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派去接头的人可控制住了?”
“已经在咱们人的手里了,主子您放心。”
“嗯,安王那边的动向暗中盯着,无需打草惊蛇,有什么消息只管回报。”
“是。”
“还有皇宫,我和王妃走后一切都潜伏下来,所有人不得轻举枉动……”
一条条的命令传下去,战惊寒浑然不觉中时辰已经漏过了两个点,足足到了未时多他才暂时性的喘了口气,看着面前最后一本折子被属下拿下去执行,他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站起身子走到窗前看了眼外头如墨般的夜色,灯影摇曳里,星月早已西沉,风仍是有点凉的,推开门走出屋子,吹在脸上带着丝寒意,倒让忙碌了几个时辰的战惊寒缩了下身子有了几分清醒,身后小厮跟上来,“爷,您是这会回后院么?”
“嗯,回吧。”颜儿一定等急了吧。
天地一片悄寂,战惊寒披着夜色下的清寒进了屋子,丫头们服侍着他换了衣裳净了身子,直到躺在床上怀里贴了个带着些清凉的身子才觉得一颗心踏实了下来,两人的身子紧紧的挨在一起,那样的吻合那样的紧密而温馨……
次日一早辰时初,庄亲王府一辆辆的马车驶出去,自西门而过,浩浩荡荡足有十余辆。
前头是王府管家开路,后头婆子侍卫随着。
马车足足出城门都用了半柱香功夫。
就在马车出城门的瞬间,人群不远处两个垂着头的中年男子互相使个眼色,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转身向城内行去……
半刻钟后。上京城某处小院。
“主子,人已经出发了,不过侍卫挺多的,还有安王的暗卫,怕是不好得手……”
上京城西门几十里外的偏僻一角。一位脸带凶悍残厉的中年男子皱眉看着手下的人,“你是说,马车出门分了四个方向走了?”继尔他把手里的刀啪的拍在身侧的石头上,发出叮当的脆响,愤愤的啐了一口,“这可有点麻烦了,咱们的人没跟丢吧,让他们继续跟着,能不能探出哪个方向才是真的,他们总要住店吃饭什么的吧,传令下去,都给我把眼睛擦亮了的看着,要是谁误了事,我回头就活剥了他!”
“是,三爷,您就放心吧,小的们定不会误您的事。”
“去吧去吧,记得有了消息赶紧报,别tmd自作主张。”
而另一处城郊附近,有人冷冷一笑,“再去查,我就不信她们不下马车。”
随着素颜战惊寒两个人的出城,仿佛整个上京城都被震了一下,似是从之前的沉睡被惊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间复苏,然后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或明或暗的分成了敌我两方,都义无反顾的朝着那自西门而出瞬间分成四个方向而去的马车奔去。
有人要杀有人要保,有人则抱着中立看戏的心态。
听着侍卫几番的回报,安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一回她到是要看看杨素颜如何避的开。
不但有辰王残部,还应该有宫里的人吧,再加上她动用的周府暗卫,以及早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江湖死士,这几番夹击之下她杨素颜有多大的本事能躲的开?放下手里的茶水,安老太太站起身子,脸上是一种疯狂的神色,她想的很清楚,这次不是毁了杨素颜就是她亡,她活到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那个人,呵呵,他是不是在下头等着和自己算账等不急了?
不怕,再等我几天,很快就可以下去和你再见了。
安老太太的眼神有瞬间的迷惘,却又很快恢复噬血般的神情,她想要杀的人只能死。
“夫人,老夫人,姑娘的病又复发了,您看要不要再去请个大夫看看?”
挑帘走进来的是安老太太自安府带来的陪嫁。
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她服侍,是她身边最忠心的一个了。
轻轻的帮着安老夫人续了茶,又服侍她坐下,嬷嬷笑着开口,“姐儿的身子确实是弱了点,跟着您这一路折腾,是该好好找个大夫看看,要不,老奴把杨大夫请过来给姐儿把把脉?”
“把什么脉,不是有之前开的救济丸吗,拿出来给她吃一粒好了。”
“可是老夫人,那药当初开时就说了,是救急才用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换来安老夫人重重的一声冷哼,“连你也不听我的吩咐了吗,一个个都巴不得离开我,都觉得我要倒了,周家要倒了,是不是你们都这样想的?”
“老夫人您息怒,老奴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不然让老奴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什么死啊活的,给我起来别跪着了。”安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挥手让老嬷嬷起身,“就依你的话,找个大夫给姐儿看看,记得要找可靠的,不然泄了这里的踪迹,不然后果你清楚的。”
“老奴代姐儿谢过主子。”
“得了,我有点头疼,你帮我揉揉吧,这么些年还是你按的最好。”
“主子让老奴服侍是老奴的荣幸呢。”贴身嬷嬷也姓安,随的是安府的姓,安嬷嬷笑着走上前,轻柔的按压着安老太太眉心两侧,指法熟练而轻柔,确实是按的极好,没一会安老太太便舒服的缓缓闭上了眼,她己经好几天没阂一下眼了。
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掌控着,又是谈判又是准备。
更兼连番赶路,她的身子怎么说也五十出头了。
受的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