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记挂,只是,我......微臣,好像失去了记忆......并不记得......”欺君之罪可不小,袭楼率先将这一点说了出来,袭楼偷偷扬眉看了眼四周,四周之人袭楼不记得,这冷清的大宅子,没想会多出这么多人。一时间的热闹让袭楼恍如在梦中。皇帝收回手,目光并没有看袭楼,眼神悠悠,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失去记忆?那朕就让你的师傅范广一一讲与你听!范广。”他身后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个礼,“老臣在。”皇帝摆摆手,范广站了起来,皇帝的手指了指袭楼,说道:“你讲给他听。”皇帝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完就往里面走去,范广抱拳回答。“是。”
皇帝走在最前方,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袭楼在范广身边侧耳聆听,却也没敢止住脚步,皇帝自己走到了客厅,就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坐到了最高处,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袭楼谦卑的在范广的面前仔细聆听的样子,海棠端来茶杯,一一为众人摆上又慢慢上好热茶,才退到了一旁。
“朕好像见过你。”皇帝端着茶杯望着一旁容貌姣好的女子,海棠低垂眉目,跪在了不远处:“回陛下,当初是陛下将奴婢赐予袭楼大人的。”,皇帝似笑非笑,
“朕原来还赐了袭楼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海棠匍匐在地上,“谢陛下夸奖。”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她免礼,海棠这才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皇帝不经意间的一问,目光却透过海棠,看着不远处的袭楼,
“奴婢名叫海棠。”皇帝笑了笑,便没了言语,海棠慢慢乖巧的在了一旁,皇帝含笑中端起茶杯,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目光似不经意的瞅到袭楼与范广的交谈,慢慢的听着,范广的话句句属实,锦弦确实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之前袭楼与锦弦的关系也给袭楼讲了听,就连一般人不知道的锦弦的真实身份就是圣女,范广也一一道来,袭楼在岑文处了解过,锦弦有可能是圣女,如今已经得到证实。只是袭楼的上仙的身份,他们并不知。
“这.......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袭楼还在挣扎。
“锦弦是不是坏人,要靠袭楼你亲自想,我们只是将事实转述与你。”皇帝手里端着茶杯,目光在茶杯的青花上打量,袭楼皱眉,
“袭楼为琼崖和匈于消解了一场灾难,朕今日就封他为岭南侯,以表彰袭楼的忠心耿耿,大家可有异议。”皇帝说完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袭楼听到皇帝的话,心里一惊,连忙站了出来,施了一个礼后道:“陛下抬爱,微臣何德何能能接此功勋。”袭楼低着头听着高处,清脆的陶瓷碰撞的声音,以及皇帝喝茶的细微声音清清楚楚的传来。
“朕说你有,你就有!”袭楼低垂着头,眼神却往高处望去,皇帝面上一排祥和,让人难辨喜怒。
“这......”袭楼正要开口,却听皇帝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叫道:
“范广!”范广站上前,皇帝又接着说道:
“当初赐给袭楼这个宅子,他竟然连一个牌匾都没有挂上,朕此行前来,可是不能白来啊。”话题突然转变,皇家之人的心思向来是猜不得的,袭楼没有多想
“陛下说的是。”范广连忙回应,皇帝站了起来,本来随行的官员也跟着整理起来,一同站在皇帝身后,
“来人!摆桌!我要题字!”很快就有人将书案摆上,笔墨纸砚一一放好也只是转瞬间的事情,纸是上好的宣纸,墨是稀有松烟墨,这一切好像都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迅速,
皇帝的目光转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海棠,一脸笑意道:“就让海棠姑娘来替我研墨可好?”海棠莫名又被点了出来,她笑了笑,而后走到皇帝前施了个礼,拿起墨条,就着些清水轻轻研磨起来。安静得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皇帝看了眼海棠,拿起大号的羊毫提斗毛笔,放入砚台内饱蘸墨汁后,在那已经摆好的宣纸上写了四个字:“岭南侯府。”,皇帝的字体霸气又不失秀美,转折之间起伏生动,是一副好字,皇帝将笔放在一旁,将纸拿了起来细细观赏了几分,
“大家说我这字可以挂在这所大宅子门口吗?”皇帝的举动让袭楼有些捉摸不透,但是一旁的人都在呼应,毕竟是皇帝,皇帝的字怎么敢说不好,周围已经有人拍手
“好字!”可皇帝并没有多么开心的模样,将这纸递给了袭楼,目光中有袭楼看不懂的神色。
“这字你收好,用他做一个牌匾,就当是朕送的升官礼物,”升官礼物,皇帝的一句话逗笑了众人,袭楼皱了皱眉,伸手将那纸接了过来,递给了身后的海棠。海棠乖巧的接了过去,没有言语。
皇帝深深看了袭楼一眼哈哈一笑,随后笑意收住,对着身旁的小太监说道:
“走,回宫。”袭楼和海棠连忙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恭送陛下!”皇帝还是那么意味深长的一眼,对着袭楼说道。
“记得明日来上朝!”
“是。”
袭楼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局,他慢慢抬起头,看着众人跟随纷纷离去,皇帝一身鲜艳的明黄色衣服消失在这座宅子,皇帝身后的官员与太监纷纷跟了上去。最终一个衣着藏青色官袍的俊逸男子,用一副看戏的模样一直望着他,神色淡漠,袭楼淡漠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土。
“呵呵。”那个青年男子轻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嘲讽。袭楼转身正要离去,却因为这一声笑声止住了脚步。身后又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在下九华!袭楼大人怕是不记得我。”袭楼转过身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九华脸上的冷冷笑意,袭楼也笑了起来,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俊俏的公子。于是对着九华抱拳道:“在下是否与这位大人有过过节?”
九华摇了摇头,接着笑道:“袭楼大人还记得你收的那一件红色的喜服吗?”九华波澜不惊的声音让袭楼一僵,红色喜服,知道的人不超过四个人。锦弦,自己,以及.......
“你是那名灰衣大夫。”九华的冷笑依旧挂在脸上,让袭楼心里有些讶异。九华慢慢踱步过来,走到袭楼的身边,他付在袭楼耳边轻声说道:
“若是你不去圣女庙接你的夫人,那就请将我给你的喜服还我,我好向你的夫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