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她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伸手往火堆里又添了一把柴,素颜抬头望了望天色。
太阳马上就要坠下去了,新的一夜来了。
也不知道外头的那些人如何了。
碧柳没了,离草和她走失,身边柳大给她余下的几名侍卫也是伤的伤亡的亡……现在坐在这里仔细想想,她想,安老夫人是真的恨不得她死的。
一路派出来的全是悍杀之气的人。
便是对着她身边的几个小丫头都是一剑惯身。
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那眼神就好像杀鸡宰羊般的随意自在寻常。
最后身边只剩下战惊寒一个人。
跑到山顶没了退路,战惊寒也没了力气再战。
终于两个杀手到了她身边,然后她一脚踏空跌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不远处战惊寒却是凭着挨了对手一掌趁机自半空中一个翻身就跟着跳了下来。
那个时侯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迎着东升的旭日光芒,她甚至看到战惊寒在半空中如泉涌般喷出来的一口鲜血!
那样的红,那样的刺眼。
而他的红色衣裳却在风里旋转着,划出一道最璀璨绚丽的光。
这是她从不曾看到过的红色。
和她以前前后两世见过的红色都要红的一种颜色。
是用血染就的。
这是怎样的一番缘份?
他不知理智时强行要了她,他却几次三翻用命来救她。
素颜苦笑着伸手给战惊寒擦去脸上的灰尘。
抬头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心头沉甸甸的几欲喘不过气来。
这一场变故里,那一夜,这几天。
有一个名字是她几乎连想都不敢想的。
——周子默。
这三个字如座大山压在她心上。
他在哪里,这一场变故里为什么他没有出现。
直到现在五天过去,她已经换了三个地方,小心的避过了好几回安老夫人派下来搜查的人,可是周子默的人呢,他在哪,为什么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素颜强制着让自己往好处想。
他肯定是不知道安老夫人的用意的。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
他一定是和安老夫人的斗法里不小心着了算计。
素颜的脑子里拼命的转着,用了所有能想出来的法子给他来解释,可心头那一丝阴霾却是无处不在的提醒着她,身边因为疼痛便是在晕迷中也不时传来几声闷哼的战惊寒,两人此刻身处的环境,无一不在提醒着她,不管怎样,这一场变故里,周子默是没有出现在她身边的。
哪怕她被周老夫人算计,被人拿了剑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他都没有来……
一阵风吹起来,人高的草被吹的东摇西晃。
不远处传来沙沙几声响动。
素颜唰的坐起来,顺手一捞周子默的宝剑已经提在她手上。
宝剑很重,素颜又是几天没进食,说是她拿着宝剑不如说是把宝剑当成了拐杖来柱着,素颜却没心思去注意这些,只是眼神犀利的咪了看向远处,她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暗角,又是在一个大石头后头,平常人不容易发现,所以昨天竟是好运的一连躲过好几拨的人来搜察。
地上的火小了些,素颜有些担忧的蹙了下眉。
其实她也知道最好的方法是不能升火。
如果有人这烟可就是一个信号了,昨天那些人和她只隔着一石之隔还唠叨几句好像看到什么烟之类的,有人便吃的笑,这可是涯底下,就是掉下来怕是也早摔死了,哪来的烟,也有人沉声,仔细搜一下,说不定真的还活着……待他们走远,坐在地下把火给扑灭用石块瞒了的素颜才觉得全身发冷。
直到那些人走了足有一个时辰她才又点起了火。
不能不点,一是这下头实在是太冷。
白天都受不住了,晚上如非这火撑着,素颜怕是早冻成冰了。
再一个便是晕迷着的战惊寒了。
要是没这火,在这样冷的天气,冷嗖嗖的带着阴冽。
怕是一天都撑不过来。
黛眉竖起来,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着青白。
要是再有人过来怎么办?
素颜的眼几乎要瞪出眼眶跳出来了。
沙沙的声响越来越近,直到一个黄色的一团唰的一下三蹦两跳的朝着她面门扑过来,素颜唬了一跳,手里的宝剑抱起来迎头就劈了过去,可还没等她姿式作好,只觉得肩头一沉,耳边伟来一阵吱吱吱的声响,她一惊手里的宝剑咣当落地,戒备满是敌意的眼神便对上一个足有五六个花花身影大的一团。
一团也瞪了眼瞅着她,两眼滴溜溜转着。
眼珠也是褐黄色,带着几分人性化的兴奋和欢喜。
看着她望过来脑袋摇晃着就朝她吱吱了起来。
身上全是毛,毛茸茸的,耳朵有几分坚。有一条尾巴。
小家伙正在她肩上兴奋的朝着她吱吱。
看到素颜半响没声音如同个被大人忽略的孩子竟然尾巴一扫在素颜脸上拂过,小小的后只前爪坚起来,已经站在了素颜的肩上,来回扭起了身子,并不时伴着吱吱声入耳,圆滚滚的身子,褐黄色色的皮毛,同色的大眼好像控诉指责一般对着素颜乌溜溜转着……
虽然觉得很奇异,但素颜却无形中长舒了口气。
不是来搜她们的人。
一屁股坐在地下,伸手把宝剑往旁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