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了,就快到了,过了这条行廊,再往右边拐,翻过一座假山,向南走百步,绕过金鱼池,穿过小竹林,走到行廊的尽头,就能看到太和宫了。”刘公公正儿八经地答道,心里其实早笑翻了,太和宫的后墙就在他们右手边,举手可及。
“哦,哦。”路线已经在悍黁的脑子里打结了。
刘公公带着他七拐八拐的,确定把他脑子弄晕了之后,才带他来到了太和宫的殿外。
“太子殿下,请您在这里稍等,小人要去禀报一声。”刘公公道。
“刘总管请便。”悍黁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了不耐烦。这后宫可真大,后宫的烂规矩还真多!
刘公公进去了,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出来,悍黁太子等得都快睡着了。
“怎么这么久?这太和宫有这么深吗?”太子的侍从不客气地问道。
“太后虽然微恙,可也不愿以倦态来见客人,自然要打扮一番了。”刘公公依然客气,“太子请!”
悍黁略一点头,跟着刘公公走进了正殿,只见前面垂了一道金黄色的珠帘,在阳光下泛出晶莹透亮的光泽,珠帘后面有一个卧榻,榻上罩着一个鹅黄色的纱帐,一个贵妇人正坐在里面斜靠在榻被上,旁边有一个宫女正跪在垫子上给她捶腿。贵妇人的衣着、头饰与身形都像是靖华太后。悍黁正欲看得更清楚些,只些觉得一阵晃眼,那道珠帘反射的太阳光太强了。
刘公公上前道:“启禀太后,悍黁太子来看您了。”
“悍黁给皇太后请安了。太后可还安好?”悍黁上前行礼道。
帐里的贵妇人抬了抬头,道:“有劳太子了,来,给太子看座。”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确实很像是靖华的声音。听上去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大病的人。
悍黁坐下后,继续道:“小王得太后染病,心急如焚,特的带来了一些补品,还望太后笑纳。”
“太子真是有心了。其实哀家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辈子劳心劳神,前几天又受了一场惊吓,闹得哀家有些累了,哀家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偷个懒,好好休息一下罢了。”
悍黁笑道:“若是这样,自然最好,像太后这样福泽绵长的人应该长命百岁。只是不知太后怎么会受了惊吓,这皇宫守卫森严,谁还能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太子说笑了。人老了就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害怕的东西也多了。哀家这一辈子没少杀人,难免会有冤魂怨鬼要过来讨个说法。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是害怕,哀家也不会好好地活到今天!”
这口气倒像是靖华。悍黁太子仍然不放心,继续问道:“太后对小王说这番话是不把小王当外人了。小王得知太后无碍也就放心了。不知道太后可否撤去这珠帘和鹅黄帐,让小王在回朝之前能再次瞻仰太后的玉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