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心里头多少存着几分心思,她的安排还没有用尽。
眼角余光费力的转着,身后不远处就是那个她事先布置好的箱子了。
她籍故身子向侧边倒去,趁着倒地的当手用力的向着那边箱子上一扫。
一个小包袱被她就那么轻轻的扫落在地。
露出一个小小黑漆木制成的牌位,上面刻了大大的几个字——勤哥儿之灵位,好巧不巧的滚落在李逸尘的脚边,而在李逸尘低头去看的同时,素颜拼命般的挣扎着吼道,“勤哥儿你快来,你爹爹来看你了……”
“勤哥儿,你爹爹来看你了。”仿佛是配合着素颜的声音,那边厢半掩的窗子里一缕风蓦的旋进来,如同留恋屋子里的某人似的,打了几个转之后又慢慢的旋出去,带起屋子里几丝嗖嗖的阴寒,加上素颜的表情以及夸张的语气,人家都说不做愧心事半夜不愧鬼敲门,可问题是某人现在心虚啊,不等素颜再多说什么,李逸尘已是脸色一顿唰的放开素颜转了个方向,目光先是自那半掩的窗外缓缓扫过,继尔慢慢收回来,垂下眸子,注意力放到了地下那个刚才被两人挣执而碰落在地的小小灵位上——
勤哥儿之灵。义母,杨素颜。
没有名字,落款也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李逸尘却是几乎被刺的站不住身子。
而确实,他也身子一晃连退了两步。
脸色震惊,自责,难堪以及更多连他自己都不曾说的出来的复杂。
他望着那灵位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看一侧站起身子赶紧躲到一旁的素颜。
目光迷离而又空洞的呆滞了那么一瞬间,他抬起脚前行两步。
蹲下身子,慢慢的伸双手小心的把那灵位捧了起来。
痴痴的望着上面刻着的几个字,李逸尘眸中痛楚一闪而过。
勤哥儿……
用力的闭上了眼,再睁开,他身上是之前的肃杀与冷冽,偶尔眼神望向手里的灵位时才漏露那么几丝暖意,轻轻的拿了袖子仔细的拂着上面并不曾存在的灰尘,如同呵护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神情专注而温软,素颜本想冷笑的刺他几句,勤哥儿活着时他视他为无物,不存在般,现在人被他的老婆害了,他又是声也没吭一下,连屁都没放半个,现在好了,在她面前抱着牌位想要表演父子情深了?
她冷冷的笑着,真的很想出声,可是脑海里想起勤哥儿以往对着李逸尘那孺慕的眼神。
心头竟是轻轻的一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来要是勤哥儿自己选择的话,他也会和李逸尘亲近吧。
估计在那孩子心头就从来没有怪或怨责李逸尘的念头。
而且她敢肯定,这样的想法在那孩子心里头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有。
“勤哥儿一直很喜欢你。”
“他也很喜欢你,可是你从来不曾把眼神往他身上放。”
“……”
听出素颜声音里浓浓的讽刺,李逸尘眉眼不抬,只是轻轻的磨裟了手里的灵位几下,然后轻轻的放到一侧的柜子上,他竟是再不看素颜一眼的转身向外头行去,门帘一晃,素颜还不曾一口气喘完,耳边传来李逸尘在夜色里低低的怒喝,“这里没什么事了,收队。”
“是,世子爷。”
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几分喧嚣,但转而却是慢慢远去,直至不复再闻。
终于应付过去了。
整个人靠在床侧素颜长舒了一口气,眸光稍转看向柜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灵位。
心里涌起几分歉意,利用了你对不起勤哥儿。
“你没事吧?”
耳边吱哑一声,衣柜的门被推开,战惊寒一个轻巧的翻身跃了出来。
满脸的担忧看向素颜。
刚才他都担心死了,若不是素颜一直有意无意的拿手压着柜子的门说不定他早跳出来了。
想着刚才的情景,战惊寒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之前听说威远侯府的世子风流倜傥极负才华,端的是少年才干。
然而现在看来却不能不说一句,果真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他不知道其他上京的年轻世家公子,可明显这位李世子却是被言过其实了。
耳边直到现在还回想着李逸尘那一番极是轻佻辱人的话。
那会若不是柜门被她在外头给用力压上,他当时就真的要跳出来了。
堂堂男儿顶天立地,岂能做出那番没品不入流的事情?
“我没事,不用担心。”
摇摇头,素颜想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双脚竟不听使唤的一直在颤。
全身软绵绵的几乎是没有一点力道了。
手撑在榻上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才站起来,对上那道如星海般无垠的眸光她缓缓的一笑,眨眨眼用了略有些狡黠的笑容轻轻的道,“幸不辱命。”
外头的嘈乱渐渐平复,丫头婆子们都各自回了屋,素颜在碧柳的搀扶下安慰了浩哥儿几句让丫头服侍他去一侧的客房睡下,然后只让碧柳唤来了柳大低声交待了几句,在所有人都退下去后素颜转回内室,对着榻侧的战惊寒点了点头,“已经去办了,只是你的人要用多长时间进城,他们又怎么能找的到你?”
素颜问出这话之后马上就后悔了,恨不是咬掉自个的舌头。
这些话能是她问的吗?
先不说他想不想会不会愿不愿意让自个这外人知道这些秘密。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