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长孙,她的心头一痛。
一个绵绵软软的,粉雕玉砌般的小身影顿时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里。
亭兰县主的儿子出世,听说威远侯府当日便是披红挂彩的在门口放了足有一个时辰的炮竹。
摆满月宴时又足足开了流水席有三天。
威远侯府的大街从头到尾三天里就没断过人!
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一天没出门。
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一天的时间专门来为勤哥儿祈祷——
但愿勤哥儿下次投胎选个好人家,最不济也要看清选一对好父母!
她甚至有时侯突发奇想,或者,是勤哥儿和老天爷也不满意李逸尘这个父亲。
所以,便把勤哥儿收了回去,让他重新做人去了?
眸底一丝涩意闪过,她若无其事的抬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是……”
话说到了这里,素颜想她已经应该很清楚杨老夫人的来意了。
听她的意思,是想着让她嫁人吧?
只是,人选还是那位刘家的绝世极品么?
果然,杨老夫人咪了咪眼对于素颜的主动发问极是满意,“我和你母亲还有娘亲商量过了,你现下也不小了,你四姐之前嫁了,便是你五姐年后也该出嫁了,家里只余了你一个,祖母却是最为担心的,想不到刘府却偏巧派人来提了亲,而且对方也不介意你之前的事,只道说选个乖巧聪明的媳妇就好,那位刘公子你也见过了,虽年轻略嫌不稳重了些,但哪个少年时没有几件出格的事,我也托人去打听过了,这刘府的主母为人也极好,你嫁过去想来不会受委屈的。”说了这拉拉杂杂的一通,老夫人似是有些口渴,才一端手里的茶盅才发觉空了,眼往素颜那边瞟过去,她就是眉头一皱——
这丫头在干什么呢,没魂没魄一样的。
轻轻的咳了一声,好像也有些走神的平嬷嬷回过神,“老夫人,奴婢给您添茶。”
“嗯。”
轻抿了口茶看着仍是一脸呆色的素颜,杨老夫人的眼中闪过几分不耐。
若非碍于刘府开出来的条件,她才不会到这里来找气受。
只是想不到刘府竟然能开出那样的承诺……
眼神微转杨老夫人又是轻轻的咳了两声,慢条斯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里竟然让人听了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语气,“六丫头啊,我也知道让你嫁过去离着上京和家人有点远,可你也知道因为之前的事被各世家权贵看在眼里,虽然碍着咱们杨府的面子不会议论什么,可终究你却是已嫁之身,又如何能找的到一门正经的亲事,这刘府怎么说也是世家之一,这位二公子虽是次子可却极得家里长辈的宠爱……”
“老夫人,我能问问刘家开了什么条件给了您什么好处吗?”
嗯?
清冷的声音蓦的打断杨老夫人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她一怔,继尔回味过来,抬头便对上那一双纯澈的通透的如同能看进人心里的双眼,微微的咪着,长长的睫毛轻阂着垂在眼睑,似笑非笑的翘起微弯的眼角……在这样的一双眼面前,仿佛天下所有的鬼魅魍魍都将是无所现形的,如同被放在显微镜下放大过的灰尘或是污迹,一目而了然,杨老夫人的心砰的一跳,紧接着在那样似挑非挑的笑容里嘴角跟着也抽了一抽,她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怒意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盅杵到桌案上,眼里已是带了怒意,“六丫头,这便是你对我这个祖母说话的态度吗,你的规矩和礼仪都学到了哪去了,质疑祖母的话,对祖母心存不恭,莫不是你就是这样孝敬顺从父母长辈的,竟然还怀疑祖母对你的心思,真真的是太让祖母我失望了。”
“哦,是么?”
对于杨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的怒意素颜视而不见。
直接抬手拈了块糕点抿唇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眼里冷意却是慢慢凝聚,“老夫人,您别忘了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更还有一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霜刀剑一下下刺着杨老夫人的心,她张了张嘴想出声,素颜又哪里给她机会,面上笑的愈发嫣然璀璨,眼中冷意却是凝成实质,“老夫人嘴里把刘家二公子夸成了花,再有那么一点点就该是天上仅有人间绝无的了,可是老夫人,您能不能给素颜解释一下,您嘴里这位年少轻狂的刘家公子为什么会有第一纨绔的称号,而且若是我知道的不假,世家刘府去年才为这位公子娶了妻吧,那位过门不到一年的妻子如今何在,老夫人能帮着我问问吗?”
“刘府的人说的很清楚,去年那位奶奶是病重不治……”
老夫人的眉直接皱成了一团,她心里头却是又惊又怒又带着几分愤恨。
她和陈夫人商议的这件事可是机密,当时随在身边的都是贴身丫头婆子。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她却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可以打探消息的,比如说会轻功的人。
又比如说,现在养在她家里如祖宗般供着的花花……
而且自打知道有刘保成这么一位存在之后她可是立即让柳大行动了起来。
虽然刘府并不在上京,可来回也不过那么几百余里。
快马加鞭的赶路再加上用人得当,几天之后她要的消息便立即出现在面前。
纨绔子弟且不说了,有身份有家世有人宠着,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