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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七年前 初见“仙”

天刚破晓,凌天就离开了杭州,独自上路了,他要去完成师门任务,也是去为紫依报仇。

凌天七年前拜在蜀山易水寒门下,那时他十五岁。十五岁的少年,思想和身体已基本定型,已经错过了修道的最佳年龄,而且他还没有一点儿武功基础。虽然凌天的资质算是上等,但这也不至于让蜀山的一峰之主亲自收徒。而且,成名已久的易水寒还从未收徒。

依剑无尘断天涯。

易水寒为蜀山长老之一,无尘峰主。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其剑术更是出神入化。一剑出,妖魔避。易水寒虽为无尘峰之主,但其人经常出没于红尘,逍遥于天下,而且常常是夫妻同游。

蜀山为道教圣地,因此蜀山人多为出家之人。出家之人,本该了却红尘念,一心求道。而易水寒不仅常常踏足红尘,而且还娶妻生子。蜀山虽然不干涉弟子门的生活,但一入红尘便终生不能再进蜀山。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几乎是所有蜀山中人所公认的,而且蜀山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而易水寒为前任掌门的徒弟,现任掌门的师弟,因此他的行为让人有些意外。可是更奇怪的是掌门和各位长老都默认了,还让易水寒自选蜀山一峰,开山收徒。从此,蜀山五脉变成了蜀山六宗,原来毫不起眼无尘峰成为蜀山六宗之一。这让众人都觉得非常偏袒。不过,易水寒也不需要别人偏袒,以他的实力足可以自创一派,成为一代宗师。据说他的修为已超过各位长老,而且不弱于掌门。有这样的实力,蜀山自然不会轻意放他离开。

江湖没有他的传说,可是他却是修仙界的神话。

……

七年前,杭州出了妖孽,祸乱人间,闹的人心惶惶。大量的百姓抛家弃田,携同家人逃往他乡。基于这种情况,天下正道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各方修道者齐聚余杭,共除妖孽。

刚开始,除妖的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几天下来杭州的妖孽都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有个别的非常幸运的逃脱了。为了追杀妖孽,于是,除妖行动波及整个江南。可这也引来了巨大的祸患,人们大规模的除妖行动,使江南的妖族差不多全部灭亡了。

许多早已退隐的妖族被找到,并被除掉……许多从未做过伤害人族的妖类被发现,然后杀掉……甚至一些刚刚具有灵性的生灵,也在这场声势浩大的除妖行动中被灭掉……

强大的妖类被群殴至死,稍微弱些的妖类被困在一起被当做各派弟子试练的对象。本来只是几个妖惹出来的祸端,成为整个江南妖族的浩劫。一个个妖魔成为了修道者的猎物。一个个生命变成了修道者眼中的玩物和财物……

他们的皮毛被人们穿在身上;他们的血肉、内丹被炼成了疗伤、驻颜、延长生命和提升修为的丹药;他们的甲骨被炼成手饰、装饰品、兵器和法宝。凡人家里能有一件用妖体上炼成的物品成为了他们家族、个人的身份地位的象征。

一颗妖兽的牙齿被卖成天价,一颗颗妖首成为了各大修真门派弟子获得门派奖励的主要方式。有时,人们甚至会因为一个妖兽的争夺而大大出手。每当遇到激烈反抗的妖兽,都会被众人群击而死。

人们的行为引起了妖族的强烈反抗和不满。终于,许多妖族的强者相继出山。越来越多的平民失去家园,甚至性命。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一场继一千年前妖族入侵人间的灾难彷佛一触即发。

易水寒携妻子风筱筱在江南游玩,路过杭州,正好逢除妖行动轰轰烈烈进行着,所以就打算停留几天。

……

七年前。

杭州郊外,刚入夜。

“嘿嘿!跑啊,小东西!你怎么不跑了?刚才你不还是挺牛的吗?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哈!看把这小家伙吓得!”一群身穿青色长衫的人围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谈笑着,其中的一个少年指着白兔说道。少年就是刚才被兔子咬伤的那个人。

“都说兔子急了咬人,本来我还一直不相信,它不就是只畜牲吗!今天没想到竟然被我亲眼看到了。古人诚,不欺我。唉!什么世道啊?畜牲还敢咬人了!”旁边的人附和着说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畜牲啊!它是妖,兔妖!我们杀的就是妖,为天下除害,为百姓造福。”那名少年抚摸着臂上的深深的牙印说道,眼中透露出凶狠的目光。

“师弟赶紧杀了它吧。这个我们就不和你争了,留给你了。”又一人说道,正是那名少年的一位师兄。

“呵呵!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哼!竟敢咬我,我就让它痛不欲生。”少年愤怒的咬着牙说道。

白兔看着围着它的众人,眼神中满是绝望。众人的话语决定了它的命运,刺耳的笑声预示死神的到来。

我错了吗?

我就只不过是只会笑,会说两三句话的兔子么?除了这些我和普通的兔子没什么区别啊!为什么说我是妖,会危害人间呢?妖是什么?很可怕么?如果我是妖,那么为什么觉得人类比妖更可怕?白兔瘫倒在地上,放弃了挣扎,红彤彤的眼中溢满了泪水。

其实,我很胆小的!

其实,我只想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被咬的少年,眼中涌现出凶狠的目光,微笑着走向瘫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兔子。一团电光在右手中凝聚,发出“滋滋”的声音。他弯下身子,左手掂着小兔的一条后腿,把兔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兔子倒悬在空中,蓬乱的毛发皱在一起,眼神中没有一点儿神彩,竟再也不动了,完全放弃了挣扎。因为它知道挣扎已经没有一点儿用处了,挣扎只能会让他们更加的快乐,更加的疯狂。

“小兔兔!太乖了可就不可爱啦!配合一下嘛。”一道雷光从少年的手中迸出,劈在了小兔身上。

“呜呜……救…救…!呜…呜…”小兔疯狂的挣扎着,嘴里呜咽着,发出如婴儿般稚嫩的声音。

“嘿嘿…”

“住手!”黑夜中一道身影迅速跑来,晃着高高举起右手,想要阻止洛风的行为。

“哦?一个普通人。就是你让我住手的!”洛风看着跑过来的灰衣少年,目光充满了嘲讽。

“废话!当然是我!”灰衣少年并没有因为对方人多,且明显都是修道者而退缩,只是看着洛风手中的雷光有些心悸。

月光下灰衣少年的影子拉的斜长。灰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还略显稚嫩,但很清秀。不忍的目光在小兔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坚定看向了洛风。

“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洛风旁边的男子瞪着轻蔑的灰衣少年说道。

“虽然我不认识你们,但我能看得出你们不就是那些所谓的‘仙人’吗?”灰衣少年淡淡的说道。

“你小子还有点眼力,那么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阻止我?”洛风笑着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子”,嘲笑似的问道。

“请问你们来杭州是干什么的?”灰衣少年并没有回答洛风的问题,目光扫过中人,然后盯着洛风冷冷的问道。

“我们当然是为斩妖除魔,维护天下安宁而来。而且我们也做到了,反而是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难道不怕我以勾结妖孽杀了你。”洛风的眼神动了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灰衣少年也注意到了,洛风的地位在这些人当中应该很高。而众人中又以洛风的年龄最小,那么洛风的修为要么是众人中最高的,要么就是有所倚仗。

“哦?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现在江南的妖族不减反而在不断的增多?当那些强大的妖魔残害百姓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难道你们只会在这里欺负弱小?难道你们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败类,一个个可爱、善良、与世无争的生命消逝,导致天下妖族的不满而齐聚江南。”灰衣少年越说越愤怒,手指着洛风一行说道。

“臭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听着灰衣少年的话,脸色阴沉沉的,一掌拍飞了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被一掌拍飞,后背撞在了树上,然后狠狠的坠在了地上。他趴在地上,只觉得后背彷佛被棍打了一样,体内气血翻涌,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只知道是妖就该杀。”洛风手中的雷光明显的更加强烈了。

“不要啊!”灰衣少年伸长了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只能拍在了地上,抓了一大把泥土。

雷光下,小兔本来就已经皱巴巴的毛发变得焦黑,皮肉也裂开了好几处,难闻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小兔用力的挣扎着,哀鸣了一声,终于痛晕了。

“哈哈哈……”人群中充斥着放肆的笑声。

“小风!算了吧!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该回去了。”在众人的欢笑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少年的身前,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他看了看还悬着一丝气息的小兔和蜷缩在地上的灰衣少年,皱着眉说道。

“师叔!再让我们玩会儿嘛!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洛风把烧焦的小兔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说道。

“你们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最近余杭有妖族强者出现,你们收敛些,不要惹出祸来。”老者淡淡的说道。

“知道啦!有我爹在,什么妖魔我们都不用拍!走!我请大家喝酒去。”洛风众人嘻闹着离去了。

“唉!都是掌门惯的啊!”老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突然离去,不知要见的故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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