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今皇上莫名其妙的在短短半月时间和英武王打的火热,据说两个人简直好的不得了,皇上待英武王更是三天两头的赏赐不断,恨不得把皇宫宝库都搬到英武王府去,若非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会相信这样的两个人在半月前还是生死对头?
再联想到那一天自己帮着英武王和柳将军把战惊冉约出去的事情。
素颜眸中精芒微微一闪。
这背后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才对。
只是会是什么呢?
素颜眉头轻蹙,思来想去而不得。
亥时初,有小丫头进来传话,素颜便听到外头一阵嘀咕声,接着门帘一晃舞风走了进来,她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账册,“有什么事吗?”舞风和舞杨两个人现在很得她的心思,有许多事情都是先回了她们,两人做不了主或是没把握的才回素颜,这会看着舞风走过来她还以为是有什么事了,不禁坐正了身子。
“回姑娘话,没什么大事,是战公子……”舞风稍一迟疑,在看到素颜面色半点不改后有些放心的抿了抿唇,而后清脆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是战公子派人过来,说是这两天估计过不来,请姑娘别挂心,他忙完了马上就回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舞风的身影走开,素颜垂下眸子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账册上。
却在连着翻了几页之后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索性啪的一声用力的掷了下去。
外头听到声响舞风赶紧走进来,看到被素颜摔在地下的账册之后赶紧弯腰捡了起来,并没有递回给素颜只是顺手放到了一侧,自个去乖巧的走过去帮着素颜揉着肩,“姑娘发什么大火做什么,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奴才罢了,大不了就撤了呗。”
“你说的是,是我一时没想通。”
她以为只是撤几个人顺便罚他们把吞下的银子交回来就罢了。
想不到那些人还不识悔改,还敢在账上动手。
真的以为她就是那一等一好合拿捏的软柿子了么?
她回头看向舞风,“研墨。”
上等的宣纸在桌上摆正,笔墨一一拿过来。素颜眉眼里一片清冷,悬皓腕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封信,最后又在另张宣纸上写了一行名字,手里的小狼豪笔放下,舞杨已经把写好的宣纸给吹干了墨迹,朝着素颜看过来,“姑娘这信是现在装起来还是?”
“盖上我的小印封起来,明天一早拿给浩哥儿。”素颜起身站到窗外,清丽脱俗的容颜上一片幽冷森寒,即然他们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分寸那她也没必要留情,她挑挑眉示意舞扬拿起另一张全是人名的宣纸,灯影绰绰下整个人竟多了几分万年冰潭般的森冷,“把这几个人名一道拿给公子,凡是我上头写的人名明天都给我绑了送到官府去,罪名就按偷窃主家银两,暗中图谋主家产业这个罪名吧,我已经在信里写清楚了,让浩哥儿直接去官府交涉就是了。”
“是,姑娘。”
舞风两女都低眉敛眼的屈膝应是,大气不敢出。
这么一摔索性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眼看着素颜坐在那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皱了一张脸,眉眼里全是怒意,舞风想了想轻声上前劝着,“天色不早了,姑娘不如梳洗歇了?夫人不在家,姑娘明个怕是还有的忙呢。”
“也罢,就依你。”
素颜也是真的没什么看账册的心思了,整个人泡在浴桶里鼻间淡淡的花瓣香气沁人心脾,素颜不禁舒服的哼了两声,舞风和舞杨两人帮着她搓背洗头发,她自个则靠在浴桶里慢慢咪起了眼,看着好像睡着了可实则心头却是没有一丝的睡意。
自打英武王出现之后她一直心头不安,总觉得会有一场大乱。
可到底应在那里又一时想不出个左右来。
小半个时辰后素颜自净房里走出来,头发被擦干,身上换了绸缎的睡袍,被两个丫头扶着躺在锦被里的素颜不禁在心头暗自忖度着,明个再看看情形,实在不成还是把柳二将军请到府里来一趟吧。
素颜相信柳二将军在一定程度上会把自个抛开。
可同时他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自己好。
而且可以的话柳二将军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这一点她一直都笃定的相信着。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对柳二将军有防备,因为她不敢赌!
慢慢的闭上眼进入了梦乡,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战惊寒在王府住的可习惯。
第二日一早浩哥儿连问都没问直接依着素颜的主意把那些人直接便带到了衙门,另有素颜的信再加上各项铁证如山,素颜相信那些人以后的活路基本上就等于是给断了,甚至有些人怕是会在牢里过一辈子了,可是她不后悔。
她待他们已经仁至义尽,是他们自己不惜福。
拿着她的钱不当钱,她给过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
竟然在她动身清理刘掌柜们的同时还想着联合各处的掌柜一齐辞职。
素颜不得不承认这招很实在。如果事情成了的确会让她们手忙脚乱一段时间。
可惜他们那些人高估了他们的手段,也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这一次她不会再留情了,不想干是吧,没关系,她另请就是。
就这样兜兜转转又是十余天过去,在六月二十三这天的中午,自宫内一道圣旨明令行天下,皇上战惊冉下罪己诏告天下,禅让退位,而新帝非是别人,英武王,战王爷是也!这一刻,素颜心头一直以来的不安被得到证实——这天果然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