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清漪回眸一笑,“荀御史实在客气,其实此事当夜我们就与紫纹王子有所讨论,也都认为是有人诬陷兰家,只是现在需要把疑点扩大,还需要有利的证据,这一点我相信御史台的精英们不会让大家失望,只是司天台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事关重大,另,不瞒荀兄,此案和司天台也是息息相关,所以我们也会出动自己的力量去探寻真相。作证之事,荀御史大可放心,采菱定当给出中立公正的证词。”
“那就多谢司监和少监了。”
荀榛偷偷看向莲采菱,他倒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没有任何表态之意。
“想来二位登门要事已毕,不过清漪倒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再请教,二位不如在司天台用晚膳如何?要知道,司天台最美的可是晚上。还请二位务必赏光。”莲清漪突如其来的邀约让荀家兄妹有些不知所措,但盛情难却,荀望便应允了。
夜晚饭后,四人同上满宫阁,夜观星象。
“所谓繁星,洋洋洒洒,清漪自小学习夜观星象,预兆未知。只是世间之事,岂是如此简单明了。有的时候倒觉得自己知晓的太多,也并非好事。”
“莲大人何出此言!”荀望闻得莲清漪这席悲戚之感,觉得诧异,“司天台是窥视天意,预知未来之所。虽不同于其他布司,却掌管国之一大权柄,历法演算,解读天意,为国家之重要根本。”
“大人不要见外,哥哥总是如此嗟叹,演算预知之差事,做的久了,难免感时伤怀。”莲采菱补充。
“其实,近期倒是有一个预知,一直未解。听梅二郎提起,荀御史和荀榛是兰家的旁系。这我倒是愿闻其祥。此外,也不见你们佩戴兰家家徽,这又是何故。莫怪清漪唐突,因为有一条预知中有兰家双子,闪耀七星。七星定然是指兰家赫赫有名的菁英骨干,北斗七子,但这双星却是让我有些疑惑了。也有可能是指荀家二位。”
荀榛心想,双星定然不是指我们了,我可是女儿身。
“另外,此阁名是由前人取自满宫望而来,星辰满宫,望星阁中。倒让我有些灵感,荀兄名望,冥冥之中,也许早就决定,今日一起所见这满月星辰。”
“望为满月,朔望而生,想来还有一位新月之人会出现。”莲采菱若有所思地补充说。“哥哥,那句阁中有要物,月下藏莫非就是……”
“阁中待月华,失物得归。”莲清漪点头赞道,“的确,我也终于明白了。荀御史是至关重要的人物。”清漪突然对荀望鞠躬致礼。
“这?”
“这次误打误撞,有幸结识二位,真的是天意,荀御史在今后的调查中至关重要,清漪不才,愿助一臂之力。”
荀榛对莲家兄弟这番话更是云里雾里,一下子出现那么多意向,搞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莲司监,你们该不是现场在为哥哥书写纸宣了么?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一直想说了。”
“但说无妨。”
“虽然御史台没有透露他们往后调查的重点方向在何处,我倒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想法?你是说接下去需要调查的线索。”莲采菱有些冷冷地问到。
“是的,莲少监,本次案件让我最匪夷所思的就是对方以假乱真的兰家装扮。其重点就是那些服装,都是兰家专制的。顺藤摸瓜,他们如何得到这些专造的衣帽,很是重要。”
“掌管衣帽专制的应该是少府监。”莲采菱顺了下去。
“少府监中真正负责织纫和染色的应该是织染署。”荀榛补充说。
“不错。”荀望赞许地看向荀榛。
“既然如此,我们司天台也该有所行动了。”莲清漪凝视着荀榛。
“嗯?”
“荀天官,何时入职,就何时开始调查吧。”
“我?”
“不错,现今御史台定然会派发众多人手紧盯织染署。而倘若织染署中真有内应,必然会有所应对,御史台的人手反而会不好查案。采菱。”
“是,哥哥。”
“你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不过哥哥,此事我一人去办理就好。”莲采菱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荀榛。
“不可,荀天官既然已经入司,你作为上司,自然应该教导他。况且,此次需要和御史台通力合作,荀天官是最合适的人选。”
“真是多谢莲司监的帮助了。”荀望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利害。
荀榛虽然明白了大半,但自己并没有答应马上入职司天台啊。不过,为了兰家的利益,也罢了,反正自己也打算快些入职。只是和莲少监合作,难免又会吃冷眼了。
“多谢莲司监。”于是荀榛也识相地道谢。
四人再次望向星空,星辰如海,月影云霄,秋日的星空,显得更加清晰,荀榛不禁望向莲清漪,青衣的他正凝神观星。君心可似碧玉簪?而今的答案,莲清漪果然是心胸如玉之人,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想到日后可以在司天台像他学习更多,也甚是欢喜。
另一边,莲采菱可是有些怨言,不过,同观星空,却也觉得自己并非特别讨厌荀榛,正巧望见他正憧憬地看着哥哥,想来也是感谢哥哥的知遇之恩吧。也罢,哥哥似乎很喜欢他,只要他不再多接近文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