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翠云山,这晚的灯海却好像寂寥了。
戚轮希的电话打不通,好久好久,老妈提议我们先开始,我怏怏不乐,全程心不在焉的,无论老爸说什么好笑的事,老妈如何打趣我们,直到饭也吃完了,蛋糕也吃完了,最后的水果拼盘也吃完了,他还是没来。我隔着的玻璃,坐在靠窗的地方,这个位置能看见山下上来的路,我知道我能够一眼在人群里认出他来,所以我知道他来了还是没有。
“没事,轮希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餐厅很大,中央有个服务员打破了盘子,刚好与一个客人撞上,好大的声响,一片哗然。
“会不会……”我望着那边,一时有一种恐惧感莫名的涌上心头:“他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别胡说!”老妈虽这样说,却皱了眉,老爸已经结完了帐回来了,刚从那堆喧哗里过来:“这些人呐,越来越没素质。”服务生已经和客人开骂了,老爸摇头感叹道。
“回去吗?小默?”
我摇摇头,撅着嘴,老爸只好先坐下。
感觉心乱如麻的,刚刚那顿饭,本来就心不在焉,一时感觉肚子里也有点儿不太舒服,还有点儿想吐。
就在等的焦急的时候,戚轮希的一封短信进来:小默,惊喜,来我家。
看了短信,我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爆炸感。
“爸,妈,我们走吧,我要去戚轮希家。”
“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不是!”我拿了短信给他们看,气愤的语气,老妈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好啦好啦,你也别生他气了。”
“再怎么他也不能……”
“好啦好啦”,老爸起身拿了老妈的大皮包:“先走吧,多大点儿事儿。”
我默不作声,拿了自己的小包包,出去的时候万家灯海,翠云山的楼顶上放起了烟花,天空梦幻,阁楼如幻影。多好的地方,我一直想和他一起来,吃我爱的肉,看灯,还有走好久好久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吃饱喝足再风风火火的下山。什么狗屁惊喜,就不能先和我爸妈吃顿饭吗?就不能和我一起看看灯海吗?
一路下山,我的脸该在冒火,老妈一直说让我别生气,别气,别气,别气才有鬼嘞。
“我先走了!”我打了车,撂下老爸老妈,一路杀去戚轮希家。
“气死我了!”坐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捏着拳头“面目狰狞”着,然后,再然后……
别墅的门没关,从外头就看见碧蓝色的水池里,星形的蜡烛,倒影在水中,悠悠摇晃,迷人的色彩,就好像把我爱的灯海和漫天的繁星迁移到了这一池碧水中。
大门开着,昏黄的色调,那光朦胧照耀,从里头,引人探寻。当时我驻足在水池边,望着屋里头就好像不小心透出来的光,一下就“怂”了,我承认,我期待了,有些惊讶了,小小的兴奋了,很想看见那里头的世界了。
不知不觉就带着笑了,我一步一步靠近门口,想着里头还有一个他。手指间有些汗意,心情起伏着,竟然还有一些紧张。
“戚……”
其实这个地方很像假的,像不真实的,像虚构的,一点儿也不像我常常来的住着僵尸脸的地方。是因为灯光故意调暗了些吗?好像是一个全新的地方,我喜欢的彩灯,也像是万家灯海的样子,挂在薄纱的窗帘上,像是瀑布,星星做的。
桌子上有食物,躺在白色洁净的盘子里,比起桌上那大束五颜六色的小花,它们我倒看的并不真切。
然后,是人。
他的背,清瘦,却结实,熟悉,带着一种好闻的味道,我常常嗅到的,到最后很喜欢的清香……
而她,正对着他呢,依偎在他的怀里。他发现我的时候,露出惊讶表情的时候,她才刚刚离开他的唇。
恶心。
我的脑海中出现这两个字,一阵眩晕,逃跑时应该是愤怒的,可我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拔腿就跑。
身后有剧烈的破碎声,还有追上来的人的奔跑声,还有急切的在叫着我的声音:“小默,小默。”
我捂着自己的耳朵,用力的堵住那些传入我耳道里的字符,不要,我不要听,不想听,不要叫我!不要叫我的名字!!
“小默!”终于被他拉住了手腕,也堵不住耳朵了,更不能阻止他熟悉的样子映在我的眼睛里。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什么样儿?我想得是什么样儿?”“这就是惊喜?真的好惊喜!”
他的样子很好看,白皙的肤色,消瘦得让人心疼的稚嫩的脸,彰显着青春和容颜眷顾的样子,哦,他今天格外好看,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衬托得多么不真实的脸,如黑色背景中的唯一,格外的诱人、面容更加神秘的样子,看见都或多或少会心动呢吧?哦,对呀,其实他穿什么都好看,好多次我的虚荣心因为他而膨胀着,在别人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说出那些酸不拉几的话的时候。
然后,我一直特别确信,他是个多么好的且深爱着我的人,确信他会包容那个爱无理取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我。没想到过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可能会像这种时候给我一记重重的耳光。
而且,是谁?呵,是和自己的妹妹,真他妈恶心!真他妈混蛋!
“我……”
“啪”,我的愤怒通通化为力量,挥出去的手掌在收回来的时候火辣辣的疼,打在他的脸颊上,附在我的手心里。看他瞬间绯红了的脸,突然好难过,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戚轮希,你混蛋!”我有些崩溃,腿软了,人蹲在地上:“今天是我生日呐~”
我说了一个明明他知道的事实,自己哀伤的声音像催化剂一般催化着我的难受……傻瓜一样,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