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幽立刻驱马凑过来禀报:“皇上,绯鹿公主一切安好,请皇上放心!”
“……”
“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么?”
“你这奴才,怎知朕想问的是什么?”他挑眉。
“能让刚打了大胜仗的皇上这样如坐针毡的,恐怕只能是绯鹿公主了。”陆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啊,越发像是朕肚子里的虫儿了!”他笑了。第一次这样,被人说中心事,居然还笑得出来。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于让别人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伪装自己的感情。身处斗争复杂的宫廷,稍有疏忽,便会从天堂掉进地狱。
可是,当那个名叫绯鹿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时候,他却开始乐于向陆幽表现出自己的心迹了,像极了懵懂中陷入热恋的少年。
十三岁登基称帝,到如今,已经八年了。八年来,无论娶过多少妃子,见过多少女人,何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朕刚刚的表情,真的是如坐针毡的么?”他问。
陆幽一愣,旋即竟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只是“扑哧”一小声,却足以让对面的九五之尊羞红了脸。
“你!大胆奴才!你竟敢笑话朕!朕看你是活腻了!”
“皇上恕罪!奴才只是觉得今儿皇上分外的可爱。”陆幽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恭恭敬敬的求饶。
“行了行了,你拍朕龙屁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呢。云麓太子慕容弥远还是没有下落么?”段羿夏自觉面子挂不住,只得转移话题。
“回皇上,尚无消息。”
“继续追查搜捕,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切记,不是万不得已不可伤他。”他放下帘子。
陆幽隔着帘子回一声“是”,便调转马头赶去安排。
想我从六岁起就和皇上一道,即使是孩提时代的他也未曾有过今日的这份天真。刚刚赞他可爱,可不是拍龙屁而已。陆幽心想。
段羿夏对陆幽来说,不只是君主那么简单,他也是陆幽唯一的朋友。皇上终于心有所动,他自然很高兴。只是,皇上爱上的女人,是将他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这场爱,注定会很辛苦。
他当然清楚,这位对待敌人一向狠毒决绝不留任何后路的年轻霸主为何会要求对本该坚决诛杀的慕容弥远手下留情。
皇上他自己,一定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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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黑暗中,借着树林的掩护,十五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埋伏着。
为首的一人沉声吩咐:“大家记住,此次行动非比非常,须迅速完成,一旦有所拖延,后果不堪设想。若不慎落入敌手,切不可供出主人的姓名!”
众人一点头,十五人便化作五个小队分散开去。
每个人的行动都异常迅捷灵敏,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他们必须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