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屋子里有动静她径自稍稍提高了声音连珠炮似的把话一气说完,而后方屈了屈膝轻声道,“打扰姑娘清静实在是奴婢该死,只是这事非同小可,二舅爷和那位非一般寻常客人,安公子不好独自待客,来客又指明要马上见姑娘和公子……”如果只是这样舞风自也不会这般急着和素颜及战惊寒两人禀报,但现在时局这么乱,自家姑娘前几天才接了那样的圣旨,再加上姑娘和战公子的关系,那位可是自称是战公子的父亲,那可就是姑娘末来的公公……心里有几分数的舞风自是不敢怠慢的。
屋子里半响没有动静,舞风正欲再敲门,手才堪堪到了门板上,战惊寒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和前头的人说,我们马上就来。”舞风的手慢慢收回来,应了个是字转手招了两个丫头去前头服侍着,又让小丫头去给素颜打水,自个则立在门外静静的侯着一会的服侍。
什么叫欲求不满?
战惊寒这会总算是领教到了!
他要被这一口气给憋死了。眼看着就要到了最后一步。
可现在战惊寒却硬生生被人打断了!
如果是一般人或换个时侯,就是他父王来了又如何?
可现在这种时侯不可以。
而且也由不得他不停下来了,素颜已经一个激棱伸手把他推开了,“二舅舅来了,还有你父亲,肯定是有事,过去看看。”之前她才帮着他们制住了皇上,这会就登门了,而且还是英武王亲自过来,怕是她不想马上过去都不成!
“颜儿。”
战惊寒扁扁嘴一脸的懊恼,眉眼里全是恨恨。
看着把自个推开已经整理衣衫站在地下的素颜黑了一张脸。
眼神里布满幽怨和指责。
他怎么那么命苦呢。
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个亲热的机会却还被人打断了。
坐在榻边上伸手把素颜紧紧的抱在怀里,头靠在她的后背,“让他们等好了,咱们一会再过去。”他那英武精明的爹这回怎么也办了回糊涂事了呢,气死他了!
“阿寒。”
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赌气的神情,如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素颜忍不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眸光转了下她凑近战惊寒的耳边低低的笑,“傻子,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笑魇如花呵气若兰,他的鼻尖似是嗅着兰花的清馨。
战惊寒心头的那点子郁结瞬间消的无影无踪,用力的搂了她一下,在看到素颜红唇上的红肿后满意的笑了起来,如同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偏了头瞅着素颜得意的笑,“那咱们走吧。”
“你从那里走。”
素颜指指半开的窗子,却让战惊寒垮下了脸。
颜儿的意思是让他跳窗户走?
他就那么不能见人?战惊寒撇嘴再撇嘴,用力抱着素颜不放。
“我不走窗子。”
他就不跳窗走,就不走!
只是他满腔的怒气却被素颜斜斜一眼瞪了过来的眼神里消融无踪,只是愈发委屈的抿紧了唇,星星般的眼也跟着贮满了幽怨,直直的盯着素颜,看的她好笑至极,虽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她还是止不住的软了心,摇摇头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在唤来战惊寒哇哇叫疼之后她才蓦的一笑,指指她身上的衣衫,“你觉得这样的你能出现在丫头面前么,你好意思?”
战惊寒身上的衣衫虽然没被撕破,可也是乱的不像样子。
她是为他考虑好不好。
他为什么不敢呀,又不出背着颜儿出去鬼混!
战惊寒还想反驳,却被外头舞风的声音给打断,“姑娘,奴婢可以进来服侍梳洗了么?”虽然是差一点做了坏事,素颜也觉得是正大光明,可不知怎么的终究透着几分心虚,素颜怎么听怎么觉得舞风的声音不对劲,所以不等战惊寒再说什么她已经飞快的开了口,“你进来在外屋子里侯着。”最后又推一下战惊寒,“赶紧走,用你的轻功回去换衣服。”
好嘛,他的轻功用在这里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战惊寒还真的不好意思这个样子出现在外人面前,用力的搂了素颜一下,直到怀里传来素颜低低的闷哼他才得意的挑了下眉,下一刻身影蓦的自窗子里嗖的闪了出去!
素颜笑一笑看向了外头,“你们进来吧。”
“是,姑娘。”
舞风轻悄悄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了银盆的小丫头,其中两名端了银盆跪在地下,“奴婢服侍姑娘梳洗。”素颜嗯了一声,脸上些许的不自然已经在舞风等人掀起帘子的瞬间褪了下去,一侧舞风亲自绞了帕子给素颜净脸,“姑娘穿那身烟霞银罗花绡的长裙如何?”打扮的华贵穿的好些总是要的,战公子的父亲可是第一次见姑娘,总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才是。
“不用,那件花白笼烟岫云衣衫就好。头饰也简单点。”
凭着英武王这么些年的作为会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头上只戴了枚如意小凤钗,一枚珊瑚珠排串步摇把头发松松挽了,腕上则是老坑玉的血玉镯,耳上坠了珍珠水滴心型的坠子,即低调内敛却又不失玉般的温润光华,落落大方间不失灵动清新……就是这样的素颜与着同样一身火红直裰长衫并肩携手站在英武王面前时看的他不禁也是眼神微闪。
难怪寒儿陷在温柔乡里不出来。
单看着眼家这两人,容颜相貌果真是一对玉人般的存在!
之前他盛怒时也曾猜测过不止几回,这个杨素颜到底是什么样,竟然让自小到大视他为偶像的长子一回回忤逆了他,到最后更是心甘情愿的宁愿在一个女人身边当起了保镖也不肯回到他的身侧帮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