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瑗点点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刚才连辙扑下来那瞬间,虽然将她上半身完全挡住了,但是她的脚被卡在下面动不了,左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当时她被吓得忘了喊疼,现在感觉倒没之前那么严重了,只是完全不敢动。
“坐着别动。”
连辙说完,从冒着烟的车头爬出来,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低头朝里一看,发现她卡住的左脚血流不止,脚踝的骨骼似乎也有些错位。
他皱眉,弯腰握住她的左脚,想把她把脚拿出来。
熟料他刚一使劲,沈恬瑗就疼得猛吸一口气,狠狠对他吼道,“你放开我!”
面对她这样恶劣的语气,连辙头一回没有发怒,相反声音还比往常柔软了两分,”忍一下就好了,这脚要是不及时医治就废了。“
“我不要你管!”
疼痛让沈恬瑗几乎失去了理智。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受伤?
他既然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何必假惺惺关心她的脚废不废?
连辙皱眉,语气里多了丝严厉,“听话,别动。”
说完再次握住她的腿,不再管她的咒骂,一鼓作气将她的腿从里面抽了出来。他心里刚松了口气,忽然脖子上一痛,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低落下来。
连辙转过头,对上一双眼,痛苦,绝望,蓄满泪水,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
他愣了下,胸口竟有瞬间的窒息。
沈恬瑗就这样瞪着他,咬着他的肩,力气大得像是恨不得将他的脖子咬断,或者至少将她的痛苦双倍偿还于他!
可惜她却不知道,她这点力气对于连辙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连辙的眼神很快恢复正常,语气也变得一贯地冷漠,“死不了就出来,这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被他这么一吓,她果然立即放开了他,忍着左腿的剧痛想跳下驾驶室,连辙却已经先她一步将她抱了起来。
沈恬瑗看着这样的他,眼角再次泛酸。
“连辙,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
“连辙,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
“连辙,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就像个铁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冷冰冰的钢铁!”
“……”
连辙仿佛根本没听见她那些话,即便抱着她,步伐仍旧那样沉稳矫健。
沈恬瑗骂了几句就没有力气了,见他始终不答话,强撑着又道,“连辙,你死了吗,没死好歹说句话!”
“没有。”
沈恬瑗冷笑,“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恬瑗终于不再说话。
连辙低头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累得在她怀里睡着了。
看着她受伤的腿,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痛成这样还能睡着,这丫头大概真的是被他折腾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抱着她又走了没多久,山下那些人已经开车上来接应。
之前那个经理看到连辙那副狼狈的样子,惊得低呼一声,“连少,您受伤了?”
因为山路崎岖不方便装摄像头,祁山赛车场一向都是在车上装感应器。他们刚才就是接收到感应器的讯息,才这么快就赶来。只不过那感应器却无法显示现场状况,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连辙不答话,将沈恬瑗抱上车后,问道,“叫医生了吗?”
“刚接到讯息就叫了,不过最近的医生也要十五分钟后才能赶来。”
连辙点点头,又道,“药箱。”
立即有人将应急药箱递给他。
经理见他要亲自给沈恬瑗包扎,忍不住说道,“连少,这种事让我们来做就好了。您背上也受伤了,需要及时清洗。”
连辙冷冷睨他一眼,那人立即闭嘴,伸出一半的手也讪讪收回。