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是关于周公子的事,他还在门外侯着。”
“还在门外,站了一夜?”
素颜吃了一惊,外头的雪应该是自半夜就落起来的。
这会脚踩在上头已经能没膝了。
周子默就这样在雪地里站了一夜?
她脸色微变可下一刻却是轻哼一声抬脚转了方向,“他爱站让他站。”
以为这样站站被风雪吹两下自个就会原谅他了?
作梦吧。
从现在开始她杨素颜不要男人了。她一个人照样能过的精彩活的开心。
外头的雪落在周子默发上,肩头上。
若不是他还有呼吸怕早被人当成了雪人般的存在。
杨府里一大早开门扫雪的下人先是被吓了一跳,这是谁啊不怕冷的?
继尔在看清来人之后都个个绕开了去。
周子默身后有两名侍卫跟着,个个都冻的嘴唇乌青发紫。
瞅着自家主子的神情那个哀婉痛苦就别提了。
晚上他们磨破了嘴皮子自家主子就是不回去,现在好了,人家由着你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夜,现在这会又被呼呼的冷风吹着,可人家却关在屋子里就着火盆吃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早餐……
“公子,咱们回去吧,说不定杨姑娘真的没回来。”
“对啊公子,你看庄子里的人不说了吗,没见过杨姑娘。”
“……”
他们的话如同对着风说,被风一吹向着各处角落里散去。
唯独那个最最该听的人却是没有听到半丝。
周子默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石柱般默默的望着小院紧闭的大门。
他知道颜儿在生他的气。
她是应该生他的气。
他现在站在这里给她出气,等她气消再见自己就是了。
威远侯府里,李侯爷的书院。
望着跪在地下身子挺的笔直的李逸尘李侯爷气的手上青筋突突直跳,劈手一个盖盅照着李逸尘就砸了下去,“说,你个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整个侯府给毁了才甘心啊,啊,与其让你把侯府给败了,不如我这会就打死你,大不了我把侯位传给你哥哥。”
“这话怕才是爹爹这么多年来的心里话吧?”
“你,你这个逆子,来人呐,请家法,来人,拿家法。”
“爹爹又何必生气,儿子不过是说中了您的心思罢了。”
一侧书房的门被推开,有管家亲自捧了条金黄色的鞭子,鞭子柄手上缠着红绸,一脸犹豫的走到李侯爷的身边,小心的劝着,“侯爷您息怒,世子爷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再说街上的事,说不定是那位周公子不小心顶撞了世子呢,这话的话世子还手也在情理之中……”
管家的话却被李侯爷凛冽的一个眼神制住,随手李侯爷伸手拿了鞭子手一扬啪的一鞭直接就抽到了李逸尘的背上,“我今天不打死你这逆子我绝不罢休,你看看你都做的是什么事,要死要活不好好过的是你,现在人家另嫁了出事了,你却又巴巴的赶着去拼命,你,你气死我了,你就不信信这话要是传回府里,又得把家里搅出一场风波,你不是看着我和你娘亲活的太长了啊,即是你自个不想活,我这会就打死你……”
一鞭一鞭抽下去,鞭鞭劲道十足,不带半点容情。
不过五鞭李逸寺后背上的衣衫便裂开,一道血痕浮出来。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住手,给我住手。他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许打他。”
未时初,素颜的房门仍是紧闭的。
门外,六儿在素颜门外走过来又走过去,小脸已经拧成了一个苦瓜般的存在,几次想伸手敲门却又放了下来,远远的五儿端了婴戏五彩的小茶盅走了过来,六儿双眼一亮伸手拉了五儿,“五儿,姑娘已经一天没出屋子了,中午的饭也没怎么吃,现在可如何是好?”
“外头那个还在站着呢?”
“可不是来的,哎。”
两个小丫头边低语边叹气,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进去看看,你再让厨房把小火煨着。”
五儿的眉轻轻蹙起来,推开房走了进去,过了堂屋,光线有着瞬间的黯色,接着走入里头的正厅,最里面靠窗的榻上素颜斜斜歪在一个弹墨大迎枕上,手里一本书却是半天没翻一页,往日里清澈通透的眸子带着几分迷惘,而根据她的动作应该是整个人不知道走神到了哪里去……
就是连着五儿这个大活人进来都不曾发觉。
顺着她的视线五儿看到窗前一株开的正艳的水仙花。
可她的视线却又明明没有落在任何处……
五儿在心头叹了口气,轻轻的走过来,把手里的茶盅放至素颜面前的小案上,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帮着她拿开放在胸前的书,“姑娘,您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喝杯参茶吧。”
“啊,五儿啊,我知道,你下去吧。”
“姑娘,您再不吃东西等夫人她们明个回来要心疼的。”
“五儿我真的不饿,一会饿了我会出声的。”
“是,姑娘。”
五儿咬咬唇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心头不禁有些怪自己真是没用,都帮不了姑娘一点事。
如果碧柳姐姐在一定能劝好姑娘吧?
就是劝不好也该能哄着姑娘多少吃些东西的。
可她和六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