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戚家的财力,就她孙凤拥有的,就可以养活大姨母一家。
“明鸾妹妹,就不会替太子府的谁求求情?”楚婉等着孙凤继续说,却没等到,于是她颇有玩味的问了这么一句。
“太子府?婉姐姐说什么呢……”为太子府的谁求情,这话听得孙凤脑子一翁,太子妃与祖母间的关系,她只交待给银杏一人,黑白老头子都不知道,楚婉怎么会知道?
“没有吗?”楚婉表现的有点点失望,“还以为明鸾妹妹平时与宇懿德走得挺近的,如今我已经出手算计太子府,明鸾妹妹都没想着替他求个情保全吗?”
“小师妹哪里有跟那个宇懿德走得很近了!”陌蓝先跳脚了,宇懿德,小娘子对他有没有意思他不知道,那小子对他小娘子有企图他是肯定的!
冲着这点,太子府必须全灭,一个不留,楚婉不出手,他也要出手!
“哟呵,你瞧瞧你个大叔样。”楚婉从上到下打量着陌蓝,这张妖孽脸,出了以笑媚众生之外,还会生气?”宇懿德长的又不差,年纪也跟明鸾妹妹相近,怎么就不能走得近了?”
“我哪里老了!长得嫩啊!”陌蓝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他的年纪,足足大了小娘子十二、三岁,所以他才叫她小娘子的嘛“嫩?一张妖孽脸,长得跟女人似的,你还是嫁给男人算了。”楚婉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陌蓝那臭小子的长相,下次投钱开一家鸭馆,一定把这小子挂门口招生意去。
“原来,是说懿德?”虚惊一场,孙凤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楚婉在挤兑陌蓝,没注意到她脸上的一丝慌张。
谁家玉笛暗飞声、紫藤初开尽败颓。
那张暗藏爱慕之情的画儿,还在库房的某个角落里放着,与宇懿德之间的关系,已经太过复杂。
替太子府求情,看在懿德的份上?她可不觉得她开了这个口,楚婉就会真的对太子放手,相比四皇子在大宇皇朝的影响力,太子是必除的。
再加上一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太子妃,给她一条生路,也会拼着命的要把唯一的儿子宇懿德送上皇位。
“婉姐姐,四皇子府里的,是明鸾的家人,这是明鸾的底线。”无论如何,先从楚婉这里得到保全四皇子府的承诺。
“好,只要他们真的肯如明鸾妹妹所说,安于民间,我又有何理由再下手?”楚婉不理会敢怒不敢言的陌蓝,对着孙凤点了点头。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决绝。
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娘,想到了自己,为了亲人,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她不会不相信,如果她真的大开杀戒伤到了四皇子府的人,眼前看似无害的小娃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能经营凤銮阁、惊梦园、梦梅楼的小娃娃,还是不能惹毛的好。
“好,皇家的其他事情,明鸾不会去管。”有了楚婉的承诺,孙凤也表明了她的立场。
她就是护短的一个人,护短无可厚非,重点是要护对了人。
“臭小子,还不送你小师妹回去?天都要亮了!”楚婉啪得拍了下陌蓝的脑门子,后者跟打了鸡血似的,上手就来抱他的小娘子。
纵然不喜,孙凤还是看在开始泛白的天空,给了陌蓝面子。
熟悉的药草香气,不习惯的白衣长衫,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惯了穿墨蓝色的陌蓝。
黎明前的月亮,渐渐黯淡,却特别的大,陌蓝带着他一次次的飞跃屋顶,孙凤总有种一伸手就能抓到月亮的错觉。
“小师妹,楚姐姐要对大宇皇朝下手,你哥哥我还是很乐见的。”停顿的间隙,陌蓝贴近孙凤的耳边说着。“那些个缠着你的臭小子,楚姐姐不收拾,哥哥我也会收拾。”
“那些?”介于对腾空的害怕,孙凤不敢放掉环着陌蓝腰的手劲。
不过,什么叫那些臭小子?除了宇懿德,还有谁是陌蓝假象的情敌?
算了,反正从这个臭小子开始叫自己小娘子开始,除了肥兔兔,只要是自己身边的雄性,陌蓝都看不顺眼吧。
到了戚府,还不等翻进绣楼,两个人就发现很不对头的事情。
“让我进去!我要找她!”
“五少爷,小姐她睡着呢,有事儿明个再说不行吗?”
“我就要现在见她!你,你去叫醒她!”
在绣楼外头嚷嚷的是戚少广,拦着戚少广的是大乔,小乔躲在大乔后头,时不时的探出头来说一句。
陌蓝赶紧的把他的小娘子送进了闺房,往绣床上一放。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深更半夜、鸡都没起来的时辰,就敢过来找他小娘子晦气!
孙凤则是急急的放下头发、脱去罩衣,还好大小乔够尽职,直接把戚少广拦在了外头,小乔也不曾敲她的房门。
但是,这一出闹起来,让她还没放下的神经又崩得紧紧的,莫非戚府里头发生了什么大事?
“混账!我是五少爷,你们不过都是奴才丫头,敢拦着我!”
绣楼门口的嚷嚷声越来越高,二楼的闺房内,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是五少爷?”陌蓝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小娘子在戚府不是地位跟小祖宗似的,劳什子的五少爷敢这么闹?
“嗯,应该是五哥,清姨娘的儿子。”孙凤稍微理了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被吵醒的一般。
“五哥向来性子平和,跟在大哥身边陪着读书,怎么现在在外头跟泼妇骂街一样。”她这一夜没睡刚回来,听得心跳一突突的。
“哼,清姨娘的儿子?他要作死,哥哥我就成全了他!”
陌蓝青筋爆成个叉叉,那贱人下毒害了他未来岳母和早夭的大姨子,贱人的女儿戚明秋个小贱人还下毒害他的小娘子,生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你一边儿去!”
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这个陌蓝就在那儿喊打喊杀的,添乱啊。
孙凤要是知道陌蓝已经叫她娘亲岳母了,会不会直接在自己闺房里就抓着陌蓝抽上一顿。
“你让不让开!信不信把你们兄妹两个卖了!”外头的戚少广脾气越发越大,连发卖了大小乔的话都说出来了。
“喂,把蜡烛灯点了,然后,你可以回去了!”不管发生什么,对着大小乔大呼小喝,就是是欺负她孙凤的人,欺负她的人等于就是欺负到她的头上,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小娘子”陌蓝一瞅着小娘子脸色就不敢再多说话了,小娘子生气鸟,是要为那对双生子跟班出头去了,她的小娘子好霸气啊。
白衣翻飞出了窗后,才一挥手飞出一道气,划亮了灯罩子里的蜡烛,房间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嗯?”孙凤原以为陌蓝还会墨迹墨迹的慢慢点蜡烛,然后死皮白脸的扭捏着才肯走,怎么这么爽快?
此时她也没多想到陌蓝是有多体贴多细心。
“哥哥……”小乔见着主子是闺房亮了灯,看来还是吵醒了主子的。
“你去上头伺候着吧,这有我,让小姐放心。”
大乔给了小乔一个放心的眼神,主子的起床气大得很,这种半夜被吵醒的不知要闹腾成什么了,终究是他的失职。
“大乔与小乔是七小姐的下人,卖不卖的,还轮不到五少爷做主。”听到发卖的话,大乔本就不乐意,一想到主子可能心里不爽快,大乔对着戚少广也没了耐性。
多年来,他的职责,就是护着主子、护着亲妹妹小乔,戚府里,老爷夫人都顺着自家主子的心思,说白了,五少爷,不就是个庶出的少爷,亲娘还是清姨娘,真当自己有多少底气摆少爷架子。
“你不就是个下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戚少广是带着满腔怒气而来,如果说一开始是被冲昏了头脑没考虑太多,现在就是被大乔顶在杠头上了。
“这是你家小姐教你的规矩!有父亲母亲惯着,就能为所欲为吗!”
论年纪,戚少广只比戚少源小了半岁,同样比大乔年长一岁多点儿,但戚少广不比戚少源,整日里练武强身身子健硕,大乔也是从小被主子训练出来的,所以书生气的戚少广在大乔面前生生矮了半个脑袋。
比不过身架子,只有比谁嗓门大,但对着大乔定若磐石的神情,戚少广越来越没有底气。
“五少爷既然知道我家小姐深得老爷夫人的宠爱,就更不该这个时候吵闹,有什么事儿,明个儿到老夫人那儿说去便是。”
别说现在时辰已快天亮,绣楼这里本就是全戚府上下都知道轻易惹不得的,五少爷这么不明青红皂白的冲过来,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没有主子的令,大乔说什么也不会放戚少广进绣楼园子的。
“你!”
戚少广指着大乔的鼻尖儿,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放到祖母跟父亲母亲的面前说?若不是自己已经碰了一脑门子的灰,会这大半夜的冲这儿来受你个下人的气!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你们都装什么糊涂!真打定了主意让祖母父亲挡着,想赖了事儿!”
上有榜眼大哥和主母唯一的嫡子,下有全家老小当祖宗供着的七妹,他自认自己从小谨慎,安守本分当个不上不下的五少爷,凭什么到如今最不受待见还是他们这一房。
清姨娘莫名的卧病不起、长姐嫁入太子府长公子为妾,他忍气吞声的像个书童一样跟在大哥身边。
结果呢!
他就快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都没有撑腰吗!
“五哥这话,妹妹听不懂。”孙凤人在底层的花厅里,中衣外头披着长长的披风,小乔扶着并未出院落,“夜深人静,五哥在妹妹的绣楼这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七妹,这是在教训你五哥我?”戚少广避过挡在身前的大乔,视线刚刚好触及那一抹小身影,未睡醒的慵懒不失沉稳,嫡女之风果真是与身俱来就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