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便是府里放出话去,即便是加上贵重的嫁妆。
可前来求亲的也不过那么廖廖几个。
来的人不是贪了富贵便是觉得攀上杨府这条线了,更有一家竟是看在杨府和侯府是姻亲的份上!便说是女儿看上眼了,就是她这个当娘的都舍不得把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可眼看着明年杨紫颜就十五,哪里还能拖得了?
陈氏越想越恼银牙咬的咯咯响,她这里烦恼的很,那对母女却都自在起来了。
手里的茶盅扬手又欲甩出去,却被挑帘走进来的杨大老爷看到,浓眉紧皱了不悦的瞟向她,“你这是做什么,你终究是府里的女主人,是府里明媒正娶的正妻,又没人能越了你去,你别自己失了分寸规矩。”
“我失了分寸规矩,我做什么事不是为着你好为这个府里好,啊,你到是说说看,我哪点做的不好,让你竟然把那个女人抬成了平妻给我这样来添堵。”陈氏不听这话也就罢了,杨琛的话音犹不曾落她那里已经呀的一声跳起脚来,“愧你还知道我是明媒正娶,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我倒是问问你,现在这府里的女主人到底是谁,怀里抱了皇上的圣旨,我敢多说一句嘛,我敢惹人家吗我,你若是看我哪点不如你的眼了你若要休说直接说一声就是了,你现在是想把我往死里逼吗你……”
“夫人,夫人这话如何说起,哎,我不是和你说过了,那都是皇上的主意,和为夫没关系。”
杨琛搓着手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只一味的伏低作小的讨好。
对于陈氏杨琛还是有着几分感情的。
初初他只是个四品的小官,是陈氏随了他几经兜转,又用了全力让娘家人助他回了上京。
其间夫妻两人虽说不上情深意重,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是有的。
再加上陈氏育有两子一女,娘家又是他为官路上的大助力。
在无人的后院里自然就令的陈氏稍稍那么点子占了上风的,这会陈氏一哭闹杨琛也只能陪笑,其实何止陈氏,便是他心头此刻也郁闷的不得了,若好好的正常情况下抬个平妻也就抬了,可问题是这是正常情况吗?
这等于是被迫的!
先是被人闯进来在自个家里砸了一通打了他一顿,好嘛,他忍不起,他躲了。
然后自个的老婆孩子被人强自接走……
好吧,事实上对于浩哥儿这个儿子中毒他也有所内疚,就想着让他们在柳府多住一段时间就是了,还有就是他心头也打了小九九,柳家以前是没怎么来往的,他当时把柳氏收在屋子里不过就是一时好奇罢了,想不到柳氏竟也争气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可柳氏的家人他却是一点没在意的,想不到现在转头回来都成了皇上眼里的红人,自己是和柳家兄弟没那个情份,但让柳氏多走动住上几天熟悉一下也是好的,毕竟大家都是亲戚不成?
可他万万想不到柳家三兄弟竟在背后给他捅了这么一刀。
如是好好的说说,他自是乐的这事双手赞成。
不过就是个平妻罢了,若能因为这个换来柳家三兄弟的助力,岂不是便宜。
可一想到柳家兄弟的先斩后奏,皇上竟然还真的给了这份恩典……
这样一来杨琛心底就觉得不舒服了,如同狗儿刚刚吃饱了,可转眼有人送了根骨头给他,却又千方百计的挑逗他不许他拿走,又如那根被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丢不得却只是觉得膈应,而且杨琛还不能做出除了欢喜之外半点的反应,否则就是欺负,对皇上大不敬!
“好了敏儿,她那个平妻不过是个摆设,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木木纳纳的看着都烦了,怎么比的过你。好了不气了。”看着自个的妻子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杨琛想起这么多年来的风雨也不禁心软了,只拉了她的手唤着妻子的小名劝哄着,杨琛今年四十岁,但陈氏却比杨琛小了足足八岁,平日里又极会保养,人生的又确是艳丽风流,更兼熟习眼前这位主的性子,何时哭何时笑唱作俱打好是一番折腾,最后在杨琛的连哄带劝加着再三的保证和许诺之后始破啼为笑,又撒娇的在杨琛的腰上拧了两下,夫妻两人方是合好如初。
“来人呐,服侍夫人梳洗净面。”
小丫头亲自打了水贴身嬷嬷拿了帕子帮着净好面,陈氏由着丫头给自己梳头。
一侧杨琛看着妻子眉眼里的妩媚风情不禁心神难耐,只挥手退了丫头亲自给陈氏描了眉。
他本就是风流倜傥的,又是平日里在外面花街脂粉巷玩惯了,这会自是驾轻就熟的。
廖廖几笔把个柳眉画好,只得意的看向陈氏,“夫人看为夫画的可好?”
“老爷的眉自是画的好,只就不知道这般熟悉的手法每日里都是给谁画啊。”
“咳,那个,夫人,对了,我突然还想起外面有点事情待办,为夫就先走了。”
看着杨琛几乎是逃也去的背影,陈氏冷冷一哼。
福园。杨府老太太的居住,布置简单洁净,与整个杨府显的格格不入。
其实按着道理来言倚晖园才是老太太该住的地方。
可陈氏却道那里是杨府女主人的住处,在前几年老太太去别院修养的时侯只趁机寻了个道姑说老太太和倚晖院八字不合,而她则需这里的地势积运,籍着这个理由她正大光明的搬进了倚晖院,变相的把老太太赶了出去,可没人能说的出陈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