夸张的往戚明秋身后一躲，好像宋倾城有多凶一样，“二姐，我可没胡说，我都看见的，那件天蚕衣本来是娘打算买下来给二姐你的，后来……”
“七妹，别怕。”戚明秋安慰着身后的戚明鸾，那天上街看来是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呢，这嫡妹到哪里都是任性的，她可拉不住了，还是护着点，起码在主母出现前别伤到了哪儿才好。
“小妹妹，后来怎么了？”好事儿的主凑上来问，一看就是巴不得宋倾城出点什么丑才好的。
“娘已经定下了衣服，就差付钱了，宋家姐姐直接说衣服她看上了，扔下银子就要拿衣服走。”孙凤摸着自己良心向天发誓可没添油加醋完全说的事实。
“没付钱，怎么能算买下了！”宋倾城原封不动的说出了她的理由，一如当天一样。
“哦，那是不是就跟订了亲没拜堂一样，只要没拜堂，这个亲不成也行咯？要么就是拜了堂不洞房也能不算数退了的咯？”孙凤歪着脑袋对着宋倾城吐了吐舌头，然后又躲到了戚明秋的身后。
一群人同时拿帕子掩着嘴，也不知道是听了小娃娃的话忍不住笑，还是听见成亲的话害羞的，一个小娃娃，连成亲洞房的话都能说出来，真真是羞死人了。
孙凤可不管，她只管她继续说。“后来宋家姐姐给的银子不够，我娘就付了钱说是送给宋小姐当及笄礼的礼物。”
哦原来如此。
此时的宋倾城巴不得立马脱下身上的衣服，自己怎么说理都没用的，买个衣服都要抢别人的，结果又拿不出银子付还让别人送，这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不骂死她才怪。这时候宋倾城才好好的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小娃娃的长相，貌似好像当天是有个小孩子在边上，可自己根本就没注意了，要是能早点认出来就早点躲开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没有卖米的自己买米吃。”郑家小姐还在咕嘟这句话，一下子跟开窍了似的呀了一声，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她，郑小姐俯在戚明鸾面前问，“小妹妹，你是想说，这天蚕衣就是你们家做的吗？”
孙凤再一次巴登巴登看着这个郑小姐，她是有多想要一件天蚕衣才会一直惦记这个事情，孙凤摇了摇头，顺带来了句更重磅的话，“那个成衣铺不是我们戚家的产业，那里的掌柜姓秦，六姐，那里是春姨娘娘家的产业，你不知道吗？”
“哎呀，好像是听姨娘说起，姨娘娘家是做绸缎的，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我真是笨脑子。”戚明月很配合的相当配合的附和着，孙凤心里可乐呵了，这就是一唱一和的赶脚，只是戚明月属于真的单纯那一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